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你餓不餓,我替你打飯…”


    “班長…你看,我幫你把功課也一起做完了…”


    “班長,需要我幫你揉揉嗎,我會很小心的!”


    “班長,快入秋啦,我在努力學習織秋裝,能告訴我喜歡什麽顏色的嗎?”


    “班長,班長,班長…”


    杜雨澤也在一聲聲“班長”中迷失自我,到底誰才是班長?


    陳默整個被窩都是班長聲,入夢都餘音在耳。


    兜帽女孩越戰越勇。


    在一次次挫敗後激流勇進。


    有時候出現在身後,出現在某個牆角,廁所門口,宿舍門口。


    田不忘感歎,這就是現實版影分身。


    “班長…這是今天的早餐…還是熱的!”


    陳默實在有些快繃不住了。


    眼中的不忍暴露出來,被夢兮精準捕捉。


    擦身而過時,跟在後邊的餘二也看不下去,躬身壓低聲音道:


    “還是別送了,老大是不會收的。”


    “…那能告訴我…是我有做錯什麽嗎?”


    夢兮努力爭取著。


    事發突然必有因。


    四人對視一眼,田不忘猶豫道:“老大隻說團體不讓…沒說我們不能……”


    豪遠歎息一聲,抓著腦袋:


    “就事發頭天晚上,你爹和老大說了什麽,還打款一個億。”


    說完,他又急忙補充道:“那錢班長可一分沒動嗷,說明他還沒下定決心。”


    在得知自家父親動手幹預後,心裏蒙上陰霾。


    可在得知班長收錢沒動後,就陰天轉晴。


    “餘二。”


    陳默的聲音傳來。


    幾人打著笑臉,從夢兮身前走過。


    夢兮也總算有了頭緒。


    班長之所以一開始不告訴自己,是想讓自己做什麽嗎?


    那到底該怎麽做?


    餘二幾人跟在陳默身後。


    “…老大,這麽演很累的,咱們有必要這麽複雜嗎……”


    “你累我不累啊?”


    這幾天夢兮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立場。


    暗處的人應該會明白,這次的夢兮不會像以前那樣,輕易去選擇放棄。


    隻是不經意間就會開始走神。


    想起關於父親的事。


    這個名義上的角色,現實中極少有見到的男人。


    回到家中


    夢兮將自己反鎖進房間。


    她沒有自甘墮落的意思,而是打開抽屜,取出好幾本筆記。


    上邊清晰記錄著這幾天每個人,每件事的狀態。


    她畫了條箭頭,指向「父親」這兩個字眼,並圈定起來。


    從一開始,她就有這樣的懷疑,今天隻是落實而已。


    又記錄下陳默當時的微表情,疑似那些心理特征通通記錄,標注一個億的特殊字眼,最終敲定結果——


    「誘導」


    想來想去,隻有這兩個字最為貼切。


    餘二豪遠田不忘演技太爛,太刻意堅定目光,反而會暴露自己心虛。


    備選方案如下——


    方案1:向班長闡述真實心裏……


    駁回。


    這樣隻是將問題回推給班長,和「誘導」發生衝突。


    方案2:向政府提交證據,舉報自己父親,無故幹涉私人生活。


    ……


    方案3:在一個億的基礎上多加……


    不行,會引起班長反感。


    班長向來視金錢如糞土。


    一直來到方案9。


    她最不想麵對,且與「誘導」事件有直接契合可能的方案。


    和父親交涉。


    看著筆記本上所有的事件。


    確認一番後,夢兮收回筆記本。


    她離開房間,望向靜靜等候在旁的女仆,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楓姐姐…我想和我的父親,通個電話……”


    女仆好奇的看著她。


    看的夢兮耳尖快要滴血。


    “三小姐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對,很重要……”


    女仆明白了。


    從來不會去提及自己父親的夢兮,主動提出,看來對她而言,真的遇上很重要的事。


    號碼隻有九位的內部電話。


    某大廈辦公室內——


    戴著黑色頭巾,身穿奇裝異服的男人,正一臉憤意的盯著電腦屏幕。


    男人四十來歲,額上鐫刻著皺紋,兩鬢銀絲夾雜,留著滿嘴胡茬。


    “首領?”


    侍候在側的仆從輕聲提醒,他端著果盤,戴著的綠色頭巾中帶一絲黑色。


    他發現,自家首領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好幾十分鍾了。


    戴著黑色頭巾的首領揮了揮手,示意退下。


    在這樣一個宗教國,頭巾顏色象征著財富與權利。


    灰色單指平民。


    綠中帶色指為權效力的忠仆,可以是信徒,也可以是侍衛。


    赤色代表勳貴。


    黑色代表「首領」「主宰者」是權利與地位的象征。


    白色相較於前邊的就比較特殊,是宗教文化所孵化出來的另一種身份。


    「聖女」


    傳說是太陽神赤帝的女兒,擁有最美麗的容顏,最無垢的心靈。


    又喚作「帝姬」


    教徒們就以太陽的反麵,月亮,來代表身世,最後定為白色。


    “這臭小子…是故意讓我女兒當個丫鬟,前後服侍他嗎?”


    “還大放厥詞,讓我來求他。”


    首領臉上布滿寒霜。


    “妄想!”


    正抱怨著。


    手機來電。


    顯示著“小女兒”三個字。


    男人麵部表情慢慢舒緩,從來沒有響應的電話今天居然來了動靜。


    不用想都知道意味何事。


    隻是第一次來電,居然是為了那種無賴不良,實在氣不過。


    接起電話。


    ……


    雙方詭異的陷入一段沉默。


    都在等對方開口。


    夢兮這邊護著聽筒,弱弱開口:


    “…父…父親……”


    “你都知道了?”首領直入正題。


    “嗯…我以前的那些朋友……都是被您用這種方式搞丟的吧……”


    “我沒有要怪責您的意思,我隻是覺得這樣不好……請您收手,我很珍惜他們……”


    “我不想再過回一個人的日子。”


    女孩大膽說出自己的心聲。


    這是她起草後,所能想到最好的回答。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首領不由分說的打斷。


    “我知道…”


    “他們就是一群無賴,為了一個億就能跟你說拜拜,每天對你呼來喝去”


    他捏著額頭,青筋暴起。


    夢兮想開口,卻再次被打斷。


    “你別忘記自己的身份。”


    “這都是為了你好。”


    在這段全球通用經典語錄麵前,將會是絕殺。


    ……


    ……


    “…因為我是私生女…所以才會被特殊對待嗎……”


    雙方都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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