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快就來了?」


    剛想調侃點什麽的銘悠,卻窺見陽乃眼裏隱藏在笑意下的迷惘。


    “進來吧。”銘悠給陽乃拿出一雙新的拖鞋。


    “那雙是給真裏準備的啊。”陽乃脫鞋後換上,“還記得上次來都得我自己翻呢。”


    “上次哪有功夫招待你啊。”


    “但我覺得那樣的洛大少爺挺有意思呢。咦?好大的貓。”


    貓爺睜開一隻眼睛,看陽乃一眼後閉上。


    「小子桃花運真不錯」


    “它叫貓爺。我師父養的貓,送過來交給我了。”


    “貓爺,很有趣的名字。”


    銘悠的師父是誰對陽乃來說也是個有趣的點。他在除靈上如此出眾的水平,師父也不會太差。


    銘悠對陽乃來說充滿想要探知的秘密,是個可以讓她放鬆自己的好地方。


    “你好啊,貓爺~”


    “喵。”麵對有禮貌的孩子貓爺睜開眼睛點下頭,繼續睡覺。


    “怎麽感覺它聽懂了一樣,好有意思。”


    “貓爺很聰明。”銘悠收拾一下餐桌,“在這裏還是矮桌?”


    陽乃看了看餐桌又看了看矮桌,最後目光停在銘悠床前的空地上。


    “還是上次一樣吧。”


    “也行。”銘悠走過去,背靠床坐下。


    陽乃跟著坐在對麵,穿著褲子的她大大咧咧,沒有規規矩矩地跪坐,而是岔開雙腿。


    “咦,洛大少爺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呀~”陽乃如常的調戲銘悠。


    “在想好像就見過你穿一次裙子,千葉那次宴會。”


    「嗯?」


    銘悠居然沒有避開或是反擊,而是正常的回答?


    因為正常就顯得太不正常了,難道是是為了配合她,讓她放鬆?


    「體貼的男人啊」


    陽乃不得不承認,在這一刻,她很羨慕真裏。


    該說是嫉妒。嫉妒她背後的九條家,可以讓真裏選擇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是選擇合適的人。


    “下次來的話,穿給洛大少爺看?喜歡哪一種呢?真裏學姐的那種怎麽樣?”陽乃邊說邊打開白酒,遞給銘悠一瓶。


    「“你怎麽穿著品如的衣服?”


    “既然追求刺激,就要貫徹到底。”


    “你好s啊。”」


    銘悠腦海裏想起這幾句經典的台詞。


    忘了那個穿品如衣服的女角色是誰,但銘悠下意識地就換上陽乃的形象,意外地合適。


    當然,洪秀全還是洪秀什麽,也換成了自己。


    陽乃一直以來展現的形象,很適合這種角色。


    “大小姐的風格不適合你,太莊重了些。”銘悠拿起白酒喝一口。好長時間沒喝,竟然有種懷念的感覺。


    “哦?那洛大少爺覺得我適合哪種?”


    「今晚的銘悠不太一樣!」


    “不好說。”銘悠伸出酒瓶,“都在酒裏。”


    這是大唐酒場上一句萬能的敬酒詞,當不知道該說什麽時,說這句就行了。


    陽乃挑動眉毛,笑了一下,拿起酒瓶也喝了一口。


    從上次以後,她就愛上這麽往自己嘴裏灌酒的放肆。痛苦可以蓋過憂愁,隻不過隻有短短的幾瞬,想要持久的話,就需要接連不斷的放肆。


    難怪銘悠那時候喜歡這麽喝酒。


    對飲是一種很好的陪伴方式,不需要說些什麽,隻要等到對方酒精上頭,自然而然就會宣泄。


    銘悠和陽乃一邊借著下酒菜喝酒一邊互相調侃,半瓶下肚,臉越來越紅的陽乃終於開始述說。


    “銘悠,你家裏逼婚過嗎?”


    “逼過啊。”


    “你家裏不會強製給你安排相親吧?”


