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了他的話,他還幫我把桃木劍祭煉了,他的修為確實不凡,我和他一比著實差得遠了,我問他上次趙雙劍賣給夏雪的是什麽符?效果很好,他尷尬的摸了摸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我給他符最初是給他防身的,他老做這些事很容易招惹鬼神,沒想到他轉手就賣了,我也沒辦法,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賣的是哪道符。”說完還去找趙雙劍問。


    趙雙劍在這幾天裏已經從睡神蛻變為吃貨,絲毫不忌口,現在聽徐麟一說,很是疑惑的反問道:“我的符都是你給我的,你現在來問我是什麽符?我怎麽知道是什麽符?我給人家的時候和我去批發的五十塊一遝的一起賣的,求婚姻我就說是和合,求平安我就說是平安,求財我就說是財運或者五鬼運財,反正求啥是啥,應勢而變。”說到最後他狡詐的雙眼直冒金光。


    徐麟是一個多麽認真的人,在趙雙劍的麵前也隻有無奈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種因緣他們變為了朋友,他們兩的關係就像是小人和君子的關係一樣,最牛逼的是兩人還能成為很好的朋友,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了。


    最後這幾天大家度過的都很充實,懵懂間我好像回到了大學校園裏時候的模樣,那個時候我們沒有太多關於外在的煩惱,我們隻需要享受青春就行了,縱然有考不完的試,掛不完的科,但我們也會翻牆去上網,其實每一天人們都在獲得與失去,隻是有時候我們從來都沒有注意過。


    我們和那個邪師約定的時間終於到了,他沒有說具體時間,我估摸著他絕對要我們晚點去他好自己偷摸的布置些東西,這當然不能如他願了,我們打算晚上六點吃完晚飯就出發,本來曾瑤鬧著要去,最後還是被曾桓留下了,其實這很對,我們帶著她們兩隻會更加麻煩。


    我們幾個人秦濤、我、老趙、趙雙劍還有徐麟正好一車人,就像去刷副本一樣,不過我們的東西帶的很齊,就連《承天》我都帶上了,因為我們不知道那個邪師到底會如何對付老王,所以最好先滿足他的條件。


    我們到山腳下的時候車還是停在那個破舊的橋上,我們則下車徒步而行,我和老趙上次來這裏到現在也沒有過去半個月,但現在在黃昏之時,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的陰怨之氣了,走了一會我的感覺告訴我這陰怨越來越重,我就掏出一張開眼符,凝神於天目穴,然後劍指夾符,誦咒道:“天清地明,陰濁陽清,五六陰尊,出幽入冥,永鎮中位,護之仙成,腳踏七星,靈光永在,燈在魂在,燈滅魂消,無畏無懼,隨我號令,乾坤正氣,雜縛流行,金石為開,精誠所之,急急如律令。”刷的一下拍到自己的腦門上。


    眼前的一切又呈現出來,那些流轉的氣,這裏果然有著深重的怨氣,就連那些草木之上也凝聚了不少的露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晚上的時候,這裏又會是大霧彌漫,想必那個邪師一直在這裏煉製這種妖異邪氣的陣法吧,徐麟看到以後也皺了皺眉道:“這裏的冤魂太多了,有人在這裏設下迷魂的陣法,讓他們隻能在這裏麵飄蕩,如果沒人替他們超度的話這些冤魂將永世不得超生,這是太可惡了。”


    說完徐麟好像覺得真的忍不下去了,他掏出一張不知名的符來,先默誦了三聲太乙救苦天尊名號,然後把符夾在劍指之中,腳踏罡步,決動七星,誦咒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槍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討命兒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窮,由汝自招,敕救等眾,急急超生。”


    咒力一定,徐麟手中的黃符氣突然開始放大,就像變作一杆招魂幡一樣,徐麟把幡往外一丟,這道符就有兩個小人搖著大幡開始行動,那些原本四處飄散的孤魂突然看到這景象,就朝著這邊湧動,非常有規則的跟著這個舉幡的小人,像排隊似得離開。


    我看了看趙雙劍和秦濤,才知道原來普通人是看不見這景象的,老趙沒有那麽多動作,隻是手裏撚著念珠,誦念往生咒,那串念珠隨著老趙手指的律動,有一個個金色的字符慢慢的滾動,這金色的字符緩緩的滾動之後,這一道朦朧的光芒就擴散出去,那些跟著小人走的魂靈看起來都很迷糊,被這道光暈一照,好像都慢慢的清晰起來,然後歡快的跟著小人前往幽冥黃泉去了,至於我做了啥?嘿嘿,我實在不會這種輔助性術法,所以隻能幹瞪眼了。


