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城對劉占青道:“劉閣主,請和葉某先回劍宗。”說罷,轉身便走。


    東方仲龍叫道:“姓葉的,哪裏走?咱們再打過!”


    成瀾滄和嶽乘風擋在中間,罵道:“爺爺陪你打個夠!”


    然而東海三族人馬看似躍躍欲試,卻始終也不過來。


    東方仲龍覷眼看著葉一城走遠,又見劍宗人並沒有撤退的打算,心中盤算著葉一城突然撤回去,究竟想做什麽?


    “難道得逞了?”


    他心中如此一想,和另外兩位族長互換了個眼神。


    申屠氏族長盯住葉一城和劉占青的背影,道:“仲龍族長,你說的內應莫非‘起義’了?”


    東方仲龍凝眉不語,在戰場上四下掃視一眼,又眺望劍宗五峰方向,道:“應該還沒有……”


    話音未落,戰場上傳來一陣驚呼。


    大夥兒將目光投下去,但見南北兩側各有百餘人從林中衝出來,法寶於林間穿梭,光芒閃耀,五光十色,戰況異常激烈。


    原來葉一城進入青竹山後,劍宗弟子便察覺到身後劍宗方向來了人,他們發現來人服飾都是劍宗弟子,還道是自己人,正想對方是哪座峰上派來的支援時,後者手中劍光、刀光以及各類法寶紛紛亮起,齊刷刷地朝著他們砸來。


    好些弟子防備不及,當場身負重傷倒地,其他人驚駭之中奮起反擊,雙方立時便鬥在了一起。


    “妖焰穀的?”


    有人驚詫不已。


    “還有血刀門的!”


    “毒宮妖孽也來了!”


    ……


    諸弟子心中恚怒,既然認出了這些人的來曆,自然要拚個頭破血流,尤其在這種生死關頭,大夥兒更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氣勢。


    劍宗在防的所有人默契地分成兩撥,一撥來阻止麵前妖獸,另一撥則抵禦背後襲來的魔教妖人,防陣在魔教人的衝擊下,稍稍亂了片刻,大夥兒就迅速重振旗鼓,攻防有秩。


    魔教這方,毒宮張季出手狠辣,法寶出擊的同時,甩手擲出沾有劇毒的暗器,有劍宗弟子刺中暗器,隻聽得噗、噗、噗陣陣悶響,灰色的毒氣登時散開,一種苦澀中帶著點腥臭的氣味瞬間蔓延,好些人閃避不及,吸入毒氣,立時麵色發黑,嘴唇烏青地倒地,不醒了人事。


    血刀門左長戚大刀在手,刀鋒過處,血腥氣令人作嘔,劍宗弟子深知此人實力高深,自己絕非對手,格擋中不住後退,卻仍有數人被對方砍翻在地,失去了繼續戰鬥的能力。


    妖焰穀門眾實力也是不俗,法寶中不時吐出各色火舌,燒得青竹山火光漫天。三方人馬都很拚命,唯獨青焰堂堂主岑嘯天刻意保存實力,和劍宗弟子打得你來我往,並不像左長戚和張季那般賣力。


    俞東來盯住左長戚的身影,惡狠狠道:“我去殺了那個混賬!”提起赤炎劍,直撲左長戚率領的血刀門那方。


    成瀾滄斜睨了東方仲龍一眼,對丘豐道:“你嶽父已經回去了,諒他們這些人也不敢去主峰。咱們下去將魔教人料理了。”又看向嶽乘風,“乘風,你覺得如何?”


    嶽乘風沉聲道:“好,把魔教人趕走,咱們就鳴金收兵,撤回前山,去給師兄護法,屆時開啟法陣,將東海領來的妖畜殺個幹幹淨淨。”


    三人俯身直下,一頭紮入雙方戰場。


    有了四位強手的幫助,戰況局勢瞬間扭轉。


    左長戚隻覺俞東來勇猛無匹,後者使出玄氣九式,左長戚立時陷入被動,整個人如遭烈火包裹,迫人的氣息鋪天蓋地,令他心中發悸,大刀一抖,刀身血芒大綻,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下方,這才感到好受一些。


    他和俞東來交手數十招,待得胳膊上被對方連刺兩劍,身上衣衫也被燒的破損不堪,終於開口大喝一聲,道:“朋友,你是打算殺人滅口嗎?”他目光陰鷙地盯著對方。


    嶽乘風和成瀾滄幾人都聽到了這句話,成瀾滄當頭劈死一個毒宮弟子,喝道:“什麽殺人滅口?”


    不等左長戚開口,俞東來罵道:“今日劍宗抵禦強敵,爾等小人,膽敢背後捅刀,姓俞的不將你殺了,如何向死去的弟子交代?”


