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麽多鬼盯著,就算我之前經曆了那麽多詭異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心裏發慌。更何況他們窮凶極惡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和陳大帥一樣的好鬼。


    想到蘇蘇那個詭異的笑容,我心說完了,這些鬼難道就是那個神秘組織培養出來的惡鬼麽?一個念頭還沒轉完,我就發現這些鬼一同向我撲過來,他們的手瞬間變得尖細無比,長長的指甲好像能一下就掐進肉裏。


    更讓我害怕的是他們那泛著青氣的臉上,那一雙雙赤紅的眼睛裏充滿了渴望,好像我是多麽可口的獵物。


    慌亂中,我立刻爬到靠背上,想要逃,可一隻厲鬼抓住了我的小腿,他的指甲嵌進我的肉裏,疼的我齜牙咧嘴。


    緊接著,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隻見那個鬼痛苦的嚎叫起來,我回頭一看,就看到他掐著我腿的那隻手正冒著黑氣,當他縮回手時,原本細長的手指正在一點點腐蝕。他滿麵猙獰,充滿怨恨的望著我,那猩紅的長長的舌頭甩來甩去,好像隨時都會伸過來舔我的臉。


    不用想也知道是我血的問題,不過我總覺得我的血之前還沒這麽厲害,難道隨著大劫結束,我百鬼不侵了?這樣的話我還怕個卵蛋啊!可是我還沒得意完呢,這些鬼就再次圍了上來,這一次他們沒有伸手抓我,而是朝我齊齊呼了一口氣。


    哇靠!集體鬼喘氣,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我雖然很快的捏住了鼻子,但是還是聞到了一點味道,臭,太臭了!那感覺就像是誰好幾年沒刷牙了,簡直比糞坑裏的屎還要難聞!


    我氣憤的指著離我最近的那個年輕惡鬼,心裏怒罵,這他媽的口臭得多嚴重,竟然做鬼以後還這麽臭!


    那青年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麽,一時間竟然不再哈氣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嘴巴,目光閃爍,好像害羞了。


    這一點可把我給逗樂了。鬼也會害羞?還是惡鬼?我生平第一次覺得這些鬼一點都不可怕,反而有些可愛了。


    不過除了那個青年,其他的鬼顯然還沒有罷休的意思,一直在那裏拚命的朝我哈氣,我沒辦法,隻好朝外麵跑,這也不單是為了我自己,而是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整個車廂的人都會死。


    屌絲我雖然不偉大,但是也知道如果因為我連累無辜的人,我良心不安不說,說不定還會遭到報應。以前我是絕不會想這麽多的,但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顛覆了我這麽多年的世界觀,世界上既然有鬼怪存在,那也一定有因果報應存在。而且,我既然是逆天的存在,這麽做就當做是為自己積德吧。


    不過顯然我是想多了,因為我跑著跑著,就發現車廂裏的人都不見了,隻剩下一條黑乎乎的,看不到盡頭的車廂,和身後那群不斷追趕我,朝我哈氣的惡鬼。


    我知道,我他媽又遇到鬼打牆了,這些破鬼,就不能想個新鮮的招數?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隻知道無論我怎麽跑,自己最後都隻能回到自己所在的車廂,就算我還有力氣跑,我也不敢跑了,因為空氣裏都是這些鬼的氣息,我不可能不喘氣,不然就算不被這些鬼熏死,我也得活活憋死。所以為了多活一會兒,我捏著鼻子,站在那裏,求饒的看著他們。倒不是我不再害怕,而是我發現他們其實沒有要殺我的意思,除了一開始是真的要撲向我之外,在追著我跑時,他們不但不憤怒,反而感到很開心。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能感受到這些鬼的情緒了,但是這個發現讓我不再那麽害怕了,反而想搞清楚他們究竟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我咬破手指,這時他們齊齊後退一步,本來神情自然的臉上多了一些憤怒。


    我忙擺擺手,友善的笑了笑,用血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


    “你們想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麽?”


    因為桌子並不是鬼身上的東西,所以就算碰了我的血,鬼打牆也沒有消失。不過這些鬼的神情明顯輕鬆了很多,對我也沒那麽充滿敵意了。他們麵麵相覷,好像在商量是不是該跟我說什麽。


    就在這時,一陣風刮過,漆黑一片的四周突然明亮很多,不一會兒,所有的鬼都不見了,我驚愕的發現自己就坐在原來的位子上,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我根本想不通是怎麽回事,這時我突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老熟人,他戴著帥氣的鴨舌帽,低低的帽簷遮住那雙酷酷的眼睛,不是陳冠東是誰?