    我們沒有繼續停留,這幾天裏我們算是把關係混好了,徐麟和老趙佛道結合也是常事,所以也沒有再多寒暄,大家一起往山上走,這裏的冤魂數不勝數,想要靠老趙和徐麟兩人就超度是不太可能的,上回我們隻是破了邪陣,本以為這些冤魂會一點點的離去,而我們剛才也隻是在這個邪陣中打開一個缺口,有了缺口和破綻,這些冤魂會慢慢的離開,去地府投胎,而不會被迷茫困於此處。


    如果真的要超度這所有的冤魂,起碼得要很多高僧、高道到這裏舉辦一場大型的法會,然後才有可能把他們徹底的超度,現在隻能讓他們自行離開,也不知道那個邪師到底做下了多少業障?


    我們默默的往山上走,老趙一直沒忘了誦咒念佛,那串念珠的金光一直沒停下,那些被掃過的遊魂就好像在渾渾噩噩中打開了一絲的靈智,就這一絲靈智就能幫助他們為脫離束縛打下一個很好的基礎。


    我們到達山頂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但是還沒有見到一個人,山頂空蕩蕩的,依舊隻有那一座破敗的小廟,廟裏依舊隻有那一尊佛像,靜靜的在那裏,隻是時過境遷,我上次來看是這樣,現在依然如此,他靜靜的在山崗上俯視眾生流動,不知有多少年了,我們這回帶了香來,老趙在佛像的腳下找到一個斷了一角的香爐,也不理會,就在這裏點起了香。


    老趙打個盤坐坐在那裏默默的誦咒,我也把七陽伏魔陣布置好了,打算給那個邪師一個驚喜,徐麟沒有任何準備,他很淡然的和趙雙劍聊著些不著邊際的話,隻有秦濤一人,一言不發,站在山崖邊上看著下麵。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約是子時的時候,我們都有些等的無聊的時候,忽然一到陰風吹過,我們幾個都覺得渾身一顫,有東西來了。


    就在廟外麵有一個東西從山下飛速的跑了上來,那是一頂轎子,有四個矮小的小人擔著轎子跑了上來,就在到這裏的時候,老趙在廟裏的設置突然閃發出一道金色的光暈,如同豔陽一樣,那幾個小人一下就停在那,再也不敢前進一份,轎子上那個邪師跨了下來,臉上掛著痞子般的笑容,他對那幾個小人說:“有人在這裏用了佛法結界,你們過不去的,快離開吧。”說完他拿了些冥幣給那幾個小鬼。


    那四個小鬼得了錢,也不停扛著轎子飛速的跑掉了。


    那個邪師看到了我身邊的徐麟,也不驚奇,他還是痞痞的一笑,然後道:“我們認識了這麽久了,也算有緣,你們叫啥我都知道,但我叫什麽你們還不清楚,我就先做個自我介紹了,我姓楚,名淩頂,取義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之中淩絕頂之意。”


    我看他孜然一身而來,我的臉都綠了,我問他:“你說你綁架了我的朋友,你讓我們來交易,我的朋友呢?”


    “嘿嘿,我是說了要交易,但我好像沒讓你們請別人來觀摩吧?那邊的徐兄來此為何啊?難道覺得此地風景秀麗,有意來此修行嗎?真是不巧,小弟已經先來一步了,實在無意讓與他人,徐兄這就請回吧。”那個楚淩頂好像一點都不配他名字的那種霸氣,純粹是個痞子。


    徐麟也不理他,看著他道:“你幹擾輪回,必遭天譴。”


    老趙手撚念珠,那邊抓了一根桃木枝,從廟裏走了出來,秦濤手裏拿著我給的離火符也圍了過來,局勢一時僵持,戰鬥一觸即發。


    第六十三章 江上靈船


    即使是這樣的情況楚淩頂表情也沒有什麽變化,還是那樣痞痞的笑,這個時候如果他沒有什麽未出手的殺手鐧的話,我相信他輸定了,徐麟和他幹過一架,那個時候因為秋華的幫助楚淩頂才可以勉強勝過徐麟一頭,但現在秋華沒了,徐麟也有我們幾個人的幫助,在這種時候我想不出他到底還有什麽勝利的方法,唯一的變數就是,他手裏還握著老王的命。


