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賈張氏急忙坐直了身子,然後就是慌忙地開始扒拉起了棒梗。


    “乖孫子,我們趕緊收拾東西,奶奶帶你回農村,咱得趕緊跑!”


    這話一出別說秦淮茹了,就連棒梗都忍不住嚷嚷著:


    “奶奶,你幹嘛啊,哎呦,我累著呢,別打擾我睡覺。”


    “你傻啊你,沒聽到你媽說易中海癱瘓了,咱倆要是再不走,等他反應過來就該報警抓咱倆了,到時候想跑都沒機會跑!”


    賈張氏此刻仿佛成為賈家最聰明的人,智商重新占領了高地,可棒梗也不是小孩子了,撇嘴道:


    “我可沒打人,我不怕。”


    一句話讓賈張氏如遭雷擊。


    她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親愛的孫子能說得出來的話,要知道她撞擊一大爺,那可都是為了孫子,而現在......


    來不及感傷,秦淮茹開口了。


    “媽,你也別太擔心了,那個護士說了,最嚴重就是癱瘓,可很大概率就是住兩天院而已,你這時候走了也不合適,還是等等吧。”


    其實心裏話她沒說。


    倘若一大爺真出了事,那賈張氏還想跑?四合院的人就不會放她離開,更別說還有派出所在,她一個老太太能跑去哪裏。


    此刻的秦淮茹,腦子在飛速轉動,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渡過難關。


    至於賈張氏,完全就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卻不知道該如何排解自己的憂慮。


    ......


    何雨柱屋門緊閉,隻聽到外麵有些嘈雜,似乎喊著一大爺什麽的,他也沒在意,等到安靜下來後便熄燈睡覺,完全應了那句話——


    深藏功與名。


    至於屋外的嘈雜,管它洪水滔天,自有人會收拾爛攤子。


    比如......三大爺。


    他是來醫院的人裏最有威望之人,所以此刻被大家夥當成了主心骨,處理著一切事務。


    沒讓他們久等,很快醫生便走了出來。


    “醫生,我家老頭子怎麽樣了?”一大媽第一時間焦急地詢問。


    “嗯,沒什麽大礙了,幸虧你們送來的及時,再加上藥物的作用,病人沒什麽問題,隻是現在還沒醒,待會兒你們也別去打擾了,留下兩個人陪護就成。


    對了,還得辦理住院手續,等觀察過後如果病情平穩的話,那就可以安排出院了。”


    終於聽到了好消息,一大媽總算是出了一口氣,一下子便脫力了。


    “謝謝您,我......”


    “沒事的,大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您好好休息。”


    醫生又囑咐了兩句,這才腳步匆匆地離開,之後的事情有護士幫忙處理。


    見一大爺安穩地睡著,三大爺讓一大媽留下陪護,明天他會讓媳婦來換班,順便幫忙請假的,之後便帶著一群人朝四合院走去,一路上大家開始激烈地討論。


    議題自然是一大爺會不會追究賈張氏的責任。


    正方觀點:


    一大爺這次受了無妄之災,差點就癱瘓了,還花了三十多塊錢,無論是從哪個方麵都不可能輕饒了賈家。


    反方觀點:


    一大爺向來仁厚,對待賈家更是寬容,說不定會輕拿輕放,畢竟他也沒出什麽大問題。


    雙方爭執不下,我說你是假仁假義,你說我是見錢眼開,總之誰都說服不了誰。


    “三大爺,您覺得呢?”


    最後,兩方人都看向了此刻的領頭羊。


    三大爺沉吟片刻後說道:“一半兒對一半兒吧,不過以我對老易的了解,輕拿輕放的可能性大,但賈家也絕對不會好過。”


    眾人不解,可三大爺沒解釋的意思,他們也不再多問。


    ......


    秦淮茹一直在門口等待,聽到眾人回來的動靜,第一時間上前詢問一大爺的狀況,三大爺揮手讓其他人回去,自己留下來解答她的疑惑。


    “老易萬幸沒出什麽大問題,醫生說住幾天院觀察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這句話總算讓秦淮茹提著的心落了下來,急忙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三大爺一句話又將她拉回了現實:“這次去醫院可沒少花錢,裏裏外外折騰進去了三十四塊錢,這還沒算之後的住院費,夥食費以及老易請假耽誤的工錢。


    零零總總算下來,沒個四十塊解決不了,你現在好好想想這錢該怎麽和老易算吧。”


    沒理會秦淮茹那像是便秘似的臉,三大爺朝自家走去。


    而經曆了冰火兩重天的秦淮茹,心情就像是過山車一樣,現在手腳都有些冰涼。


    四十塊啊,那幾乎是她一個半月的工資,要是真拿出來,賈家一家子都得餓死。


    可要是不拿......


    秦淮茹回想起了當時一大媽的眼神,她立刻清醒了不少,回屋把事情告訴了賈張氏,不出意料,賈張氏態度又囂張了起來。


    “這錢憑什麽要我賈家掏,又不是......我們讓他去醫院的,說不定他壓根就沒什麽傷呢,都是醫院宰人,反正這錢咱家不能出!”


    “媽,先不說這話站不站的住腳,單說您不想給錢,那萬一人家報警了怎麽辦?


    派出所的人可不會聽您解釋,到時候直接把您抓到牢裏,不給錢就不放人,那個時候怎麽辦?”


    “他敢!”


    賈張氏的眉毛都快起飛了,低著頭沉默不語,最後來了一句:“易中海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報警的。”


    人善被人欺。


    賈張氏這麽說的底氣就是一大爺對賈家心懷仁慈,不會真的對她們孤兒寡母做什麽的,更別說報警來抓她一個老太婆了。


    秦淮茹自然明白,可現在的重點是,一大媽生氣了啊!


    一大爺還會顧忌什麽賈家沒男人,賈家過得苦,可一大媽這個老實人現在生氣了,那她的怒火是洶湧的,壓根難以熄滅。


    賈家,算是踢到了鐵板。


    秦淮茹把之前一大媽說的話轉述了出來,賈張氏皺眉不語,顯然也想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天晚上,婆媳倆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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