    “不好說。不是真裏的話,我爹應該就給我找了。”


    陽乃自嘲地笑,“不過不是按他們的想法給你找吧?”


    “估計是。”銘悠知道了陽乃因為哪方麵迷惘。


    “我要結婚了。”陽乃灌了一大口酒,劇烈地咳嗽兩聲。


    銘悠遞過去一杯水,讓她得以緩解。


    “很驚訝對吧?不過在日本這不稀奇。”陽乃喝完水後繼續發泄,“我才18歲,剛剛成年不到一年,卻被安排好在22歲畢業那年結婚。可笑的是,我連對方都不知道是誰。我隻需要嫁出去就好了,這個對象隻要對雪之下家有幫助就行。”


    新時代以來包辦婚姻的情況越來越少,隻限於普通百姓。


    越是像雪之下家這樣不上不下的家族,越是逃不開利益的包辦。


    “你家不是兩個女兒嗎?”


    “洛大少爺還惦記著我妹妹呢啊?”陽乃打趣,“也是,我妹妹要是真喜歡你,你就可以入贅,像對真裏那樣。可如果是我的話,那就抱歉了,我沒有喜歡人的權利哦~”


    雪之下家不會把兩個女兒都嫁出去,需要有自己姓氏的後代來繼承家業。


    自妹妹出生到陽乃懂事以後,她就選擇了自己的路,也替妹妹做了決定。


    她去換取利益,雪乃留下繼承家業。


    當姐姐的,連這點擔當都沒有,白大人家三歲。


    心思尚未成熟的雪乃認為姐姐一直針對自己,周圍的人隻喜歡姐姐不喜歡她。而這,恰恰是陽乃對她最好的保護。她可以自由地作為雪之下家大小姐,喜歡的男生可以讓她入贅雪之下家,幸福的生活。


    陽乃,就要作為家族的犧牲品。她不去做,就得她妹妹去做。


    她那麽喜歡她的妹妹,怎麽會舍得呢,是吧?


    “你是個好姐姐。”銘悠聽完漫長的發泄後和陽乃碰瓶。


    “以後就是人妻屬性啦,洛大少爺會興奮嘛~”


    銘悠思索,點了點頭。


    「真挺興奮的」


    “咦~hentai~”


    陽乃一口接一口的喝酒,她有些話想要說出來。可平日的找樂子性格在這時卻怎麽也無法行動。


    她想說:“與其把第一次交給陌生人,不如便宜洛少爺吧,誰讓人家對你感興趣呢~”


    可是她說不出口。


    她也是想追求愛情的少女,但在選在為家族犧牲的那一刻,就要將其隱藏。


    酒精放大了她的欲望,理智又在抗拒。


    如果銘悠喜歡她,她不介意這麽做。


    何況,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從愛情上喜歡銘悠。隻是放棄擁有愛情之後,最讓她感興趣的銘悠,很讓她在意就是了。


    “本來想要讓陽乃你知道到男性家裏是多麽危險的事情,但是現在的你有點太可憐了。”


    銘悠喝光一瓶酒後,不準備再喝,而是半睜著桃花眼,打量陽乃的上上下下。


    “哦?”陽乃覺得銘悠的目光看得她更熱了一些,用手扇扇風,“洛大少爺原本想怎樣讓我知道啊~”


    “你會知道的。”銘悠把陽乃手裏的白酒搶過來,也不準備讓她再喝。


    “唉,洛大少爺搶什麽啊,這是我的。”


    陽乃使勁攥住酒瓶,卻被帶了過去,整個人撲倒在銘悠身上。


    撲通——撲通——


    “洛大少爺身體很結實嘛~”陽乃忽覺身體發軟,銘悠身上源源不斷在散發一種能讓她融化的溫度。


    「別搶我的魚!」


    真裏從睡夢中醒來。


    又做了那有隻貓搶走她的魚的奇怪的夢。


    「真奇怪」真裏挪動一下身體,繼續睡覺。


    明天上學,但是銘悠滿課見不到他太長時間。


    才不想他呢。


    ......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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