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開眼,看不到氣,隻能憑自身的感覺,小老爺子突然拿出那木製令牌,令牌散發出一股浩然正氣,就連那灰三姑也一下停在了那裏,沒有亂動,看情況應該很是忌憚蕭老爺子手中的令牌。


    蕭老爺子一隻手持令牌,另一隻手掐決,誦咒道:“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遷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會黃寧。氤氳變化,吼雷迅霆。聞呼即至,速發陽聲。狼洺冱濱,瀆蚓唯盧,椿抑煞攝。急急如律令。”


    咒音未落,忽然響起一陣轟隆隆的雷鳴聲,雷鳴震得我耳朵有些發麻,蕭老爺子手上的令牌,忽然射出一道電蛇,電蛇猛地掃過那灰三姑旁邊的雜物堆,那雜物堆被電光一劈,瞬間就倒塌了。


    就在雷鳴的時候,那灰三姑瞬間就變回大老鼠,往旁邊一鑽,就消失的無隱無蹤了,蕭莫愁劈完這一下,也沒有再動,而是朗聲道:“天地有正氣,萬靈賴以生,這一家人也是老老實實的生意人,他驚你一次,你也嚇他一次,互相抵平,將來不許尋其後有,否則無論你躲到哪去,貧道必以五雷擊之,那時神形俱滅,數百載功行化為烏有。”


    蕭老師剛說完,不知從哪傳來聲音:“你有此寶,咋家暫時離開,不過你毀我道場,這事沒完。”


    我走上前去,很是羨慕的對蕭老師道:“蕭老師,你剛剛太牛了,以後那個灰三姑應該不會來找麻煩了吧?”


    “唉,以這些仙家的性格,沒那麽容易,不過我剛剛劈散了這裏聚集的陰氣,她再回來也沒法繼續在這修行了,而且仙家很守信用,剛才我和她說的那些她也會記得,不會來這裏找這老板的麻煩,隻怕會纏上我,乘我不備偷襲我,不過貧道倒也不懼他,完成了這次任務,我們就回去了,他也不可能千裏迢迢遠赴四川來找我麻煩,就是不知道這次任務會不會受影響。”蕭老師一邊說一邊搖了搖頭。


    “蕭老師既然這樣,剛剛為什麽不下狠手?我覺得剛才好像不是那灰三姑躲開的吧?”我有些不解道。


    “旁生異類,修行最是不易,能有此功行也是造化,我要是用五雷劈了他,他就真的神魂聚散,那時候百年功行也就白費了,更何況她並沒有什麽大錯,也沒有真正的害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自然不能傷她。”蕭莫愁很認真的給我解釋。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其實要說我真正理解了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跟著蕭老師回到飯館裏,燈光已經亮了,那老板和店員還在顫顫巍巍的跪地念“太乙救苦天尊“名號。


    看到我兩走進來,那老板才睜開眼睛,打量了一眼,站起身渾身顫抖的道:“兩位道長,那位仙姑走了沒?剛才我聽到好大的雷聲,是那位仙姑的法力嗎?”


    “不是,是貧道用五雷之法,那仙姑也走了,不過我告訴那仙姑,您已經皈依了道家,以後有時間去請一尊關聖帝君神像來,到當地道觀去開光,然後再把貧道的這道符貼到神龕裏,將來毫升供奉,有時間多誦太乙天尊名號,多行善事,少做惡業。”蕭老師一邊吩咐那店老板,一邊掏出一張黃符遞給他。


    “是、是大師說的對,我明天就照辦,不知大師要收多少報酬,我馬上去準備。”那店老板一邊顫顫巍巍的接過黃符,一邊連聲道謝。


    “不用了,老板您就把我剛剛點的那些菜送上來,我們兩人還沒吃飯呢,無財不養道,這道符就抵這頓飯錢了吧,貧道謝過了。”蕭莫愁向那店老板拱了拱手,拉著我坐到剛才的桌邊上去等著。


    那店老板,連連點頭:“大師幫我這麽多,應該是我謝謝您,您稍等,飯菜馬上就來。”


    “朱塵啊,一會回去後你不要告訴他們這件事,讓他們知道了又多擔心,這件事就我們兩人知道就好了。”一直沉默的蕭老師,忽然笑了笑對我道。


    我答應了他,沒有多說什麽,蕭老師看我不接話又道:“朱塵啊,是不是很奇怪我之前為什麽要管這件事?還給我們自己帶來麻煩。”


    “蕭老師,我倒能理解您為啥要管這些事,不是常說要降妖伏魔嗎,您就是為了這個吧?但我有些好奇,在這城市裏,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野仙存在,他們為什麽一定要呆在人類社會裏?”我搖了搖頭問蕭莫愁道。


