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洛依依喊的她都有些癡了。


    直戳內心最深處。


    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呆呆傻傻愣在原地,回了個“嗯”字。


    眼中又充滿期待…


    無論陳默接下來要說什麽,或許都會答應他,前提是他能邁出那一步。


    陳默苦思良久。


    不得不承認的是,自己對她感觀已經改變已成現實,她再也不是印象中那個令人憎惡,會作威作福的財閥千金。


    兩個洛依依根本無法重合。


    是什麽時候發生改變的?


    從那次假“運”後就變得很奇怪。


    陳默歎息一聲,吐出一口濁氣。


    想來,餘二熊武豪遠田不忘哥幾個都已經有了後路,夢兮本就身份不俗,現在又有朱麗老師照應,也都有了交代。


    而洛依依呢。


    她現在就是認定一棵樹吊死,付出多少也無怨言,一副非你不嫁,非你不行的架勢。


    年輕氣盛,覺得等個多少年都無所謂,然,豆蔻年華,眨眼就能泛黃,拖下去對她來說太不公平。


    也應該給她個交代。


    “…姓…姓陳的…”


    她弱弱開口,扭捏道:


    “你是不是要…要跟我…”


    說到這裏,她聲音漸小,如夢兮附體,心中說不上來的滋味:


    “…表白?”


    “你認為呢?”


    洛依依整個人就很慌。


    上下嘴唇開始打架,舌頭打結,“你你你等等,等一下,我我我你…”


    她整理額前劉海,想著要不要補個妝什麽的,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明明很期待這天的到來。


    可等真正來臨時,又會自亂陣腳。


    好幾個深呼吸後總算好上一些。


    陳默有恃無恐。


    他的姿態看起來就跟沒事人一樣。


    “要不試著處一下?”


    “處…處處處你你的意思是…是內個?”


    “嗯,就是內個。”


    表白也很隨意。


    怎麽直接上王炸,都不需要醞釀鋪墊…前戲之類的?


    “我說的內個…就是…”


    她怕誤解陳默意思,出洋相,兩隻手的拇指碰了碰,更加明確意思:


    “是不是這個啊?”


    陳默被她這副糗樣逗樂。


    她是得多在意,才會小心成這樣。


    “對,就是這個。”


    他很耐心在傾聽,很用心在回答。


    “真的!!?”


    一喜,一惑:“你以前不是不肯答應嗎,你到底有沒有…真的喜歡我…”


    這個答案洛依依很早以前就明確。


    她有時候能感覺出陳默在排斥自己,可他喜不喜歡自己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還喜歡他,能每天見見麵,聊聊天就已是不錯。


    “不知道。”


    陳默隻回了個不知道。


    且不提經曆那大起大落的前生,早過了熱血上頭的年紀,一見鍾情或是怦然心動都還兩說,感情變為得過且過。


    這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很多事,隻要無法忘記,那就永遠不能釋然,不釋然就是塊心病,是心病就會有隔閡,而隔閡會帶來矛盾。


    是喜歡還是厭惡,自己都不知道。


    “不知道…?”


    洛依依想再爭取爭取:


    “姓陳的,你在好好想想,怎麽能不知道呢,剛剛你問我處不處,你你踏馬的都表白了,怎麽能不知道呢?”


    看著她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陳默編輯著思維,繼而說道:


    “在很久以前,有個跟你差不多的女人,讓我一度覺得惡心反感的女人,反感到夢裏都能遇見,恨不得掐死她,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獲得報複的樂趣。”


    “…和我很像…這和我有什麽關係?”洛依依小心翼翼問到。


    “有點,但不多。”


    “那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討厭我的?”她其實隱隱猜到什麽,眼睛已經開始泛紅。


    執拗的盯著陳默。


    如果得不到答案,就不會善罷甘休。


    “你想聽實話嗎?”


    “…會把我弄哭嗎?”


    “應該……不會?”


    陳默明白,接下來的話會很傷人。


    如果不說,那麽矛盾會一直都在。


    “行吧,你說。”


    洛依依用力吸鼻子,把眼淚什麽的都憋住,做足心理準備。


    就算他說出傷人的話來,自己也能試著去消化。


    “對,因為你和她太像,但僅是像而已,讓我都有些分不清誰是誰了。”


    “所以我問你處不處,是我也很想知道,我對你是喜歡,還是厭惡。”


    ……


    言罷。


    再無回應。


    女孩雙眼炯炯有神,直視著他,眼底情緒化作熱淚。


    她身體伴隨著呼吸起伏,顫抖,愈演愈烈。


    “…陳默,你踏馬的…你豬狗不如…”


    “你要是不喜歡…我都可以改的…”


    她賣著哭腔,近乎是以咆哮的口吻,在宣泄情緒:


    “我我以為你討厭我…起碼原因在我,有個理由…沒想到是因為別人!


    你既然不喜歡,又幹嘛要來招惹我,作踐我很好玩嗎?”


    飽含情感的熱淚終於奪眶而出,從臉頰滾落而下。


    ——


    如果能砸進這個男人心裏的話,他早就抱上來了,而不是此時這般冷漠。


    這片雪景,也太過淒厲。


    “所以是拒絕咯?”


    陳默陷入苦惱。


    自己是不是不該說心裏話。


    她抬手抹去眼淚,“處,怎麽不處,我是我,別人是別人,關我屁事,你討厭我,我還討厭你呢!”


    她橫著性子,湊了上來。


    眼中怒意難平,更多是抱有不滿。


    她安撫情緒,伸手捧住男人臉頰,惡狠狠道:


    “敢躲我就沙了你,然後自沙。”


    說完,她趁著怒火還在,踮起腳尖將自己遞了過去。


    “嗯…”


    紅唇交替著餘溫。


    她技術很爛,又想發起攻勢。


    以為隻是蜻蜓點水的一啄,沒想到是再無法掙脫,熾熱的纏綿,直接烙印在靈魂深處。


    以為能夠適可而止,卻是在貪婪攫取,癡迷於那一瞬間的悸動。


    久久之後,唇瓣慢慢鬆開。


    洛依依氣息有些渾濁,熱死拍打在陳默胸膛。


    “…果凍吸!”


    她怒罵一聲,便又貼了上來。


    睫毛輕顫,手頭便得更加用力,這次更像是索取,渴求回應,將那濃濃愛意一絲不剩嵌入對方心底。


    她臉上已是紅潮浮現,清純中稍加嫵媚。


    再次分離——


    “…狗…狗東西…”


    再次相聚——


    抱得緊些,再緊些,就這樣在雪中放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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