    見到陳冠東,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我忙問他那天晚上去哪裏了,剛剛那些惡鬼是不是被他給嚇跑了。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陳冠東說那些不是惡鬼,而是他的朋友,也可以說是他的夥伴。


    這句話徹底把我給震傻了,夥伴?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他們計劃好的?我不由想起上次他為了試探我做的事情,有些生氣的質問他這次又是什麽意思。


    他沒說話,望著我的眼神有些內疚,倒讓我不好怪他了。


    見我沒有那麽生氣了,他有些欣慰的笑了笑,用蒼涼的語調說道:“他們是來試探你的,看看你是不是有一顆慈悲為懷的心,因為現在他們都知道,你可能是唯一一個可以幫我們伸張正義,拿回屍體的人,所以他們覺得這種試探是很有必要的。


    我聽得雲裏霧裏,不明白為什麽他們要用這種方式試探我,而不開誠布公的跟我說?我把這個疑惑告訴了陳冠東,並鄭重的告訴他,我早就把他當成我的好兄弟了,而且那個邪惡組織現在也是我的敵人,就算他不說,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把那個神秘組織拔除。因為這樣,我才可能活命,不然我隻能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可陳冠東給了我一個讓我吃驚的答案,他目光複雜的望著我,語氣低沉的說:“是因為你身邊突然出現的那個女人。”


    他這話指的當然是女神了。我想著大師之前不也懷疑女神是壞人麽,於是尋思著給女神說幾句好話。可是陳冠東突然神秘兮兮的問我知道女神是什麽人麽?


    我當然不知道,我也問過,女神隻是說我到時候就知道了。不過看樣子,陳冠東明顯知道什麽,我於是連忙追問起來。其實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女神的身份的,因為我想跟她拉近關係。


    不過陳冠東隻是搖搖頭,我難免有些失落,唉,陳大帥啊陳大帥,你擺著一張酷酷的臉行騙可是不對的。


    但是接下來,陳冠東說的一番話,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女神。他說他昨晚之所以先走了,就是因為女神突然出現了,不僅他,就連他們組織上厲害的那幾個人也對女神頗為忌憚,因為女神身上有一股讓他們害怕的力量,好像靠近她,他們就會消失一般。所以他們隻是遠遠的觀察著我和女神的一舉一動,卻不敢靠近。


    我想著陳冠東見到大師都沒那麽害怕,卻那麽害怕女神,難道她真的那麽厲害?想到這我就有些洋洋得意,好像這麽厲害的是我的女神似得。


    陳冠東好想知道我在想什麽,不冷不熱的說:“別做白日夢了,那個女人不會看上你這種屌絲的。而且她很危險,你最好多留一個心眼。”


    我的氣勢被他的一句話打的魂飛魄散,雖然我也知道不可能,但還是豪氣萬丈的說了一句紅遍世界的廣告詞:一切皆有可能!何況近水樓台先得月,她現在就住在我家,我有得意的資本啊!


    陳冠東白了我一眼,然後繼續開始講起了他們的組織,他告訴我組織裏所有人都是莫名被害,屍體被偷的人,這些人中有的很厲害,有的不厲害,厲害的鬼可以在世間逗留很長時間,不厲害的卻頂多隻能逗留一個月,如果再長的話,必定惹天怒,到時候如果他們還不肯離開的話,不但自己會魂飛魄散,還會禍及家人。而剛剛那些鬼,就是後者,今天過後,他們就得走了,所以他們想在走之前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能夠完成他們的心願。


    說到這兒,陳冠東的眉宇間帶了幾分感傷,我的心裏也不太好受,不僅因為這些人要走了,更因為我想到了有一天,陳冠東也可能會無奈的消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消失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甭提多憋屈了。


    而更讓我感動的是,他們竟然肯相信我,雖然不是全部信任,但他們會考驗我,就代表已經相信我一半了。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使命感,我告訴他我一定會那會完成他們的心願的。


    陳冠東點了點頭,說沒有看錯我,又說他們剛才並不是真的要傷害我,不然就算我的血能傷到他們,他們也能把我給弄死。


    我擺擺手,並不計較,想到那個口臭的小青年,我忍不住笑了笑,並鄭重的告訴他,他以後隨時可以來找我,我會找女神說情的,讓她不要傷害他們。


    可陳冠東卻認真的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拍拍我的肩膀說:“你太天真了,她……她應該不會聽你的。”


    見我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他臉色一沉,嚴肅地說道:“我們之所以那麽忌憚她,是因為我們懷疑她是修靈人。”


    修靈人?那是什麽?


    他知道我的困惑,所以又問我知道什麽是靈魂擺渡者麽?


    我說這個我知道,之前我也看過一部很火的網絡劇,就叫靈魂擺渡者。難道修靈人就是靈魂擺渡者?


    可是他還是搖了搖頭,正色道:“她不是靈魂擺渡者,而是比靈魂擺渡者更厲害的一種人,這種人沒有任何的感情,隻要看到逗留在人間的靈魂,無論善惡,他們都會毫不留情的除掉。”


    聽到陳冠東的話,我的心中滿滿都是震撼,想到女神從出現到現在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再聯係到他的話,我真的覺得她八九不離十就是修靈人了。


    可是,沒有感情的人,難道不可悲麽?


    就在這時,列車到站了,而我身邊的陳冠東,也突然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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