    “嗬嗬,你這麽問有你的道理,不過我幹預這事並不是為了降妖除魔,我是因為一看到這店主人就會想起我們家鄉那裏的爭端,現代社會人心浮躁,都求快捷,往往忘記了那些古人的教誨,無論是我玄門正宗還是那東傳的釋教,更重心性修為,神通法術都是輔助,不能替代心性的教導。”


    “而這些野仙,外類,其實本心都不壞,都是為了積累功德行善事才會開堂口,但是很容易助長人的惰性,也很容易讓人滋生貪求,這樣難免好心辦壞事,那些野仙其實都當得起一個仙字,他們遠比人單純,直來直去,沒有絲毫作偽,隻是人不一樣,人有貪心,有*,我害怕的不是那些仙家怎麽樣,我怕的是人啊。”


    “至於他們為何呆在人類社會,其實就像之前那灰三姑一樣,他們存在的時間,遠比人類活動的時間要久,不是他們呆在人類社會,是人類占據了他們的生存空間,那些野仙有的就不斷退避,離開人類社會,有的則留在人類社會裏與人暫時的和平相處。”


    蕭老師看著窗外的街道,一邊給我講,我忽然覺得這老頭其實也挺有趣的,並不是完全和我想象的那樣古板。


    老板很快把飯菜都送上來,我們兩人很快就吃完了,原因是,蕭莫愁一看到飯菜上來,就不說話了,我本來還想繼續問的,後來想起古語裏有句號叫:“食不言,寢不語。”這老頭又喜歡遵照古代的規矩,所以我也不敢冒犯,隻敢低頭吃飯,這樣一來吃飯也快。


    很快吃完以後,蕭老師和那老板打個招呼就帶著我離開了,走出飯館,外麵已經是一片蕭瑟,幾乎沒有人了,我們兩人也一言不發,走回了招待所。


    這時已經天黑了,墨窮薪和胖子都沒有回來,也沒有給我們打電話,回到招待所的時候蕭莫愁很是生氣,牢騷道:“這些孩子,不知道明天要早起嗎?居然現在還沒回來?真是成何體統,真以為我們這次是出來玩的?”


    “蕭老師,您也別生氣了,他們說不準自己在外麵找到酒店了,上回劉易老師帶隊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要不我們先睡吧?”看到就我們兩人,我就想到上一回,說不準這幾位少爺就真的去找地方住酒店去了。


    “哼,如果他們真是這樣,我不會讓學校給他們報銷這費用的,隻會享受,這成何體統?道祖說:“吾有三寶,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經文隻是拿來背一背的?就不懂得好好運用?”蕭莫愁皺了皺眉,很是不滿的道。


    “蕭老師,他們不會在意學校是不是報銷的,他們家裏都不缺這點錢,您別動氣了,早點休息吧。”我勸了勸蕭老師,看他沒有回答我,也不敢多說,自己先去洗簌去了。


    洗簌回來,把手機充上電,就上床睡覺了,蕭莫愁看了我一眼,走過去把燈關上道:“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我再等他們一會。”


    或許每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都會放鬆心裏的戒備,我躺在舒服的床鋪上,聽蕭老師的話,心裏有一種很舒心的感覺,總覺得蕭老師其實是一個大好人。


    一天的奔波,我也累了,躺在床上很快我就睡著了,還是那個人來人往的夢,隻是夢裏好像突然出現了變化,原本隻是人來人往,忽然之間好像增加了很多其他的眾生,有飛禽,有走獸,他們也是來來往往的,和周圍的人一樣沒有絲毫的差別,恍惚間我又覺得這些旁生其實本來就在那些地方,隻是曾經我未能發現他們。


    早上起來的時候,房間裏四個人都睡得好好的,墨窮薪和胖子都回來了,就是不知道具體是幾點鍾的事了。


    我起來的時候,他們都還躺在床上,我也不敢打擾他們,自己起來洗簌,我剛一起來,剩下三個人也都起來了,好像被我驚醒一樣,墨窮薪和蕭老師能起得來,我並不覺得怎樣,胖子能起來才是一個奇跡,以往他都是雷打不動的,現在能因為一點響動驚醒,這實在不像他。


    我看他們都起來了,向他們打個招呼,就拿著毛巾去洗簌,洗簌完,回來把行李整理了一下,他們的動作也不慢,很快準備好一切,墨窮薪去叫莫靜起來,蕭莫愁去聯係車,胖子在那發呆。


    新的一天正式開始,這也預示著我們的任務正式開始,而直到現在,我們都還不知道這個任務到底是什麽,隻是我心裏隱隱的透著點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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