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許久,距離近到能夠感知彼此渾厚呼吸,洛依依喉嚨滾動,咽下一口血水,唇角笑容狐媚,摟緊陳默脖子就準備往他另一側肩膀咬。


    陳默收回視線,掙脫開來。


    現在洛依依給他感覺很奇怪,具體哪裏奇怪也答不上來,但能夠確定,這不是自己想要的,最後什麽也沒說,打開門,離開了。


    見陳默要走,洛依依壓著裙子起身,“你等等,這裏是男廁,喂!你等一下我!”


    她忙前忙後起身,把褪到大腿根部的安全褲往上帶了帶,襪子鞋子什麽的都拋到腦後,光著兩條大白腿就跟出去,身上圍裙鬆鬆垮垮。


    剛出門,著急著左右尋找陳默去向,陳默卻就在旁邊,亞洲蹲,靠牆抽悶煙。


    洛依依還以為他不管自己呢。


    “我守著,你自己穿好再出來。”


    ……


    兩人最後沒回教室,而是往保健室去。


    就他倆現在模樣,很難不讓人遐想一番。


    洛依依亦步亦趨跟在身後,陳默快幾分她就快幾分,陳默慢幾分她也慢幾分。


    陳默停下步伐。


    洛依依也跟著停下。


    有些煩躁,轉身看她。


    兩人相互對視,女孩昂著脖頸,紅著眼睛,落魄中又不失高傲。


    哭?還好意思哭?


    “洛大小姐,你覺得我倆誰才該哭?”


    兩相對比,陳默這邊確實更慘,跟挨了一頓校園暴力沒什麽區別。


    臉上似是貓抓,好好張臉差點破相,手上帶著指甲印子,往外滲血,這些還是次要,特別是被咬過位置,被血染紅大片,看著觸目驚心。


    洛依依啜泣幾聲,擦擦眼角,“噗嗬…”最終沒忍住被陳默模樣逗笑。


    陳默不理會。


    轉身又走,洛依依再次跟上。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自己所希望的是讓洛依依陷入兩難境地,在恨與恩情之間糾葛徘徊。


    沒叫她去戀愛啊。


    明明手段也隻是仿照上一世第一學年模板來的。


    不同人,不同心境。


    她怎麽能喜歡上一個自己討厭的人呢?


    陳默臉上蒙上陰霾。


    劇情和腦海中的偏差,要如何才能修正,加大力度嗎?


    陳默側頭看她一眼…


    “看什麽看…快走啊。”


    “你跟著我幹嘛?”


    “保健室同一條路,誰說我跟著你了?”她攥著拳頭低下頭,加快幾步趕超在陳默前邊。


    明明剛剛還是走走停停,如影相隨。


    保健室。


    米雅老師還在整理文檔,洛依依就來了。


    驗傷時,發現肩膀處被咬青大塊,血已經結痂。


    “這怎麽弄的?”


    心中歎息。


    現在小年輕就是不懂得節製,曖昧就曖昧,怎麽還整急眼了呢?


    “狗咬的,老師別管,上點藥就好。”她想到什麽,便又問:


    “應該不會留疤吧?”


    米雅老師微微一笑,“不會,幾天就能好。”


    準備上藥呢,門口就又多一人。


    才抬頭剛看一眼,就嚇得米雅老師差點把藥瓶子摔地上。


    喪屍爆發了?


    仔細一看,這不三好學生嗎?


    “老師,我這手沒力氣,看需不需要上醫院。”


    陳默插隊。


    米雅老師也心急火燎,這出血量有點大啊,什麽東西咬動脈上了?


    “你這又怎麽回事?!快過來坐,老師幫你看看。”


    “沒什麽,就是被狗咬了,不知道會不會得狂犬病。”


    米雅老師一看…又是牙印,還是撕扯傷。


    自己的啟蒙課都白教了嗎?男女稍微配合至於這樣?


    看來有必要開個專題課。


    就叫《前戲與氣氛的重要性》就拿這兩個小年輕來當授課模板。


    陳默傷情較重,所以就先處理他的,清幹血跡,那牙印是真挺滲人,“你這也咬太狠了。”


    米雅老師教訓洛依依。


    “我沒咬他。”


    “你先把嘴上的血跡擦幹淨再辯解。”


    聽米雅老師提醒,她忙擦嘴,陳默嗬笑:


    “狗咬的我,狗咬的。”


    “狗還咬我了呢!”


    “好啦,你倆別吵了。”米雅老師揉著眉心,身為輔導員,學生們的日常就這些雞毛蒜皮的,情侶吵架見多了。


    肉眼可見,兩人性格都很擰巴,誰都不服誰,可能是為主導權幹起來的。


    來時一起來,去時一起去。


    陳默借著在廁所偷聽到的,開口問道:“昨天你折回來過?”


    “啊。”


    她回答幹脆,也不藏著掖著,心裏沒再覺得煩悶。


    “都看到了?”


    “啊,看到了,你可真是禽獸不如。”


    陳默轉身看著她,“所以才有今早這一出?”


    “哪一出?”


    還哪一出?


    陳默不想與她糾結這麽多,這件事已經偏離預期,必須盡快遏製。


    “不管你在想什麽,我都警告你,千萬別對我抱有異樣想法,保持肉體關係就好。”


    一把就攥住她胸口衣料,往上拎,鄭重其事到。


    洛依依拍開他手,手指戳著陳默胸口,憤憤道:


    “本小姐想什麽做什麽需要你來教?”


    “退一萬步講,就算天下男人死絕了,本小姐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她眉毛擰出個倒八字眉,嘴唇自沾上血液後就格外鮮豔動人。


    陳默冷哼,調頭離開,“那樣最好。”


    ……


    下午開社團時。


    當真和所想的一樣,學生會另外一位副會長也大駕光臨學習會。


    他來就誠意得多,嶄新桌椅板凳,書架,幾大箱書籍與學習資料用具。


    隻帶了兩個人來。


    一位是貼身助理,漂亮非常。


    一位是財務部二年級師兄。


    陳默當然是以禮相待,對這位蔡子華副會長高看幾分。


    就算是裝,那也裝的極為妥當,送禮都隻打著學生會名義。


    “艾爾瑞明年會長選舉,生怕這節骨眼上出問題,也請陳社長不要怪罪。”


    他問起昨天,艾爾瑞來找陳默的事,也是用著關心口吻。


    “我哪裏敢得罪學生會啊,你們隻要切斷我們資源,不出一學期就會關門。”


    陳默有話直說。


    蔡子華看著茶杯裏漂浮的茶葉,試探性問道:


    “昨天艾爾瑞會長來,可有問過收編學習會的事?”


    “啊,被我頂回去了。”


    “為什麽?”


    “想給我們這種沒權勢沒背景的人找個避風港,膝蓋不好,跪不下去。”


    蔡子華多看陳默兩眼。


    當真和傳聞中的一樣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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