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天高殺人夜……漆黑的天幕下,有兩道黑影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出了武林盟的駐地,而武林盟眾人依舊各自守在崗位上,並未察覺。


    “大哥,你說月鳴會被他們關在何處?”聶筱夭用目光詢問。


    蘇傾遙仔細觀察營地四周情況,有些地方明顯是休息與議事之地,他一一排除,最後將目光聚焦與營西側的三間臨時搭起的帳篷。


    “往那邊去看看。”神奇低聲吩咐,而後一點腳尖離開,聶筱夭趕忙跟上。


    最左邊的帳篷裏正有一群武林盟的門人在喝酒吹牛,胡說些自己門派的八卦。


    蘇傾遙帶著聶筱夭繞過,往剩下的兩頂帳篷靠近,卻忽然聽到其中一頂帳篷內傳來不正常的喘息聲,他們兩目光對視,聶筱夭心下有些臉紅,對著蘇傾遙用眼神看了看另外一定帳篷。


    蘇傾遙以匕首在帳篷上劃開一道縫,剛好便瞧見其麵蓬頭垢麵的封月鳴被綁在一根木樁扇,而他的對麵,正坐著——段昭瑞。


    旁邊有下人給段昭瑞遞上一柄刀,“掌門,這就是他們魔道的江湖第一美男子,在下瞧著他也沒有掌門您英俊瀟灑嘛。”


    段昭瑞冷笑一聲,“拍馬屁。”


    “小的們哪兒敢啊,哪兒敢啊?”那人連忙打了自己兩個嘴巴,“瞧我,他能跟掌門您相提並論嗎?”


    段昭瑞顯然並不受用他的話,隻是拿著刀子向前,蹲在封月鳴的麵前,“封少莊主,哦不,封莊主……你難道就這樣不愛惜你的臉嗎?江湖第一美男子啊……隻要你答應帶我進入萬花宮,我保證你吃香喝辣,想要什麽樣的美女也都有,如果不答應嘛,可能你這張臉,就不保了……”


    “男兒生當有血有肉,誰有隻在乎著臉皮!”封月鳴冷道,並不理會他的話。


    “你是不在乎,可萬花宮的宮主未必不在乎,我可聽說你是萬花宮宮主的心頭肉,他所有的侍君在遇到你之後可都是黯然失色。你說,如果我拿這個威脅她……”


    “你若威脅他,封月鳴自當咬舌自盡,也不會牽連萬花宮眾人。”


    “喲,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熱血的漢子……”段昭瑞冷笑一聲,“可是萬花宮的宮主在遇到利益的時候,也未必會在乎你吧。我們三四天前便發出了消息說你在我們的手裏,可是萬花宮連風吹草動都沒有絲毫,想必,那個妖女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


    “放屁!”聶筱夭忍不住開口道。


    “什麽人?”所有人都往帳篷外看去。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蘇傾遙在心底暗自數落聶筱夭,連忙將自己特製的煙霧彈往內一扔,然後拽著聶筱夭以輕功快速掠入帳中,將綁著的封月鳴的繩索以快刀割開,隨即他單手一拉封月鳴,對身旁的聶筱夭喊道,“搭把手”


    聶筱夭理解,連忙以輕功迅速進來拉起封月鳴的另一隻胳膊,兩人擎著封月鳴,便往外飛去。


    濃煙消散,帳內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便已聽到營房外的馬蹄聲響。


    “不好,封月鳴不見了!”段昭瑞大喊著便衝出帳篷牽過一匹馬向前追去。


    深夜的道路上連一絲星光也無。隻可隱約聽見馬蹄聲陣陣。


    終於在一座山崗的拐角處,段昭瑞仗著單人匹馬,超過了那邊的三人兩騎。


    “你們是什麽人?”他大聲問道,“把封月鳴留下!”話音一落,手中的長劍已經出手,蘇傾遙連忙伸手去擋。


    三匹馬還雜並排快速前行,三兩回合後,段昭瑞發覺另一匹馬上的聶筱夭和渾身無力氣的封月鳴似乎更好對付,於是改變了攻擊方向。


    這是聶筱夭自從學武後第一次真刀真槍地跟人交戰,看到那劍上森嚴的一絲冷光,他便早已下的哇哇大叫起來。


    焦急中,聶筱夭身上的夜行衣的黑色麵罩脫落下來,露出了讓黑夜也為之沉醉的一張麵容,借著黑夜裏朦朧的天光,段昭瑞心中一驚,伸出手的劍忽然掉落於地,“素素——”


    蘇傾遙眉峰一擰,趁著段昭瑞神情恍惚的刹那,當機立斷道,“你們先走,我來斷後。”


    蘇傾遙的話中,透出不容置疑的意味,聶筱夭猶豫地看了眼身後的段昭瑞,心中滿是忐忑,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可是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機會見到,更是沒有想到是這樣一種兵刃相見的時刻,但是,此刻帶著傷重的封月鳴離開這裏才是首要的。


    “大哥,自己多加小心!”說完,聶筱夭馬鞭一抽帶著封月鳴快馬離去。


    而失了兵器的段昭瑞頓時回過神來,“素素,你是不是素素?”


