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大師下午說的要替我報仇的事情,心裏一慌,忙朝著正殿跑去。


    遠遠地,我看到正殿內燈光昏暗,有幾個人直挺挺的跪在那裏,他們的背後都有明顯的鞭痕,我快步走進去,當看到他們的臉時,我才知道他們是誰,而我那已經不疼了的身體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其中一人抬起頭來,他的臉依舊腫的厲害,兩隻青青的熊貓眼鼓起來,跟金魚似的,他看到我,身子不禁縮了縮,警惕的問我來幹什麽?是不是想趁虛而入,報複他啊。


    說實話,如果是剛醒來那會兒,我真想往他們的身上噴口水,畢竟他們曾經那麽無情的羞辱過我,但是現在我滿腦子都是剛才的事情,哪裏有心思搞他們,所以我就很裝逼的來了句“你們不要以小人自信度君子之腹,我師傅說道家講究‘寬以待人’,你們沒有這種包容之心,浮躁,自私,自大,所以你們喜歡通過欺負別人而讓自己顯得強大,其實你們才是懦弱無能的人,我是不會和弱者計較的。”說完,我甩了甩額前的劉海,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了正殿。


    身後傳來那幾個人的罵聲,其中一個人說了句“小超,千萬冷靜啊,要不然師傅又要狠狠揍我們了。”


    我想到剛醒來時大師說的話,原來這個人就是李小超,難怪這麽沒英雄氣概,這名字都夠小氣吧啦的了,怎麽也得叫個“大超”吧!我想著,快步朝師祖的院子走去,心裏捉摸著以大師的性格,肯定不會懲罰幾個小輩就算了,而且他們這些小輩有膽子欺負我,肯定是有人指使或者默認了的,這裏麵牽扯的東西就多了,指不定師伯師叔們都在師祖那呢。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沒有錯,當我來到師祖的房間時,發現大師這一輩的所有人都在這裏,不過沒有我想象中的爭吵,他們每個人都愁眉不展的坐在那裏,氣氛看起來相當的沉重。


    看到我來,大師一愣,忙問我怎麽來了,身體怎麽樣了。


    我笑著說好了很多了,就是有事要找他和師祖商量。環視一圈,我發現師祖不在,我心裏有些不安,問大師師祖呢?


    大師愁眉苦臉的歎了口氣,站起來說帶我去找師祖。然後我們就來到了師祖的臥室。


    大師點了燈,指了指床,我這才看到床上躺著一個毫無生氣的老者,不是師祖是誰?我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叫了句“師祖”,可他沒有任何的反應,我急了,忙問大師師祖這是怎麽了。大師搖搖頭,說師祖今天知道我差點被打死,勃然大怒,然後就暈過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來。大師又說,師祖暈過去應該不僅是生氣那麽簡單,因為他絕對不會這麽弱的,隻是大家都不知道原因,所以現在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我心底一沉,感覺眼眶熱熱的,說都是我沒用,讓你們擔心了。大師卻瞪了我一眼說你說的什麽話?他們都是那幾個人的得意弟子,最少的也在這山上呆了十五個年頭了,我要是能打得過他們才怪呢。說著說著他就破口大罵起來,說有些人也不知道怎麽養徒弟的,真是丟道家人的臉,幹脆把他們都逐出師門算了。這時,幾個進來的師伯師叔臉色都有點不太好看,我記得他們,在正殿時,對我頗有敵意的就是他們。


    現在想想,那幾個人肯定就是他們的徒弟了,至於那些人為何打我,我也猜得出來,他們是真的嫉妒我,不僅因為我長得帥,還因為我深得師祖的喜愛,因為我的師傅是個天才,他們卻隻有幹瞪眼的份。


    我立刻安慰大師讓他別生氣,那幾個人肯定是因為沒有拜得了他為師,才醋意大發的,怪隻怪我長得太帥,他又太有才了唄。這句話不僅讓大師的臉色緩和了很多,還氣得那幾個人麵色鐵青。其中一人不冷不熱的說在這裏隻會叨擾到師祖休息,讓我們趕快出去。


