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衛忠國喊一聲,他們就把身子壓下去。


    “2”


    喊二的時候,再撐起來。


    如此循環。


    從台上往下看,方隊就像波浪一樣,跌宕起伏,很不規整。


    才三個不到,就有人開始不行了。


    不上不下,很是難受。


    衛忠國麵色鐵青……


    他的最低限度是十個。


    現在不得不打折。


    “就五個,這是底線!”


    “誰要做不完,我就給他加餐加菜!”


    到底還是威逼有用。


    不管是累趴的,還是偷奸耍滑的,都再次繃緊肌肉。


    他們不知道加餐是加什麽餐。


    反正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次就整齊的多,五個嘛,瞧不起誰呢?


    艾菲爾覺得掌心好痛。


    已經被草給紮出幾道紅印子。


    到第四個,準備第五個的時候。


    衛忠國又當起大惡人。


    喊完一就沒再喊二。


    所有學生就保持著身體下臥發力的動作。


    陳默肌肉緊繃,能看見皮膚青筋乍起。


    三秒過去。


    手臂傳來火辣辣疼痛。


    額頭汗珠滴落。


    “累不累”主教官的聲音猶在耳畔。


    無人應答。


    累不累還用問嗎?


    “回答我,累不累!?”


    方隊中傳來瑣碎的回應聲,都是扯著嗓子回答不累。


    “不累就好,再做兩個。”


    “啊???”


    群眾的埋怨。


    “啊什麽啊?也不差這兩個。”


    主教官繼續折磨。


    兩個做完,都眼巴巴望著衛忠國。


    求別搞。


    “累不累?”


    這次是猶豫。


    不知道是該回答累,還是不累。


    “累。”


    群眾的心聲。


    “這點訓練就敢喊累?再做兩個!”


    不是說好最後兩個的嗎?


    一而再,再而三,這不就成套娃了嗎?


    他們不敢說,又不敢問。


    其實這是教官慣用的伎倆,把一個目標拆分成幾個小目標。


    累不累的問題,壓根沒有標準答案。


    學生崽們使出吃奶的勁,才勉強做完。


    相比起五公裏來,這還是輕鬆的。


    做完手臂發軟發抖無力是肯定的。


    一班不下五個強人,這點訓練度完全沒感覺。


    蘇月影平日裏標準俯臥撐,兩百個上下沒問題,做完休息一會兒還要來引體向上。


    杜雨澤單手來上五十個問題都不會很大。


    陳默甩甩手臂。


    連九個俯臥撐還要拆分來做。


    想當年在軍隊,玩俯臥撐競賽,一小時最少一千個。


    記得當時軍中的記錄是八千多個,從早上到中午。


    原地休整五分鍾。


    田不忘眼鏡上都是汗。


    豪遠的精神又萎靡了些。


    “我的手好痛,操場草也太多了。”


    餘二心疼的看著手掌。


    全是紅印子。


    “痛個屁,搓兩下就好。”


    陳默又看向夢兮,“你呢?”


    夢兮還擔心因為早上太豪放,和大家產生了隔閡。


    見陳默搭話,這才停止胡思亂想。


    她從袖中伸出幾根粉粉可愛的手指,“我壓著袖子做的,一點都不痛。”


    “聰明啊。”


    豪遠感歎。


    “嘿……其實是我袖子太長。”


    準確來說不是袖子長,而是衣服太大。


    l的身材,在穿xxxl的衣服。


    穿身上時,衣擺能壓到屁股,看起來還有點像裙子。


    熊武脫下外套,墊在草坪上。


    “俺衣服大,一會兒要是還有什麽,就用俺衣服,弄髒了也沒事兒。”


    這鐵塔男生的大碼衣裳就是不同。


    鋪在地上跟被子差不多。


    目測能從頭到腳把最小隻的夢兮遮的嚴嚴實實。


    事雖小,但讓另外幾人心中一暖。


    袁雄朝這邊投來不善目光。


    從開學第一天就看不慣陳默的大有人在,包括他袁雄。


    本該向全班示威,表明立場,迅速形成以自己為主導的圈子。


    被蘇月影這麽拿槍一指,直接威信全無。


    氣就氣在,自己的確幹不過人家蘇月影。


    可幹不過人家蘇月影,難道還幹不過你陳默?


    他想拆了這個以陳默為主導的圈子。


    “怎麽?你也覺得他們很礙眼?”程鵬大大咧咧坐在袁雄一旁。


    袁雄看著他,沒有說話。


    班級排名第十八位的程鵬。


    明明聽起來挺陽剛的名字,卻連區區五公裏都跑不下來。


    仗著家裏有關係,有個爵位,就隻想著世襲等死。


    袁雄打心眼看不起這人。


    還聽說這家夥喜歡耍那種嫁禍他人的小伎倆,就更不喜了。


    “你想說什麽?”


    袁雄甕聲甕氣的問。


    程鵬湊近了些,“我和羅蘭說定了,一定要把陳默趕出一班,這事晨子光也支持。”


    羅蘭是同盟國皇室來的嫡係,很早就與程鵬認識。


    兩人一丘之貉,同為小人,還是好色之徒。


    他倆的事跡在貴族圈子廣為流傳都不稀奇。


    聽說羅蘭去年,誤把開國侯的小女兒當做普通貴族迷暈,欲行不軌。


    結果被侯爺家的死士抓個現行,差點就給他閹了。


    羅蘭小人並不值得關注。


    隻是沒想到,晨子光會與他們為伍。


    “有什麽就直說。”


    袁雄有些不耐煩。


    程鵬雙眼眯成條縫,“我們想拉你入夥,一起對付陳默。”


    袁雄聽了嗤之以鼻。


    一個陳默而已,用得著這麽多人?


    不過考慮到人家是新秀,備受關注,考慮多點也沒什麽。


    “你打算怎麽對付?”


    程鵬嗬笑幾聲。


    他身體又虛,還有黑眼袋,笑起來時就更增添幾分陰暗。


    “嗬嗬嗬,這還不簡單。”


    他湊到袁雄耳畔:


    “先用輿論殺死他,說他是作弊,抄襲都行。”


    “再構陷他,主意我們都想好了。”


    “等新秀稱號被拔除,這才是我們大顯身手的時候。”


    袁雄聽的直皺眉。


    殺人於無形的伎倆。


    “如何?是不是想想就興奮?”


    袁雄始終沉默。


    他閉著眼,掌心摑著膝蓋。


    幾個呼吸過後,低沉的嗓音從喉嚨滾滾而出:


    “嗯,是挺不錯的。”


    “不過。”


    “我們本質上就不同。”


    他睜開雙眸,銳利鋒芒刺向程鵬。


    程鵬脖頸泛起雞皮疙瘩。


    他感受到對方的敵意。


    “我找陳默麻煩,是認為他不應該待在那個位置。”


    “而你,隻是單純覺得欺負人很開心。”


    “我要的是堂堂正正,而不是和你一樣,陰暗的像隻臭老鼠。”


    說完,袁雄單手拎起程鵬,扔到一邊。


    動作和扔垃圾沒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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