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不太能理解蔣清時的話。


    “小祁先生特地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不為了家產,隻為了一個人?”


    “先生,這似乎不太合理。”


    “你剛剛不是說過,他做事風格一直如此。”


    “……也是。”轉念一想,確實又符合祁聿。


    雖然荒謬,但如果是祁聿,確實又沒那麽離譜了。


    “那他是為了誰呢?據我們了解,小祁先生和祁家長輩之間應該也沒有什麽隔閡。”


    祁家這一代,一共有四個孩子。


    祁聿是長孫。


    他下麵還有兩個堂弟一個堂妹。


    說句不好聽的,雖然他看起來不太成器,可祁家老爺子對他格外溺愛。


    一個是因為他是長孫,性子討喜。另一個原因是,他自幼父母雙亡,是跟在老爺子身邊兒長大的。


    毫無疑問,隻要祁聿想,那他一定會是繼承人的首選。


    但近期,祁家老爺子身體抱恙,傳聞已經立好了遺囑。


    所以他們才猜測現在祁聿是不是有了爭家產的念頭。


    先生卻說不是。


    “他不在乎家產和地位,祁家老爺子走後,誰成為祁家的話事人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如果這位新的話事人,執意要操控他的人生,決定他的未來,把他的婚姻當做籌碼……在這之前,他無所謂娶誰,對聯姻的態度也很隨意。”


    經過提醒,下屬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小祁先生有喜歡的人了。並且想娶她。”


    下屬大腦飛速運轉,“祁家二叔執掌大權多年,基本上整個祁家的命脈都握在他一人手裏。小祁先生如果不爭不搶,這祁家話事人必定會是祁家二叔。”


    “小祁先生和顧家千金的婚事雖然是兩家長輩定下的,這些年卻都是祁家二叔從中撮合……”


    所以,祁聿要針對的不是祁家,是祁家二叔。


    祁家二叔祁嶽,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在公眾麵前,他專注公益,樹立人設。


    不過這個圈子裏,私下稍微能接觸到他的人都知道,他本人絕對沒有外麵傳得那般和藹可親。


    商人重利,這位可不是什麽慈善家,資本家還差不多。


    這位這些年在背地裏瞞著祁家老爺子可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猛地,一個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


    下屬猛地上前幾步,壓低聲音對蔣清時說:


    “先生,您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小祁先生在島上待了兩個多月,會不會不是度假。”


    “而是被……軟禁了。”


    蔣清時眉眼微抬。


    “沒準現在也是。”下屬細思極恐。


    ——


    與此同時,祁家老宅。


    吱呀,雕花窗被人從外輕輕推開。


    躺在地上的人偏頭看了一眼,嗤笑。


    管家狼狽的趴在窗框上,顫顫巍巍把吃的遞進來。


    他用氣聲輕喚地上的身影:“少爺,我給你帶了吃的,你肚子餓了吧,來吃點東西吧。”


    “快呀,二爺待會兒就回來了。”


    “你偷偷地吃,待會兒就把這盤子藏在供桌下麵,我明早悄悄來收走。”


    祁聿從不為難自己,餓了就吃不矯情。


    “也是難為您這一把老骨頭了。”他起身走到窗邊把東西接過來。


    老管家嘿嘿笑著,過了會兒從底下傭人手裏又拿了個毯子和枕頭遞給他,“來少爺,晚上二爺不會過來的,你就安心睡。”


    “還有這個,你手機在二爺那我偷不來,給你帶了個備用的,還有盒撲克牌,還有副象棋,你都拿著,半夜失眠自己和自己玩,還能解解悶兒。”


    “哦對了還有……”


    “你怎麽和哆啦a夢似的。”祁聿嘴上吐槽著,身體倒是誠實的配合著伸出手。


    老管家又給他拿了護膝,“這個可得小心收著,明天白天二爺一定得過來,沒準還會讓人盯著你,你戴上這個,罰跪的時候能輕鬆點。”


    祁聿笑彎了眼睛,拿在手裏揚了揚,“謝了。”


    老管家心疼他,“那個蒲團是不是太硬了?我明早讓人換個軟一點兒,這樣您跪上去,也能更舒服。”


    “今天跪了一天膝蓋沒事兒吧?我來的匆忙,也沒給你帶藥……”


    “沒事兒,也沒跪多久。”


    祁聿把那一堆寶貝放到地上,轉頭問他:“老爺子那邊怎麽樣了。”


    “哎。”管家歎氣,“還沒醒呢。不然也不能讓你今晚在這兒住下啊。”


    要是老爺子還清醒著,絕對不可能讓祁聿罰跪的。


    就算罰,也不會這麽嚴重。


    這都跪了一天了……


    老管家也是瞧著祁聿長大的,見他今晚要在這裏睡下,實在是於心不忍。


    “明天二爺過來無論說什麽你就應著。”


    “他讓我去蔣家道歉。你覺得可能嗎?”祁聿把毯子攤開,舒舒服服的躺下。


    老管家當然知道他什麽性子,可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到時候你就跟著過去,站在旁邊當個花瓶就是了。”


    “不去。”祁聿從盤子裏摸出一個蘋果咬了一口。


    老管家歎氣,“少爺啊,我也不明白,你和蔣家那位……是有什麽矛盾嗎?”


    按理說兩人年紀相仿,兩家關係又不錯,蔣清時也不是事多有心機的人,應該能玩到一起啊。


    “我對他這個人沒有意見,我單純不喜歡和尚。”


    “……”老管家哽住了。


    “那我就先走了,你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啊。”


    祁聿毫無留戀的擺擺手。


    深夜。


    躺在床上裝睡的人眼睛悄悄睜開一條縫隙。


    臥室裏點了一盞小夜燈,光線昏暗,但對顧緲來說足夠用了。


    借助燈光,她上下打量著旁邊熟睡的人。


    遲斐的睡姿和他本人的性子一樣死板……


    他平躺在一側,雙手放在腹部,從躺下後就維持著這個姿勢再也沒動過。


    要不是胸膛還在均勻起伏,瞧著和走了似的。


    確定他真的睡著了,顧緲翻了個身子,慢慢爬過去,手指捏住他睡衣寬鬆的袖口,輕輕撩開一角。


    他的手腕內側壓在腹部,顧緲身子伏低,又換了幾個角度。


    “你在做什麽。”


    “……”


    頭頂傳來少年略顯顫抖的聲音,手腕被攥住,顧緲被拽了一下,直接摔在了他身上。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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