    看到他那目中無人的態度,我就感到鬱悶,想到那什麽小超,我心想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跟大師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說,然後我們就出去了,不過那幾個師伯師叔也跟著出來了,看那樣子對我說的“重要的事”很在意。這時,蘇仁師伯和魃壩師伯也走了過來,看到他們關切的眼神,我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然後就把牆上的禁製被人打破的事說了出來。


    然後我就看到大家的神色很古怪,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似的。大師問我是怎麽發現的,我不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見過蘇蘇和溫雅,因為我怕他們怪我把蘇蘇給放跑了,所以就把睡覺時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我說我懷疑那個叫我上廁所的不是人,想起大師的話,就猜測禁製可能被打破了。


    說著說著,我的聲音就小了下來,因為我發現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很嚴肅,我問大師有什麽問題,大師問我有沒有感覺不舒服,我說沒有,就是明明憋著一泡尿,上廁所的時候卻嚇得出不來了。這個回答讓幾個人忍不住噴笑出聲,大師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說幸好我小子運氣好,那個鬼也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不然我被解決了還不一定。


    聽到大師這麽說,我心裏也有些慶幸,但我怎麽看怎麽覺得大師說這話時有種忍俊不禁的感覺。他衝我眨眨眼,然後說現在他們要討論一下怎麽再在道觀中布下禁製的方法,讓我趕緊回去,還讓我睡覺時記得在房間周圍畫符。我點了點頭,想著自己在這裏也幫不上啥忙,於是就轉身離開了,隻是離開前,我還是忍不住望向師祖的房間,心裏祈禱著他能早點醒過來,因為我知道,道觀可能要出大事了,而且我決定今晚不睡了,等大師一回去我就把蘇蘇的事情告訴他。


    我邊走邊想,當走到我的院落時,突然看到一個人坐在院子裏喝茶,差點沒把我的魂嚇掉。我定睛一看,鴨舌帽,酷酷的眼神,休閑裝,這他媽不是帥帥的陳冠東是哪個?我激動的問他什麽時候出來的。他白了我一眼說晚上的時候出來的。


    我微微一愣,忙走過去問他,讓我起來上廁所的是他?他點了點頭,酷酷的說了句不然呢。這臭小子,差點把我給嚇死,我問他幹什麽這麽做,結果他說了句讓我啼笑皆非的話。他說就覺得我和尿很投緣,他在床邊怎麽弄我我都不醒,最後他抱著活馬當死馬醫的心態跟我說了那一句,結果我真的爬起來了,而且壓根沒看他,活該被嚇成那個樣子。


    我現在終於明白大師說那句話的意思了,敢情是他也想到了是陳冠東搞的鬼,又怕被那幾個人知道他們帶了隻鬼來,所以才怪怪的。現在想想我還有些後怕,要是那幾個人要過來收鬼,我豈不是要害死陳大帥了?


    就在我走神之際,陳冠東突然沉沉的說了句:“對於今晚看到的那一幕,你怎麽看?”


    他這麽一說,我心裏刻意回避的問題,突然就出現了,那就是溫雅和蘇蘇,究竟是之前就認識,還是蘇蘇是別無他法,才冒險來求溫雅的呢?不得不說,蘇蘇的表現實在太可疑了,她明明那麽心高氣傲,卻甘願跪在溫雅的腳下,而且看她的樣子,她是很害怕溫雅的,這感覺就跟狗害怕自己凶巴巴的主人一樣。


    想到這裏,我突然有些焦躁不安,感覺溫雅跟個定時炸彈似的,而且如果她真的是蘇蘇那邊的人,那她會不會也是破壞禁製的罪魁禍首呢?如果真是這樣,我就是引狼入室的罪人啊!


    “李白,你也不要太緊張,我今天讓你看到這個,隻是提醒你,不要太過相信一個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因為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有毒……”陳冠東突然感慨道。


    我有些驚訝的轉過臉來望著他,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點了一根煙,在那悶悶的抽了起來,他那酷酷的臉上掛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哀傷,我不由有些好奇,難道像陳冠東這麽酷帥的人也曾被女人給傷害過?


    還沒想完呢,外麵突然傳來了“嗚嗚”的哭聲,這次這哭聲不像蘇蘇的哭聲那麽壓抑,非常的大聲,好像很傷心一樣,重要的是,這是男人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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