    話音甫落,他手中的攻勢又猛烈了一些。


    “你對朋友如此不講人情?”左長戚一邊格擋一邊問道。


    俞東來哼了一聲,冷冷道:“我會和魔教人講人情?”


    他一招“飛星逐月”,渾身上下光芒萬丈,繼而好似一枚流星,眨眼間就逼到了左長戚麵前,後者大刀掄起,勢大力沉地劈砍出來,擋得一聲撞在赤炎劍上,立時擊得火花四濺。


    二人各自向後跳開一步,左長戚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了,這裏人多嘴雜,不好說話,俞老兄,咱們那邊去說!”又擋開一劍,飛身朝著遠處奔去。


    俞東來也不說話,徑直追了過去。


    嶽乘風緊隨其後,他覺二人之間或許有什麽勾結,必須要弄清楚才行。


    毒宮張季知道那嶽、俞二人圍攻左長戚,後者勢必命喪黃泉,當下提醒岑嘯天道:“岑兄,你縮在後麵夠久了,這位成長老交給閣下應付,我去幫助左副門主!”


    岑嘯天臉上一熱,心中暗罵一句,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張季看在了眼中,當下也不好縮在後麵,雙臂一張,祭出一柄身刻祥雲神龍的青光短劍,短劍緩緩懸在半空,隻此一瞬,周遭的空氣竟變得熾熱起來。


    “螭紋離火劍?!”


    妖焰穀中有人驚呼。


    “姓岑的,果然是你盜走了法寶!”一位妖焰穀堂主喝道。


    岑嘯天覷眼凝視對方,道:“在下不過借來把玩兩天,李堂主何須大驚小怪?”


    “把玩兩天?螭紋離火劍不見了這麽些年,卻也不見你歸還回去哩。”李姓堂主哼笑一聲。


    岑嘯天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穀主交待給我們的事情,難道你忘了嗎?”


    “我肯定不敢忘,但你忘了沒有,我卻不知道了。”


    一個月前,左長戚找到妖焰穀穀主秦逍林,在送去厚禮同時,希望對方能給自己出點人手幫個忙,二者之所以能合作起來,也全靠青焰堂的堂主岑嘯天,左、秦二人一拍即合,後者更是表示屆時將派岑嘯天在內的三位堂主前來協助。


    岑嘯天這人絕非表麵上看上去的那般忠心耿耿。


    此人野心勃勃,頗有城府,內心想做妖焰穀穀主已經許久,也早就有奪權篡位的打算,隻是礙於穀中支持秦逍林的死忠不少,他一直也不敢下手。


    九年前在雲山門玉虛峰上,當他第一次摸到了這件鎮穀之寶,對於螭紋離火劍的覬覦之心便就愈加強烈起來。


    他先是想辦法勾搭上了秦逍林身邊一位寵姬,和那女人背地裏通奸幾次,待得對方對他死心塌地時,他便提及想讓女人幫自己去偷螭紋離火劍一事,沒想到那寵姬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之後的一年多時間裏,他們暗中偷情的同時,也一直都在尋找機會盜寶。久候無果下,岑嘯天出麵找到張季,向對方道明自己想法,希望他能幫自己。


    張季原本與他的關係就不錯,當時就交給他一味毒藥,說保證能要了秦逍林的命。


    岑嘯天卻不想要對方性命,因為妖焰穀中的其他堂主,多數都站在秦逍林一方,如若秦逍林死了,自己也未必能穩坐穀主之位。張季又拿給他一味原本自己打算用在宮主趙穆陽身上的迷藥,後者將迷藥拿給寵妓,那寵妓找機會放在酒中喂給了秦逍林,趁其昏迷不醒時,終於將螭紋離火劍盜走。


    岑嘯天拿到螭紋離火劍的第一時間就將那寵姬殺死,後將對方棄屍荒野,自己連夜回到了青焰堂。


    接下來的數年時間裏,妖焰穀上上下下幾千來號人都在尋找那位寵姬的蹤跡。


    岑嘯天和左長戚暗中通信,得知左長戚有劍宗高手相助,便出賣了自己妖焰穀在劍宗奸細的信息,而後在左長戚的安排下,那五位死忠於秦逍林的堂主在最近幾年裏接連死了三個,妖焰穀四處追查凶手,隻知凶手乃用劍的高手,但究竟是什麽人,卻始終沒有頭緒。


    秦逍林也曾懷疑過劍宗,隻是自己妖焰穀和劍宗已經有許多年未曾發生衝突,雙方又相距數千裏之遙,按理說沒有發生衝突的可能性。最後,這人將自己堂主被殺一事怪罪在了雲山門頭上,這些年,他們妖焰穀暗中對雲山門使了不少絆子,手段陰損,令雲山門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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