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哥?你是不是已經開始說胡話了?去撞牆?我聽說過撞牆把脖子撞歪的,胖哥你難道不知道那些氣功大師怎麽宣揚封建迷信的嗎?不要淪落其中啊,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撞牆我是肯定不幹的。”我有些無語,拍著胖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老朱,我也是急糊塗了,那個女鬼好像還在文藝,我們還是好好想想還怎麽出去吧。”這個時候的胖子也有些垂頭喪氣,剛才也是一時情急說出來的氣話,現在有些後悔了。


    我們稍事休息,站起來繼續爬牆,或許這個時候我們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麽信心滿滿,隻是被內心的惶恐驅使著一定要做些什麽,不然的話我們還能怎麽樣呢?坐在地上等死?


    或許真的是我和胖子混到頭了,我們還在這邊爬牆的時候,背後傳來幽幽的聲音道:“你們?在做什麽?”


    這一聲把我嚇得那個魂不附體啊,這女鬼那麽快就恢複了?從時間上來說那女鬼能癲狂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但對於我們來說,她發狂的時間越久越好,可惜那女鬼畢竟不是我們控製的。


    我和胖子靠在牆上,這麽危機的時刻,我的腦子裏猛地冒出個念頭“我現在一臉蒼白,會不會把這位女鬼姐姐嚇跑?就像無數故事會的笑話裏那樣?”念頭剛出來,我就趕緊強迫自己打住,越是緊張我的思維越是脫韁,拽都拽不回來。


    然後在如此詭異的環境中,我沒來由的笑出聲了,本來封閉的石室裏一直都很安靜,很能闡述“掉針聞聲”的意靜,我的笑聲讓那女鬼一臉好奇的望著我,而胖子則滿臉驚恐,衝到我身邊,一邊搖晃我的肩膀一邊吼道:“老朱,你是不是又中邪了,快醒過來來啊。”


    胖子的搖晃不但沒有讓我停下來,後來我已經忍不住“咯、咯咯、咯咯咯”的大笑了,一邊笑還一邊對胖子說:“我沒事,你別搖了,我受不了了。


    我的笑點總是很莫名其妙,不過在控製了一會,總算勉強抑製了下來,我的臉頰還在不住的抽動,本來很詭異的氣氛被我弄的有點奇怪,還好的是那個女鬼沒有突然發怒,反倒微微一笑,然後才道:“朱公子想來是覺得小女子的招待不周,不過沒關係,小女子在這裏抱歉了,小女子之所以請來二位本無惡意,隻是與這位許公子前世是故交知音,至於朱公子,小女子招待不周還請諒解,您可隨時離開。”


    說完隨手一揮,就在我背後的牆上忽然出現了和我來時一樣的通道,我往後一看再看了看胖子,胖子臉上一副便秘的神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許公子?我怎麽忽然冒出白娘子與許仙的故事?難不成這女鬼其實是被關的白蛇?這裏難道才是真正的雷峰塔?法海大師您在哪裏?


    我和胖子是正好靠在牆壁上的,我已經感覺到自己背後的空洞了,我伸手去測探,那裏的牆壁居然真的消失了,這個女鬼或者女妖剛才真的以一己之力違背了物理法則,利用自己的意誌改變了物質世界的正常規律,我的世界觀就像被丟棄的麵包屑一樣,被碾壓的更碎。


    這個時候什麽世界觀都不重要,逃出生天最重要,我拉了拉胖子道:“快走,有出路了。”一邊說,一邊拉著胖子的手臂,打算和他一起跑掉,而胖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背後有些疑惑的道:“老朱,你說什麽啊?這後麵明明是牆壁,怎麽可能出得去?”說完為了驗證還用力的在那錘了錘。


    令我驚異的一幕出現了,胖子的拳頭被無形的虛空阻礙,他的拳頭沒辦法跨過去,從他的話來看,在他看來這後麵就是牆壁,根本沒有出路,為了驗證自己是不是幻覺,我跨了半個身子出去,胖子大驚道:“老朱,你怎麽學會穿牆了?快教教我。”


    我沒有搭理胖子,一身的冷汗淋漓而下,望著那個女鬼,而那個女鬼一直都沒有解釋什麽,用一種饒有趣味的眼神望著我們,嘴角還掛著細微的笑意,就像看著兩隻小白鼠在任其擺弄一樣。


    胖子比我聰明,很快就反應過來剛才那個女鬼所說的話,所以沒有大驚小怪,而是對我道:“老朱,還記得剛才我們說的什麽來著麽?這女鬼八成看上胖哥我了,你還是先走,快點出去找高人來收了他,她隻想談戀愛,一時半會肯定要不了胖哥的命。”


