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幻夢中艾菲爾的影子與希露薇的現狀相互重合時,就已經說明一切對錯。


    他終於看清那張臉。


    那張被那團黑線遮擋住的臉。


    奧雷不堪打擊,直接嚇得從床上翻滾下來,摔在地上,一連倒退滑出數米。


    他意誌恍惚,抱著腦袋,涕淚橫流,一次次重複,搖頭否認,“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做那種事…我們是自願的…”


    當他發現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才找到痛苦根源。


    什麽是假的?


    那個在記憶中稚童時期的艾菲爾根本就不存在!那隻是憑空捏造,憑空幻想,什麽狗屁約定,什麽奔赴未來,什麽一輩子不分開…那都是假的…


    真的隻有一個,自己傷害了她,就像今天這樣。


    希露薇嘴角流出口水。


    她如同將要溺水之人獲得氧氣,身體反射性抽搐幾下,一陣痙攣過後,捂著被掐出淤痕的脖子,大口大口地,貪婪地吞吐空氣,宛如破爛的風箱,聽的直叫人心疼,不忍卒視。


    “希露薇…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我控製不住自己…我腦子裏好亂…!我真的好亂…”


    一遍又一遍開脫自己,毫無懺悔心意,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錯,不能怪自己……直到對上希露薇偏頭看來,有些空洞無神的雙眼…


    她正盯著自己…


    那個天真無邪的眼神變了。


    奧雷身體僵硬,惶遽忐忑通通不見,再也遭受不住精神折磨的他,緩緩放下捂住耳朵的雙手,扯了扯嘴角,露出麻木之笑,空洞蒼白…嘴裏重複著…


    “嗬嗬嗬……假的…”


    身體的保護機製告訴他,這是夢,這不是真的,隻有逃離,隻能逃避。


    也就在這時,他終於瘋了。


    他要去找尋一個人,去找尋一個真正的答案,這個世界都不是真的,是假的!


    ————


    “老大。”田不忘這邊送來畫麵。


    “嗯,知道了。”


    陳默看後,一共打了兩個電話。


    打完,收拾收拾起身。


    “唉…多少天了,機會難得啊…”嘴角一邊叼著煙,一邊抱怨著,“犯病還要挑在雨天,果然一下雨心情就會很emo啊。”


    奧雷雙目無神,佝僂著背,行屍走肉般前進著。


    嘴裏喃喃,絮叨著重複著名字。


    “奧雷先生?”


    幾個護士發現在走廊遊走的他。


    “滾開!給我滾開!”


    本意是上前詢問,結果是遭到瘋子的胡亂攻擊。


    護士不敢阻攔,保安也不敢攔。


    他早就是這家醫院臭名昭著的神經病。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是夢,這都是夢對不對!!”


    “你來告訴我!”


    他每向前一步,眾人則後退一步。


    “啊啊別過來!”


    “他就是個瘋子,他病發了!”


    “快報警,快啊快!”


    “…不能報警,千萬不能報警!他不是在我們醫院瘋的!”


    這時,紛紛擾擾的人群之中,恍然之間,他見到一個金發麗影,隻是一閃便不見蹤跡。


    奧雷安靜下來,他急迫向前追去,什麽也不顧,不斷哀求道:“…艾菲爾…你來看了我,我知道…那一切是假的…告訴我…告訴我那都不是真的…”


    那道金發麗影穿過走廊,拐過樓梯。


    奧雷渾渾噩噩而來,形如喪屍,追的很緊,一邊在後麵追,一邊呼喚著名字。


    “陳默,你個天殺的陳默!你的人到了沒,你確定那牲口是病人嗎,見我跟打雞血一樣的。”


    金發麗影,艾莉絲,赤腳跑路。


    耳麥那頭驚詫不止,『什麽?效果這麽好?你你再拖幾分鍾,快餐一會兒就到,要實在不行就委屈委屈你頂上去吧。』


    “你做夢!快點安排!”


    自己可是德智體美的雲來尖子生,壓根不該有短板,太陽女神會保佑自己的。


    艾莉絲在一棟剛租下不久的別墅周圍兜了兩圈,期間不乏展示媚態勾引。


    傾盆大雨衝刷,在他眼裏卻是陽光明媚,風景正好。


    離開那家醫院跟獲得救贖一樣。


    他肆無忌憚奔跑,雙手無力也想要抓取那道金色背影。


    無神瞳孔內,麗影時而倒退,時而小跑,總會保持一段觸手可及又遙不可及的距離。


    不會錯的,那就是艾菲爾。


    他從喉嚨中擠出那個名字。


    『捉迷藏的規矩可是抓到才作數哦,奧雷哥哥。』


    “艾菲爾…我的艾菲爾…你到底要去哪裏?”


    『你猜你猜,抓到我我就告訴你。』


    “我這是在做夢嗎?”


    『傻瓜,這怎麽會是夢呢,難道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可她怎麽會飛。


    一會兒飄到左邊,一會兒飄到右邊。


    是啊,她那麽美麗動人溫柔善良,是神女下凡會飛也沒錯。


    奧雷喪失了最簡單的判斷能力。


    他現在隻想抓住艾菲爾的手,問一些問題,因為隻有她的存在,她的血脈,才能告訴自己存在的意義,告訴自己真正的答案。


    金色麗影終於停下。


    她輕擺腰肢,萬般嫵媚流轉,勾指間,似邀君共赴一場綺麗之約,接著,身影消失在別墅前。


    奧雷拖著疲憊身軀跟了進去。


    別墅很大,一共兩層。


    剛進正門,看著地上遺落的裝備…


    是一件黑色絲襪…


    他撿起來,聞了聞…


    奶香奶香的,非常醉人。


    又沿著往台階走去,是一件藏青色格子裙身…


    捏在手中摩挲兩下,又聞了聞。


    久違的溫存讓奧雷精蟲上腦,他更加渴望,期待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


    經過長廊,在一間虛掩著的門房前,撿到一件粉紅色眼罩。


    確認無誤,就是這個味。


    “艾菲爾…艾菲爾…”


    指尖觸景門板,輕輕推開,他毫不猶豫的跨門而入。


    哢——


    房門自動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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