悠久今天進入班級時關注他的目光更多一些。


    他的聲音太大,整棟教學樓都能聽見。


    先他一步進入班級的紗優,已經被幾個女生圍住滿是好奇的問來問去。不適應這種情況的紗優顯得手足無措,直到銘悠走進班級女生們注意力在他身上後,紗優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居然會覺得感謝這個討厭鬼……不對!是因為他才造成這樣的!」


    “入間同學要去參加網球項目嗎!”有人和悠久確認。


    “當然啊。”悠久走到紗優的身後,自己的座位上,“我想來一次轟轟烈烈的表白,對我喜歡的人。”


    潤物細無聲的表白已經經曆過,芥子空間裏該是一次讓紗優難忘的體驗。


    “哦——”x n。


    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正是對情情愛愛充滿幻想與向往的時候。不管怎麽說,悠久自轉學以後對紗優所做得一切,贏得相當多的群眾基礎。


    除了少數人。


    多數人在集體中是沉默從眾的,霸淩往往就是少數人帶動多數人。


    這多數人不能說錯也不能說對,打破集體的枷鎖是需要巨大的勇氣與覺悟。


    但是少數人一定該死。


    顯然,阪田高義就是那少數人。


    按時間線發展,是他和沙優表白被拒後,暗示自己的追求者,女生小團體的中心冬馬有容去找沙優的麻煩,好讓沙優被進一步孤立,從而為自己找到新的機會。


    誰料中間蹦出個結子與沙優成為朋友,讓本該更加孤獨的沙優,有了精神寄托,更加不會答應他的表白。


    於是被進一步孤立的就變為結子。沙優由於被阪田喜歡,沒人會對她做什麽。可結子就沒這麽幸運,遭受的遠比沙優惡劣的多。


    最終逼得結子跳樓,沙優人生走上另一條路。


    所以在a班班長,原定的網球選手阪田麵帶笑容地對悠久說:“入間同學,網球項目已經有人了。”的時候,悠久回了一個不屑的笑容。


    “讓給我不就行了?”悠久極其囂張,“反正也打不過我。”


    “哈,原來入間同學也參加過網球部嗎?”阪田維持著笑容,“喜歡網球的話可以入部,我是網球部的部長。”


    “啊,原來你就是參賽選手啊。”悠久很輕易的就聽出阪田在炫耀什麽,“沒參加過,但是不耽誤我贏。”


    “入間同學,要是這樣的話,”青春期的男生最受不了挑釁,“比賽之前不如簡單打一局?”


    “我無所謂。啊,快上課了”悠久看一眼時鍾,“我要學習去了。”


    悠久把凳子挪到沙優旁邊,他的書不小心“忘”帶了。


    “入間同學,你的書不是發了嗎?”


    “啊,洗了沒幹。”


    「???」


    “其他的髒了沒洗。”


    「......」


    被晾在一邊的阪田看著悠久與沙優的背影,心裏有一股悶氣。


    自從悠久出現以後,他的一切好像都在被奪走。


    他才應該是學校的中心。


    對於未曾擁有過的人無所謂,但是對阪田這種從一年級就是t1現充的熱門,不能接受自己享受的目光被掠奪。


    「別怪我不給你麵子!」


    阪田身為網球部部長,有足夠的自信。


    “小優,你有網球拍嗎?”


    “應該沒有吧?那隻能從別人那借一個了。”


    “啊,小優,你記得筆記好漂亮啊。”


    “啊,小優,你翻書的動作好漂亮啊。”


    “啊,小優,你——”


    沙優忍不住了。


    “入間同學,”她小聲說道,“為什麽一定要糾纏我。”


    “因為我——”


    “我不相信什麽一見鍾情的理由。”沙優打斷悠久常說的理由。


    “那就是因為我喜——”


    “請你正經一些。”


    “那就是我愛——”


    “我不覺得愛是這麽容易說出口的事。”沙優眼神誠懇,“入間同學,請你認真地回答我,為何你一定要糾纏我。”


    悠久的存在讓沙優心一直在紊亂,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她好像喜歡這種感覺。


    連她自己都搞不懂為何會拒絕不了悠久的眼神,悠久的語氣,悠久的接近。明明對其他人都有果斷拒絕的勇氣,唯獨在悠久的撒潑犯渾麵前,毫不辦法,甚至有淪陷的趨勢。


    沙優不喜歡這樣,她一定要知道悠久為什麽這麽做!


    悠久被她打斷兩次後不再說話,或許是理由已經全被沙優給否決。


    他隻撐著下巴,溫柔地注視著她。


    這個眼神比一切語言都有說服力,連關注到這邊情況的老師,走近想提醒兩人時,都因為瞟到悠久的眼神,怔了怔還是放棄。


    青春真是美好,就不打擾這對年輕人了,隻要不打擾到別人的話。


    作為這道目光的焦點,沙優又是完全不敢對視。


    她鼓起勇氣,但哪怕隻對上一瞬,心髒都會砰砰直跳,仿佛隨時都要淪陷。


    「一定是騙女孩子的手段騙女孩子的手段騙女孩子的手段!」


    沙優不斷默念,最終還是躲開目光。


    “別這麽看著我......”沙優失去對峙的氣勢。


    悠久聽話地將目光挪到窗外,看城市的景象。


    “因為我覺得,小優你應該有一段快樂的校園生活。”悠久的聲音像城堡中的古典樂,“當然,每個人都應該擁有。可是若隻能讓一個人快樂,我就會選擇你。”


    悠久重新挪回目光,柔和的如淋上蜂蜜的鬆餅蛋糕。


    “小優,你不該這樣孤獨的。”


    砰砰,砰砰,砰砰......


    時間仿佛被打上濾鏡,周圍的一切都被淡化。無論是風吹動樹葉或者老師的講課聲,都化作眼前這位少年直擊內心話語的背景音。


    沙優不想孤獨。或許有人喜歡孤獨,但他們往往是主動選擇,而沙優是被動。


    從小沒有父母關愛,哥哥也隻是偶爾陪伴的她,從被母親強硬地生下來那一刻,就注定要孤獨地成長。


    連母親都會對沙優說“都是你害的!”這種沒理由又傷人心的話,沙優在學校把自己保護起來好像也是自然的。


    她當然想和朋友們快樂地享受生活,放學後約在一起去點心店或者買一些小首飾,在校園活動中為自己的班級大聲加油,或是有喜歡的男生的話,與他有一段甜蜜的戀愛。


    可是她擁有不了。5歲開始,能理解母親那些話的時候,她無論做什麽好像都有一道聲音說“都是你害的!”。


    她隻好把自己保護起來。那這樣的她,被孤立也是自然。


    結子的出現讓她很開心,很開心自己有一個能說上幾句話的朋友。


    然而即使結子,好像也是因為悠久的到來,讓自己有機會認識的。


    再加上今天早上那些隻是出於好奇來詢問自己的同學......


    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以充滿愛意的溫柔的目光注視她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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