    “我靠,胖哥,你別自我安慰了,就這樣把你丟在這,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被她吸成人幹。”雖然我確實很想出去,但是又想要說服胖子,那時我的整個心神是亂的,我所有的思維能力都混亂了,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抉擇的時間有限,人生的路上隻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朱公子,請您快點思考。”一直笑看著我們的女鬼,突然發話了,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那個牆壁的四周竟然有一群群蝴蝶飛舞起來,隨著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亮光蝴蝶飛舞,那洞口居然在慢慢的縮小,好像要不了多久,這裏就會被完全的封閉。


    這個女鬼是要我選擇苟且偷生,還是留下了和胖子一起死,我看了看胖子,他沒說什麽,或許這個時候她還沒弄清楚狀況,以前看了那麽多的狗血劇,那裏麵的主角一個個都是那麽的英雄義氣,遇到這種事要是不留下那簡直算不得主角。


    在看劇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也能做到這麽英雄,我一直覺得我隻是缺一個機會,要是生在亂世,說不準我也是一騎千裏,槍挑萬人的英雄好漢,但是現在我忽然認清了自己,我好像並不想留下,我滿腦子想的都是逃走。


    我不想當什麽英雄好漢,但我就是舍不得胖子,這麽多年來,雖然每天都在鬥嘴潑鬧,但胖子從來都沒有怪我,我以前也是闊少一枚,突然的變故之後,也隻有胖子從來不在乎我是否有什麽價值,如果我現在真的選擇離開,我的將來會不會變得很孤單?


    幾年前我曾經怨念過我老娘,如果她能多堅持一下,我爸的廠子就會複活,我就不用過現在這種粗茶淡飯的日子,那個時候我想著我媽要是能多留哪怕幾天,就會出現轉機,可是她都沒能堅持下去,頭都不回的就離開了。


    現在的我卻忽然明白了老娘那時候的想法,當一個人前途渺茫的時候,沒有幾個能真正堅持下去的,或許堅持下去成功了,亦或許,堅持下去就完蛋了,人生是沒有回頭路的,後悔建立在已知的基礎上。


    我可不信這荒山野嶺會突然冒出一個絕世高人來拯救我和胖子,我和胖子一定會像前麵那幾波來這裏的人一樣,消失在這荒山別墅裏,那些出租車司機也會增加一些談資。


    各種念頭一晃而過,但我就是挪不開雙腿,我看著胖子那身軀,不知所措,我的腦子裏不停地想著一個念頭,趕緊逃,趕緊逃,可就是控製不了自己,恰恰在這個時候胖子對我道:“老朱,別墨跡了,快點走吧。”


    “嗯”低聲呢喃著答應,猛地回過神來,想要解釋兩句,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胖子大咧咧的笑著:“老朱,要找人來救我哈,不然胖哥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雖然說著狠話,雙手卻用力把我往外推。


    那一瞬間我看到了胖子眼中的不舍,臉上好像還有什麽東西晶瑩剔透。


    此時我已經站在牆壁的這一頭,我隨著胖子用力,整個人越過了牆壁,牆壁就合上了,嚴絲合縫不露一絲縫隙,還是來時那條詭異的通道,通道盡頭卻隻是一個普通的石壁,我稍稍一愣,捶打了兩下堅硬的石頭,不得不承認事情已經發生,我無力回天。


    原來英雄不是誰都能當的,我現在這樣齪不是沒有人發覺我的才能,我注定了這麽背時,打心底裏就是一懦夫,永遠改變不了,或許從我老娘給我的基因裏就注定了。


    在青石地板上稍坐了一會,我回過神來,知道現在不是歎息的時候,雖然不知道那個女鬼和胖子有什麽恩怨情仇,如果是以前,我或許真的無能為力,而現在我還記得那兩個綁架我的男人給我留下的一鐵皮箱的錢。


    這個時代是拜金的時代,有錢就有希望,至於高考和黑幫的報複什麽的,就給老子滾蛋吧,反正考不上,這錢拿來救胖子的,救出胖子以後一定得讓他還。


    打定主意後,我起身,拖著我那瘦弱的身軀朝洞口跑去,不知道這個時候手機有沒有信號,但我知道管不了那麽多了,我要馬上離開,即使是跑下山也行,我要上青城山,去峨眉山,實在不行遠赴龍虎山,茅山,我還不信了,天下還沒有製得住這妖孽的高人了。


    “點背不能怨社會”剛走出幾步,洞外沒來由的傳來一個男聲,聲音清晰,略帶笑意,好像還有點我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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