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宗教信仰太陽神赤帝,是不是還出書了什麽的。”


    陳默對南陽古國的宗教文化少有了解,隻在黎聽那裏了解到,那是個捏造神權來控製人權的國家。


    還有著相對嚴格的宗教等級製度。


    直接把人分為三六九等。


    夢兮則被立為聖女,被賦予新的名字。


    『帝姬』


    白色是它的象征。


    淨化萬物最為純潔的光。


    “有的有的,大家都是在日出日落的時候禱告一遍。”


    “那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嗎?”


    陳默以前還是個無神論者。


    因為他經曆過戰爭,卻不見上帝戴著鋼盔親自下場。


    自從穿越後,好像有些動搖了。


    “神嗎…...”


    這就要看怎麽去定義。


    如果拋開信仰隻憑科學的話,那神是不被定義的。


    那如果擁有信仰加持,不談科學的話...夢兮抬頭。


    陳默感受到對方盲目崇拜的目光。


    好生刺眼。


    他抬手擋了擋。


    看來這妮子是在唯物與唯心之間反複橫跳,信仰靈活。


    倒也不用意外,為什麽聖女不信神。


    一些身處權貴階級的人,也不一定對自己君王持有敬畏。


    “那要是以後不當聖女了,你想幹嘛?”


    “不當聖女...”


    “是指我被綁在火刑架歸天的時候嗎…就算是等到那天,我應該也很老了吧。”


    烈火蠶食聖女肉體,信徒眼中,即為歸天,回到赤帝身邊的意思。


    新的聖女將會重生,降臨人世。


    這樣的宗教傳承數百年。


    如夢兮這般的少女,一輪又是一輪,其中大多數聖女都並非抱著一顆赴死之心。


    哪怕是死前最後一刻,仍舊心懷虔誠,認定自己是回到赤帝身邊,烈火焚燒軀體的痛苦,也隻是路程上必經的磨難。


    因為她們在當上聖女後就不斷的被洗腦,被灌輸自己的出身,不斷的不斷的。


    而這一世,有一束光照到夢兮身上。


    她有著能夠完美駕馭『帝姬』之名的相貌,但她是神權持有者,一國首領的女兒。


    黎聽不願小女被正日關在籠中,在心智未開時,就聽神婆子灌輸神與人,以認定自己是赤帝之女,並接受命運。


    終於,他想到一個辦法。


    不辭萬裏將夢兮送到外界勢力絕對無法幹涉的國府雲來。


    換而言之,留給夢兮的時間,也隻剩四年不到。


    真是一眼就能夠望到盡頭。


    夢兮低下腦袋,“我害怕…”


    “不,不是被火燒死,是像正常女孩一樣,活在太陽下。”


    女孩眼裏劃過一道亮光。


    那不就是…自由嗎。


    自己如果脫離宗教…不再是聖女,想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


    “但要是那樣的話,要做的事可能會很多!嗯…說不過來...”


    光是想想就能生出蜜一般的笑。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


    “嗯!”


    夢兮知道這樣的回答意味著什麽。


    她不想當什麽赤帝的女兒。


    也不想當什麽宗教聖女。


    更不想當別人擺弄神權的工具。


    她想更好的去看看這個世界。


    雖然不知道陳默這番話用意是什麽,僅輕描淡寫,就能夠使人安心。


    這或許就是,傳教最高境界吧。


    即便什麽都還沒做,就已經死心塌地信服了。


    ——


    吃的盡興,本來不打算喝酒,可還是沒忍住,就要了一瓶白的。


    自顧自滿上一杯,見夢兮那小眼神,壞心思一起,就嘴賤來了句,“來點?”


    立馬又意識到對方是個連煙都敢接的,又怎麽會拒絕這酒呢。


    果不其然,夢兮小朋友沒有拒絕,而且躍躍欲試。


    見她還蠻可愛的,就給滿半杯吧。


    酒是三十度不到的酒,杯是五十毫升能裝一兩的一口杯。


    “小口抿,別一口悶,不好喝就放一邊,別怕浪費。”


    陳默叮囑。


    “嗯...”


    她先是好奇的托起杯子,放在燈光下,晶瑩剔透的酒水反射出斑斕。


    總有種大人的感覺啊。


    “就算是喝了也還是小孩。”


    夢兮嚇了一哆嗦。


    讀心術嗎。


    班長怎麽知道自己想什麽。


    她又聞了聞,遞到唇邊,小抿一口。


    在醞釀幾秒後終於是忍不住低頭,偷偷捂嘴,吐舌頭。


    “辣到了?”陳默是樂子人,就喜歡看這個。


    “嗯…不過,有點甜,有種香味”說著,又舉起杯子,“喉嚨和肚子也暖暖的。”


    “是嗎?”


