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透風的牆,宣武帝雖然臥病在床,但對賢福宮發生的事也略有耳聞。


    他幽深的眼眸中浮現出明顯的惱意:“賢妃好大的膽子,竟然騙了朕二十幾年,真是罪該萬死!


    老九竟然是皇後的兒子,太子成了他一母同胞的兄長。


    秦無義,老九會不會搶了那把龍椅?〞


    “回皇上,應該不會!”


    “不行,朕得下一道旨意,朕萬一有不測,太子直接登基。”


    他說完,便命秦無義擬了一道聖旨。


    …………


    這一日,皇後派玉嬤嬤將冷九淵和葉青妍請來。


    到了鳳寧宮,隻見皇後穿著一身湖水藍繡著蓮花紋的綃緞宮裝,發簪上插著一支鳳簪,又綴了幾朵暗紋珠花,端坐在軟榻上。


    二人見禮:“兒臣見過母後!”


    “小七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臉上的笑意如同三月的桃花,“本宮這幾天一直忙著,今天正好有時間請你們吃頓飯,本宮可要好好謝謝你。”


    “娘娘您不必客氣。”葉青妍說道。


    皇後看到葉青妍頭上的梅花簪子,便派人去調查。


    知道小七搬到了戰王府的隔壁,和冷九淵關係密切。


    之前,皇後礙於冷九淵是賢妃之子,便沒有多管他的婚事,可今時不同往日,冷九淵可是自己的兒子。


    她聲音有些哽咽:“九淵,本宮最近才知道你是本宮的兒子。


    當初生完你,母後昏迷,後來太後說男孩一出生便沒了呼吸。


    母後便信了,萬沒想到賢妃說出當年的真相,才知道本宮生的那個孩子沒有死,被賢妃給偷走了。


    母後愧對你,生了你卻沒有護好你。”


    皇後說完,淚水盈滿眼眶,在眨眼之際,淚珠撲簌簌地滾落,每一滴眼淚都是發自己內心的悲慟。


    葉青妍勸著:“娘娘,這件事不能怪您,您根本不知道九淵的存在。”


    冷九淵麵容清冷,“母後,您也一直關心著兒臣。”


    皇後點了點頭,“九淵,與你同齡之人的兒女都已經五六歲了。


    如今也沒見到真的青妍郡主,我兒不能等她一輩子,那門婚事就此作罷。


    母後看著小七就不錯,不如下道懿旨,將小七賜給你為正妃,你看意下如何?”


    冷九淵也不想瞞著母後,直接開口:“母後,我與小七相識有五六年了,她就是鎮南王府的郡主葉青妍。


    那時,我剛好毒發,又遇刺客,是她救了兒臣。


    此事兒臣從未向別人提起,小七也不想認鎮南王府的父母。


    畢竟她出生三天,便被扔到鄉下無人過問,過著連丫鬟都不如的生活。”


    葉青妍隻淡淡地苦笑了一下。


    皇後娘娘歎了一下:“唉,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從小沒人疼沒人愛,以後本宮定會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疼。


    來人,把本宮新得的金鳳嵌寶頭麵拿來,還有那對鳳釵,都給本宮未來的兒媳。”


    葉青妍一臉懵逼,皇後娘娘轉變的也太快了吧。


    她忙拒絕:“娘娘,這些禮物太貴重,小七不能收。”


    皇後目光和緩如往日,一臉的慈愛:“小七,你可不能駁了本宮的麵子。”


    葉青妍也知進退,忙福身:“多謝皇後娘娘!”


    楚琳琅滿意地點了點頭:“九淵,母後有一些鋪子,你皇兄將來稱帝,他擁有江山。


    這些店鋪都給你,足可以讓你衣食無憂。”


    玉嬤嬤拿來一個盒子並打開,裏麵有厚厚的一遝房契地契。


    冷九淵看了一眼,忙說道:“母後,這些太多了,兒臣不能收。”


    楚琳琅笑著:“九淵,你皇兄有權,但你要有錢,你明白嗎?”


    冷九淵也不是笨的,皇後言下之意是,皇帝之位就是太子的,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不容質疑。


    而她能給這個兒子的便是錢,這些店鋪,每年的收入也不菲。


    “母後,太子皇兄登上高位,兒臣定會為他守護好江山。”冷九淵保證。


    皇後娘娘的臉上洋溢著會心的微笑:“好!


    你們兩個是真般配,母後命人做了幾道小菜,你們陪母後一起用膳。”


    葉青妍調侃:“那小七可有口福了。”


    “隻要你不嫌棄就好!”皇後開玩笑。


    幾人一起去了另一間屋子。


    桌麵上擺放著豐盛的佳肴,冷九淵不住地給葉青妍夾菜:“小七,這個味道不錯,你多吃些。”


    “小七,你嚐嚐這道菜,比醉仙樓的廚子做的都好。”


    “小七……”冷九淵都沒吃幾口,隻顧給葉青妍夾菜了。


    等吃完,皇後娘娘試探性地問:“小七,你能否給皇上看看,自從他的小私庫被賊人所盜,又被剃成光頭,便一病不起。


    本宮也不忍看他一直躺在病榻之上,希望你能伸出援手。”


    皇後言辭懇切,葉青妍也不好拒絕:“娘娘,我一會兒過去看看。”


    皇後娘娘又繼續說道:“九淵,自從你把虎符拿走以後,你父皇多次夢到你一劍刺向他,讓他命喪黃泉。


    他夢到你率兵攻進皇城逼宮,弑兄弑父,之後登上九五之尊的寶座……”


    這些話,冷九淵從大太監秦無義口中也得知,宣武帝本就多疑,把夢當成事實。


    葉青妍和冷九淵對視了一眼,二人達成了共識。


    吃完飯,皇後帶著二人去了宣成帝的寢殿。


    秦無義看到戰王來了,心裏有些驚悚。


    殿中蘇合香的香煙嫋嫋飄散,連皇帝那憔悴的麵孔也覆了一層薄薄的煙霧。


    “兒臣見過父皇!”


    宣成帝臉扭過來,他聲音低沉:“你怎麽來了,朕並未宣你,你竟擅闖朕的寢宮,是想逼宮嗎?皇位永遠都是太子的!”


    冷九淵是徹底的無語,他麵上冰冷。


    皇後娘娘忙打圓場:“皇上,九淵將神醫小七帶來,是給您看診。”


    聽到這番話,冷傲天的情緒稍穩定了些,他上下打量著葉青妍:“想不到,小七竟是個小姑娘。”


    葉青妍直言:“皇上,小七得罪了。”


    她開始啟動鬼瞳,手也搭在宣成帝的脈上。


    良久,她一副無奈的樣子,不住地搖著頭。


    她把完脈,站起來:“皇上,以後您能吃什麽就吃點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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