    蘇傾遙攔住正欲往前追趕的段昭瑞,當著段昭瑞的麵掀掉了自己的麵罩,“段公子,好久不見了——”


    “蘇公子?”段昭瑞醒悟過來眼前的情形,心中掠過一絲膽怯。,


    蘇傾遙卻並不乘人之危,“我們兄妹是什麽人還老段公子繼續費盡心思,不過封月鳴乃是我的結拜兄弟,我們也必須帶走,……鄙人也不會乘人之危落井下石,所以段公子的性命,蘇某並不會就此取了,日後有機會再見……”


    望著絕塵兩騎漸漸遠去,段昭瑞的心中滿是說不出的苦澀,一個女人的插入,竟然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那個人真的是他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人嗎?隻是他為何連看都未看他一眼?他仿佛帶著冰淩的目光冷冷掃過,在他的身上都未停留一秒,而當她的眸子接觸到了封月鳴時則滿是溫潤柔情。


    最最重要的,她與此時劫走封月鳴,分明是說他們之間是敵非友。


    他一定也是魔道上的人,所以才會跟封月鳴為伍,再回想他上次去往柳葉鎮的情景,段昭瑞心裏暗暗思量,素素應當時柳月山莊的人了。


    前方似乎時重要的迷霧,封月鳴睜著眼睛努力向前看去,卻怎樣也找不到方向,耳邊似乎有人在叫他,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隻知道醒來時日上三竿,陽光明晃晃地耀得人眼前瞬間有些失明,周圍時熟悉又陌生的擺設,萬花宮宮主的寢殿,他來過幾次,想忘記,卻又不舍的。


    他對筱夭還是不舍得,是真的不舍得。


    明明心裏那樣想要將他忘懷,可是在接觸到他的目光的刹那,在腦海中偶爾閃現的刹那,他都會想起他,那樣的刻骨銘心,死心相許……


    他忘不掉他,無論怎樣掙紮,都是一個結果,他忘不了。


    “月鳴兄,你醒了?”蘇傾遙端著一碗藥過來,“這些日子月鳴兄受苦了。”


    “傾遙兄?”封月鳴顯然對眼前的情形還是覺得有些詫異,“我為何不再自己的屋內?”


    蘇傾遙笑笑,“宮主說在這裏她照顧你比較方便,這一日一夜來他衣不解帶地守著你在身邊。”


    “她……”封月鳴一時到不知道說什麽了。


    倒是蘇傾遙先說到,“蘇某知道月鳴兄在糾結什麽,宮主時因為中了情蠱才會與慕護法發生關係的。”


    “情蠱?”封月鳴一驚,“是誰給她下的?”


    蘇傾遙壓下了因為情急做起的封月鳴,“總逃不過那些心心念念都是他的人,你不知道更好。”


    “那……是我錯怪他了。”封月鳴道。


    蘇傾遙但笑不語。


    此刻的大殿上,聶筱夭眉頭緊皺,二殿下一眾人匍匐於地,均是膽戰心驚的模樣。


    流雲寨臨陣反叛,歸順了武林盟,如今,因為熟知萬花宮的地形以及百花穀的具體所在,武林盟眾人正迅速網百花穀的方向而來,萬花宮正麵臨著百年來最大的危機。


    “請宮主暫避九宮。”慕雲霏忽然上前一步跪倒,建議。


    “宮主萬萬不可,大敵當前,宮主理應壓陣百花穀,給宮中眾人做個堅決抗敵的表率,百花穀乃萬花宮百年基業,宮主萬不可棄。”


    眾人嚴重左右護法近日來爭執頗多,均不敢多言,隻待宮中裁決。


    慕雲霏抬頭去看聶筱夭,“宮中玉體為重,怎可以以身試驗。”