    陳默也來上一口,咂吧咂吧嘴。


    他可品不來酒,至於甜啊香味兒啥的是真沒有嚐到。


    閉著眼睛又撮了小口,還是沒有,暖和是挺暖和的。


    等他睜眼時,被眼前一幕整不會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


    就見夢兮拿著小酒瓶子在續杯。


    自己都還沒續上,她怎麽就先續上了。


    夢兮很乖巧,給自己續完,又給陳默續。


    “怎麽,半杯不夠喝啊?”陳默問。


    “想多喝兩杯嘿嘿…”


    她糯糯唧唧,像個犯錯孩子


    “好大的口氣,這都頂得上四五個,洛依依了,以前喝過?”


    夢兮搖頭,“沒喝過白的,但從小就喝過釀的。”


    “自家釀的嗎?”


    “對對!有米啊水果啊,甜甜的,在一些祭典儀式上會喝。”


    祭典儀式祭酒,還算常見。


    聽上去也就是跟米酒差不多。


    陳默擦冷汗。


    米酒度數是不高,但抵不住勁兒大啊。


    有的喝著喝著還覺得一般,第二天是睡在田裏還是睡半路上誰都不知道。


    自己這具孱弱的身軀,還沒怎麽接觸過酒精呢,對麵就已經小有成就了。


    要是把自己給喝蒙過去,不得淪為笑柄?


    “沒關係,要是班長醉了,我可以把你給扛回去,我力氣可大了。”


    說著還露出那白白嫩嫩的肱二頭肌。


    陳默一額頭黑線,旋即起身一把奪過酒瓶!


    “我可去你的,你不能再喝了,女孩子家家學什麽喝酒。”


    ——


    隻等酒足飯飽,兩人才一前一後,小臉發燙的離開。


    小酌一杯倒也不至於找不到南北。


    聊著就要回軍區醫院。


    陳默雙手揣兜,勝似閑庭信步,悠哉悠哉,他抽出一隻手來掏出煙盒,抖出一根叼在嘴裏。


    摸了摸前胸褲兜才掏出火機。


    啊?!


    那是以前夢兮買給陳默的火機,都有些暗淡了,看來沒少盤。


    “以後呢,要是不當什麽聖女了,倒是可以去旅個遊啊什麽的,旅遊累了就開個店,什麽店你可以跟洛依依商量著來,她經銷鬼才,點子也多。”


    老父親既視感,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個不停。


    低著頭就要點火,這時感覺身後被人拽了一下。


    這才剛要回過頭去。


    “嘿!”


    連煙帶人就被一個雪球糊臉。


    煙以一個扭曲狀叼在嘴裏,捋一捋當然還能抽,但滋味兒還是那個滋味兒嗎。


    陳默臉上還掛著冰碴子。


    笑容收斂。


    “我現在,隻想試著…試著打打雪仗...”見陳默臉色不好太對,就有些生怯,“不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當然可以。”


    煙卷落地。


    陳默如照寒霜,抬手就抓住對方天靈蓋,使出開顱手術。


    夢兮:???????????


    大腦在顫抖。


    這就是向神權挑戰的後果嗎?


    清晰感受到了。


    “我隻給你三秒跑路時間”


    說罷,陳默一巴掌拍她小屁股上,神之助跑!


    夢兮似是預料到什麽,撒丫子就跑!


    陳默彎下腰來,開始搓雪球。


    一捧雪擠壓後已是初具雛形。


    定點瞄準,大有棒球場投手的意思。


    夢兮蛇皮走位,她記得打雪仗不是這麽玩兒的啊。


    歡聲笑語呢?


    怎麽變成追殺大逃亡了?


    陳默猛然踏前一步!


    噗!踏得腳下積雪漣漪跌宕!


    力量集中到指尖,渾身上下化作一條鞭子!


    最後“嗖——”地飛出!


    “啪——”地命中!


    雪球炸成雪花。


    夢兮完美用腦袋接下後,摔成個大字。


    恰巧的是,這一幕被洛依依和蘇月影看見。


    她們本就是要回軍區醫院一趟,在這兒遇見也不稱奇怪。


    “陳默!你搞什麽啊?你拿什麽砸她了?”


    洛依依小跑上前,攙扶夢兮。


    “沒事吧夢兮,疼不疼?”


    “依依..嗚嗚..”女孩抬起頭,被嚇壞了,一把就摟住對方腰肢!


    蘇月影有樣學樣,參考著剛剛的發力要領,那拋物線是怎麽做到的?


    陳默則是臉都不要了,還很得意,搓著鼻子,沒良心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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