    他笑了笑說:“我今天早晨的時候就來了這上麵,你的朋友在哪裏我本來就沒打算帶來,我有一個不成器的徒弟,他看著你的朋友,我確認你會答應交易的時候,就會放人,不過不出我所料,你真的去找了別人來對付我,甚至還找了一個我的老朋友。”說完他也不等我們發話,拿出手機,點開了一個地方。


    他的手機裏傳出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很不滿地吼道:“我告訴你們,綁架是犯法的,而且小弟我一沒錢、二沒錢、三還是沒錢,所以幾位何必冒著法網來抓我這麽一個不頂用的家夥呢?你們還是放了我吧。”在那裏麵這個聲音我是那麽的熟悉,這就是老王的聲音,他化成灰我都認得到。


    楚淩頂收起手機,痞痞的笑道:“我們還是不要急動幹戈,我們還是先來討論一下我們的生意怎麽樣?我說過了,我隻是為我增加一塊籌碼,但我本來也沒打算不勞而獲,我要三樣東西《承天》還有鴻運山莊的出入證,你師父的聯係方式,這三樣東西,我出二十萬來買這三樣東西,你覺得怎麽樣?我還把你的朋友還給你,這些條件很容易做到吧。”


    我還真沒想到,他開出的價格如此之高,二十萬?在這個時候這並不是一筆小錢,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錢,其實錢還是小事,額,也不算小事,但是我們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救老王的,現在該怎麽辦?


    我想還是先拖延一下時間比較好,我對楚淩頂說:“你說的這幾個條件我也有要求,原本的《承天》我不可能給你,我複印了兩份,我可以給你一份複印的,那個出入證我給你也無所謂,但是我師父的聯係方式我不能給你,不是我不願意,我相信以你的這點小水平和我師父比還差得遠,但我本身也不知道我師父的聯係方式是什麽。”


    “嘿嘿,你給我複印本本來也沒啥,但就和你不信我一樣,我也不信你怎麽辦?我怎麽能相信你的複印本是完全的?萬一你給我的是你自己編的我也沒辦法不是,你師父的聯係方式如果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前兩樣必須要給我,而且不能有一絲折扣。”楚淩頂最後終於冒了一句狠話。


    徐麟沒有說話,隻是靜默的看著我,他好像在等我做一個決定,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一時也僵持在那裏,我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那本破舊的書和那張鴻運山莊的出入證,然後我拿在手裏道:“楚淩頂,我記得在信裏你曾經說過,要告訴我你需要這些東西的目的,你要《承天》我能理解,但是你要我師父的聯係方式和這張出入證的原因是什麽我很想知道,你告訴我了我才能決定到底要不要把這個給你。”


    楚淩頂點頭答應,然後也不理會我們對他包圍的形勢而是坐到那塊石頭上對我們說:“我要這些東西,其實隻有一個目的,我想要報仇,至於我的仇恨到底是怎樣,你可以慢慢聽我從頭開始說,反正我們時間還多。”


    我的家裏本來是一個修道的世家,我的父親是一位道法高深的真人,因為社會大形勢裏已經不再允許他們這些人的四處傳播,我父親秉承仙道度人的準則在那些隱蔽的山村中行動,如果遇到誰家有身體之痛又無法醫療,或有遇到什麽鬼神之事的,我父親便伸出援手無私幫助別人,一直到認識了我的母親才留在了一個小村子裏。


    我今年二十六歲,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正好七歲,年紀很小的時候我父親就傳我正道法門,道德之根,因為修行的年紀小,我天生冥途不消。


    那個村裏是以生產農產品為所有收入來源,我們那裏地方小,我每天要到相鄰的鎮子上去上學,就在我上學的這個小鎮子上有一天發生了一件怪事,那個鎮子有一條水道,因為公路泥濘,需翻山越嶺非常麻煩,水道把鎮子裏的產品運出去再到公路上裝車,所以每日固定時候都有船隻來往。


    本來安靜的鎮子裏鬧出了一件怪事,每日到了夜晚子醜二時的時候在那條河道上就會出現一條很古老的船,最初我是聽同學所說,那是古代才用的木船,那時候可沒有旅遊的概念,水道上確實有獨木舟樣的船用於快速往來,但是最常見的都是些鐵殼船,而且都是以貨運為主,所以有一艘客艙的船很是古怪。