    聶筱夭見他抬頭時就趕忙扭頭避開看向冉紅葉。


    “請宮中下令百花穀人人戒備,開始迎戰,而後命令九宮各少主發動數眾來百花穀支援。”冉紅葉見聶筱夭看向他,甚覺欣慰,心中雖然疑惑難道慕雲霏的同心蠱並沒有那麽大的效用。


    聶筱夭點點頭,“就依紅葉所言,我親自壓陣迎戰。”


    “宮中,這……”慕雲霏見聶筱夭的樣子心下暗自沉去,難道他發現了他對她下了同心蠱,甚至連目光都不敢與他接觸。


    聶筱夭擺擺手,“都不用說了,我意已決,萬花宮眾人,有叛教投降者,殺無赦,有拒敵不利者,殺無赦,有危言聳聽亂我軍心者,殺無赦!0”


    慕雲霏忽然頓住,眼前的宮中仿佛又回到了大病之前的,高高在上,讓人隻能仰望,他忽然覺得自己時那樣的渺小,沒錯,在宮主的麵前,他一直都是那樣渺小的一個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到底時什麽時候意味宮主時可以與他比肩可以與他談情說愛的?大病後,還是看到宮中與封月鳴在一起後?他不知道,他隻是想不通,為什麽他可以對所有人那麽好,獨獨除了他……


    封月鳴再次睡醒已經時子夜時分了,寢殿內燭光盈盈點點,看的人猶如在幻境之中,他輕喚了兩聲,卻不見有人過來,隻得自己勉強起身。


    隔壁的書房內,聶筱夭正伏案而麵,身下壓著的時不斷傳來的情報。


    書案上一盞燭火剛好映在他的麵龐上,白皙的皮膚在燭光下披上了一摸暖黃,那一層絨絨的光芒讓他覺得心顫,他是這樣美,這樣沒……他不知道為何,就是想要他在他的懷抱裏,讓他來保護她,讓他來照顧她,可是,偏偏他又是最強的那個人。


    她來救他,他給與他保護。


    聶筱夭覺得臉上癢癢的,似乎有一絲清涼的濡濕的在他的唇瓣,他想抬手去揉,卻不小心碰到了一個人頭。


    人頭!


    她趕忙睜眼,卻看到封月鳴被撞破心事般逃避的眼神。


    四目相對,他的內心開始灼燒起來。千言萬語,他想告訴她的太多,可是此時卻又統統說不出來,她也是一樣的感覺,那些誤會,那些裏離去時的思念,甚至與他對她的心疼和憐惜,他都想告訴她,可是偏偏此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都知道了。”他說了這樣一句,聲音有些暗啞,大約時因為睡得時間太久。


    聶筱夭猛然間有些感動,他的神情,他的舉動,他似乎正在陷入他的漩渦,他的那些無助和彷徨,他懂得,他知道他懂得,而他那裏永遠有那樣的一個肩膀,讓他可以依靠,供她在外麵疲憊不堪的時候有一處可以修養生機。


    筱夭仰止不住內心的那些如同激流般的情感,猛地抬手摟住了封月鳴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書房內燭火搖移,光影投射在門窗上,漸漸可以看到人影慢慢低落下去,低落下去。隻能隱隱地聽到筆墨掉落遞上的聲音。


    書房外,慕雲霏握緊手中的戰報,腳步蹣跚地離開。


    所有的一切,都凝成他心口的痛,壓抑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他不能說不能做,隻能不斷地接受。


    五日後。


    因前方抵擋不利,武林盟人長槍直入,直逼百花穀而來,因為流雲寨寨主親自引領,數千武林盟人不到半日便突破了所有的結界機關潛入百花穀,但他們並沒有想過,因為已經知悉流雲寨的叛教行文,百花穀內的陣勢並非一成不變,反而細節處發生了變化。


    外邊看之不差,卻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如今武林盟眾人自以為突破機關,卻沒有想到進入了更大的外圍迷陣中。


    聶筱夭站在百花穀的級高點低頭俯視進入迷陣的武林盟眾人,他從未想過,會有那麽多的生命因為他的一聲令下啊而消亡。


    此刻的聶筱夭身著鮮紅色的錦緞衣裙,上麵一金絲繡著大朵大朵的牡丹,看著便覺得富麗堂皇,更覺得與生俱來的一種宮中的威嚴和大氣。她輕輕地摩擦者手中的一盞夜光杯,晶瑩剔透的翠綠色,在日光下仿佛也可以看見它碧透的成色,裏麵盛著血一樣的葡萄美酒,搖移蕩漾。


    眾人都在等著聶筱夭的命令,在場的每個人都吧目光集中字啊這個世界絕食華美的女子身上,時間猶如靜止,隻看得到他微微抬起手臂,將葡萄酒送製唇邊,輕輕一抿,那紅色的葡萄酒粘在他的唇上,頓時使他變成嗜血的妖女。


    但見聶筱夭抬起一隻手,纖指指向迷陣中,朱唇輕啟,“進攻——”


    一道煙火劃過夜空,迷陣中隱藏的的眾人接到了信號,一陣衝天的殺喊升平地而起。


    武林盟的人一下子便亂了陣腳,原本身邊的花花草草、樹木湖水,亭台樓閣,忽然間全部變成了萬花宮的人,他們仿佛無處不在,與他們毫無防備的地方之殺出來,頓時間,哀號四起,血水漸漸染紅了萬花宮外圍的奇異花園。


    聶筱夭不忍再看,閉目轉身靠在封月鳴的肩膀上,封月鳴抬手護住他的眼睛,低聲安慰,“今日不殺他們,便會被他們所殺,我們也是無奈……”聶筱夭輕輕點頭,卻不回話,他知道,他大概永生越不會忘記這樣的情景了,滿眼的血紅,似乎整個世界都蒙上了血色,他什麽都看不到,隻能看到鮮血在身邊肆虐。


    幸而,有他在身邊。


    奇異花園中的武林盟眾人因突如其來的攻擊顯得措手不及,待過了會兒,漸漸有人了悟,於是萬花宮教眾還未出現之時,便將身旁的花草重木統統砍傷,大大損耗了萬花宮的元氣。


    段昭瑞本來在人群中殺的不亦樂呼,卻在交手的間隙忽然想起什麽,他沉聲一喝,“太行派的兄弟聽令,如此下去我們損傷太重,顧先原路撤回我們進百花穀之前的地方,在做計議。”


    混戰中的人們不斷有人擺手撤退,武當崇山兩派掌門也紛紛招呼自己的門人撤退,那些零散符合的小幫派更是連忙抱頭鼠竄,不一會兒,他們已經撤出重圍,萬花宮眾人不待去追,天空中已有一顆藍色的煙花閃現,正式他們收兵的信號。


    “為什麽不下追趕令?那些殘兵剩勇應該剿滅幹淨才是。”慕雲霏忽然衝上去來質問筱夭,筱夭不敢看他,於是側身躲在封月鳴的一旁,目光直視地麵,“那些並不是殘兵,他們顯然時有組織的撤退。”


    “宮中,你看著我!現在不是你心懷仁慈的時候,生死關頭,對敵人理應趕盡殺絕。宮中,你還是那個殺伐果斷的宮中嗎?”慕雲霏步步緊逼,抓住了聶筱夭的雙肩。


    “不是,當然不是。”聶筱夭接觸到了慕雲霏的蠱惑,當時便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他才不是那個妖女,他是聶筱夭,他不能做到將那麽多的生命隨便如操螞般舍棄,更不能做到隨意主宰他人性命卻自己雲淡風輕的模樣。


    幕府一凜,他沒有想到宮中會這樣回答,四下裏眾人皆在注視,他難免麵上掛不住,正在這時,封月鳴抬手掰開他按在宮中肩頭的雙手道,“慕護法有些逾越了。”該死的,他看到他上前直視筱夭的眼睛時便覺得心中氣悶,他居然還敢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就不給筱夭麵子,再看筱夭,衣服神誌不清的模樣,他心中立刻猜透了八成——筱夭的情蠱時慕雲霏下的,難怪他看到的情景正式慕雲霏和筱夭一起歡愛,想必筱夭正式受了這般蠱惑,完全不受自己心神的控製。


    慕雲霏雖自知理虧,見封月鳴動手,卻心中不忿。


    他並未有鬆手的意思,盯著宮中的眼睛道,“宮中若是不喜殺戮,將指揮權交給雲霏,武林盟那些人再來,便有雲霏來指揮迎戰。”


    聶筱夭木訥地點點頭,似乎並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卻因為心底那絲信任完全答應。


    封月鳴一驚,但萬花宮的政事他一個外人實在不好插手,正在無可奈何的時候,冉紅葉渾身帶血地進來,“紅葉拜見宮主。”


    眾人同時看向他,聶筱夭仿佛突然沒有了支持,向後倒了一下,被封月鳴匆忙接住。


    冉紅葉並沒有覺察道屋內氣氛異常,上前說道,“啟稟宮主,武林盟眾人見攻占不利,便撤退了,近日雖沒有滅其主力,卻也時武林盟遭受重創。”