    最是古怪的莫過於船本身是晚上很晚才出現,那個年代正是提倡科學的年代,年老的還有相信鬼神的,年紀小的一般都不會相信鬼神的存在,我因為冥途的作用,我能看得到鬼神之物,年紀小不懂得藏拙,我常和同學說,往往就招來他們的嘲笑和謾罵。


    自從鎮上鬧了這種事情以後,我的小夥伴們膽子又大,就決定夜晚去看看這到底是真事還是假事?當然我這麽一個滿口鬼神之流的家夥難逃被他們帶去,用他們的原話來說要讓我知道科學的偉大,偉大領袖的偉大。


    那時候我倔,我就真的答應了,我本身也不算是什麽乖乖兒童,我就是學生中的刺頭,晚上不回家的時候多了,我家人也沒辦法管我,我就跟著同樣是刺頭的幾個人一起到河邊去等著,一直等到了晚上。


    我們幾個一開始都不想繼續等下去了,但是為了撐住麵子,更為了滿足海通心裏的好奇心,我們一直等到了子時,結果真的慢慢在外麵駛來一艘木製的客船,船的整體損毀的很厲害,到處都是被歲月留下的痕跡,我也看到了船周圍縈繞著一股令我感覺到不祥的氣息,最詭異的是這艘船沒有任何撐船的人,就連我都沒看到有什麽怪東西,這船看起來早就應該退休了,沒有人知道船為什麽要繼續航行。


    我們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很快這艘船就靠岸而停,停了一會,沒有見到任何人上船下船,那艘船一直靜靜的停泊著,等的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我們幾個小孩就決定上船去一探究竟。


    我們在遠處看起來船一點都不大,但是當我們靠近以後才發現,那艘船其實有兩層,合起來該有一層半樓高,通體都是木質,當時我們不懂,後來我知道了,這麽大的船吃水一定很深,但那個時候這船吃水相當淺,好像依靠的不是水的浮力,就像幽冥的鬼怪一樣,是慢慢漂浮著的。


    我們登上船以後在甲板上也不敢隨便進艙室,畢竟那時候管得嚴,一不小心就是一頓胖揍,更不要說半夜三更偷偷去別人船上了,要是被當作小偷那結果更是討不了好,不過最後好奇戰勝了我們的恐懼,我們打算一旦被發現就趕快跑,反正這船一定是外地來的,外地來的到時候一定認不到我們是誰,到時候我們有沒有真的偷東西,人家一想幾個小孩,肯定就算了。


    七八歲的年紀正是貓狗都嫌的年紀,我們的心裏除了各自家長手上的棍棒就更是無所畏懼了,我們進入了船艙裏麵,那裏麵很空,隻有一條狹長的過道,在過道裏即沒有貨物,更沒有人,那時候小不懂事,要不然船就那麽大,怎麽可能有那麽長且望不到頭的艙室呢存在呢?但我們沒有這麽多想法,我們幾個不大的孩子就在那一條狹長黑暗的過道裏一點點的裏麵走,全然不知道危險已經逼近身邊。


    稍微走了一陣子我們所有人之中都彌漫了一種不祥的氣氛,尤其是我,我看到在這裏麵已經被昏暗的邪氣徹底籠罩,我知道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我就對他們幾個人說這裏麵邪氣肆虐,我們還是趕快出去比較好。


    其實我看得出來他們個個都怕得要死,比我還害怕這裏麵,但是自尊不容許他們認輸,現在一聽我說,馬上借機嘲諷我,說我又在說些不靠譜的東西,其實他們每個人都怕得要死,雙腿都哆嗦不停,但就是為了要撐麵子,要好強,真是一群愚蠢的小孩啊,自以為自己年紀小,別人都會原諒自己,真是愚蠢呐。


    我不願意被別人當作膽小鬼,我一硬氣,也就不再勸說,跟著他們一直走,我倒想看看這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


    我們走了不知道多久,也發現事情有問題了,這條狹窄的過道好像永遠都走不完似得,穿的大小我們雖然小,一開始沒有一個估計很正常,但是走了這麽久,還沒有走到盡頭,就算是個傻子都知道這裏麵絕對有問題了,那個時候我們幾個真的說不出話來了,最終有一個孩子嚇得不行了,非要離開了,我們剩下的人都覺得自己是勝利者,也算找到一個下坡,就在我們都唱著勝利的凱歌的時候,才真正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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