    聶筱夭點點頭,卻木然醒悟剛才他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將指揮權交給了慕雲霏,於是隻好悻悻地紅紅葉說道,“明日指揮權有慕護法替我分擔,如果有戰況上細節的事,紅葉你先於慕護法商量好了。”


    “什麽?”冉紅葉大驚,轉過頭去看慕雲霏,正是一臉得意的模樣,再扭頭看看眾位大臣,均是一副不知就裏的模樣,心中已然有了大概,他並沒有想到慕雲霏會借著同心蠱來要萬花宮的指揮權,如今他若因為宮主變心得不到宮主,會做出什麽事情啦呢。


    “慕雲霏,你究竟想幹什麽?”大家離開後,冉紅葉攔住慕雲霏問道。


    慕雲霏冷笑一聲,答道:“既然你們都不信任我,那我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得不到她,我總要得到些什麽吧?你想要的可是這個答案?”他語氣實在是帶著一絲淒悵,讓冉紅葉沒有辦法懷疑他對萬花宮的忠誠,卻不得不對現在的情形倍感擔心。


    第二日慕雲霏親自坐鎮指揮,卻等了一整天也未見武林盟進攻,派出去的攤子回報說,武林盟所有人沿著百花穀安營紮寨,住了下來,卻不見進攻舉動,慕雲霏隻道是武林盟之人懼怕了奇異花園的迷陣,並未在意。


    是夜,尚在子時,便有隱隱的濃煙想百花穀內湧來。


    百花穀內警民大作,聶筱夭和封月鳴從睡夢中被驚起,匆匆跑出寢殿看去,原來百花穀整個西麵的天空,已然紅光滿天,熊熊的火焰,正將奇異花園的一草一木全部點燃。


    “走水了——”有教眾不斷奔走呼喊,大家一時間慌亂,一桶桶地往裏潑水去不見火勢減少。


    慕雲霏站在大殿上信道不好,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武林盟的人會用火攻。


    太慘烈了——


    本來奇異花園最為萬花宮的一道迷陣,其中隨時隱藏著上百教眾,他們或隱身在草木重中,或與花叢中棲息淺眠,因為長時間的訓練,已經與周圍景物融為一體,外人並看不出來分別,此刻奇異花園內火光衝天,裏麵還不斷次傳來淒厲的哀鳴和嚎叫,聽得人心不由得揪緊。


    這時,聶筱夭已經急匆匆闖入大殿。


    “慕護法,究竟時怎麽回事?”聶筱夭匆匆問道。


    “回宮主,武林盟的人用了火攻,整個奇異花園大約不保了。”


    “什麽?”聶筱夭心中驚異,“奇異花園不是連著水源的嗎,而且奇異花園到處符合奇門盾法,天一可升水,怎會被火燒著?”


    慕雲霏低頭,“武林盟與河邊主營,在我們不知不覺間,切斷了奇異花園的水源。”他百密一疏,怎麽能料到對付還有這樣一手。


    隻可惜棋差一招,卻要害萬花宮在整場戰鬥中處於被動。


    聶筱夭更加不忍,那麽多的人名,轉眼間就沒了,萬花宮的教眾們都那聲聲哀號,刺激著她的耳鼓,脈脈地敲動,讓她無處可逃無處可躲。


    我不殺伯人,伯人卻因我而死。


    那些人的犧牲,全都是因為她啊……


    聶筱天無比痛苦,她隻覺得腦海中有一種尖銳的刺痛感越來越厲害,她漸漸忍受不住,身體也漸漸軟了下來……


    幕雲霏站在一邊,束手束腳,全不能動。他與宮主共同連著心腹,所以她心中的痛苦歡樂他比常人更能感知。此刻,他隻覺得那些鑽心的刺痛傳來,而這些都是因為他。


    他真沒用,喜歡他,愛他,想要把她困在身邊。


    可是他卻不能保護她,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看著她此刻雙手緊緊地揪著慕雲霏的衣襟,即使已經完全無反應了,那雙手還在不斷地顫抖,勞牢地抓住,生怕失去了什麽。


    除了她的那些疼痛,他的心裏另有一些難過與疼痛漸漸傳來。仿佛是一瞬間,他突然了悟她的愛情。既然他愛她,為什麽一定要擁有占有她?


    她是宮主啊,那高高在上的宮主,永遠都可以用她最尊貴的眼神,冷眼旁觀著世上諸多疾苦。他不應該奢望她的愛,更不應該為了那些愛而不擇手段。他心中默默下了一個決定,沒有告訴任何人,卻無比堅定。


    他要守護她,真正地守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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