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寧侯世子張宗說衝撞東廠衙門,下錦衣衛謅獄!


    當這個消息從宮中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開始傳出來之後,不過是頃刻之間,內閣都察院五府六部各大衙門就全都知道了,就連各家勳貴府邸的後院也都得到了消息。震驚之餘,卻也不免有人打聽張太後的動向,得知這位皇太後病了,連原本定在這幾日的遷居仁壽宮也推遲了,上上下下自然嘩然一片。


    徐勳這天在宮裏一盤桓就是一下午,當他從宮裏回到興安伯府的時候,在二門一下車,他就注意到管著二門的應大娘和幾個仆婦都在偷覷他的臉色。知道這消息竟然在短短時間內散布到自己家裏來了,他心中暗笑,麵上卻保持著之前那陰沉沉的樣子,任是誰也能看出他那相當糟糕的心情來。然而,當他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卻發現滿麵焦急的朱纓已經等在了那兒。


    “少爺!”


    雖說徐勳如今已經封了伯,即便並非世襲,也沒有詰券,家裏上下最初還是定下要改稱呼,卻給徐勳三言兩語給駁了回去口因而,朱纓屈膝行禮叫了一聲,見徐勳隻是淡淡點頭,腳下不停地徑直往裏走去,她在原地默立片刻,一咬牙又追進了屋子。


    “少爺,奴婢聽說,壽寧侯世子被皇上下旨關進了錦衣衛謅獄?”


    已經坐在主位上的徐勳抬起頭來打量著她,想起她當初便是壽寧侯送來的,因聰明伶俐,做事又有分寸,如今幾乎是半個內宅總管,沒讀過書又終究沒經過大世麵的金六嫂隻有給其打下手的份 他的嘴角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怎麽,擔心舊主家會因此而遭了什麽麻煩?我記得你似乎不是壽寧侯府的世仆,既然已經被壽寧侯送了過來 身契等等全在這兒,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見徐勳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壽寧侯府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也和他無關,朱纓不禁心中更加忐忑,猶豫片刻,她終於把心一橫雙膝跪了下來,磕了個頭後方才低垂著螓首說道:“少爺明鑒,壽寧侯府隻說奴婢是外頭買來後在府裏教導了兩年 可奴婢一家其實卻是張家的世仆。先頭老公爺還是監生的時候,奴婢一家就是張家那幾百畝地上的長工,現如今奴婢的爹娘都在壽寧侯府的田莊上,一個弟弟是建昌侯府外院的小廝。


    徐勳本意是擺個臉色到時候讓朱纓對外露出自己對此事的態度,也好讓人誤讀,卻不料會聽到這麽一番隱情,一時間不禁愣住了。想到壽寧侯張鶴齡看似大大咧咧,實則是送來的丫頭之中還混進了這麽一個乃是張家世仆的角色,他的眼角一挑 卻看著朱纓沒說話。


    平心而論,這個丫頭他用得很順手,不會暗送秋波,也不會趁著內宅中各式各樣層出不窮的機會上下其手,把事情交給她去做就沒一件辦砸的不知不覺他幾乎忘記了這是壽寧侯府送來的人。要不是眼下她自己揭開了這一茬,翌日興許真的會因為他的大意而出事。


    “既然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此時為何要坦陳這些?壽寧侯是皇上的親舅舅,太後的親弟弟,你難道還怕皇上一怒之下,真的大義滅親,到時候殃及你的家人?”


    聽徐勳的聲音冷得沒有絲毫溫度,朱纓甚至連抬頭都不敢,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方才淒然說道:“奴婢在壽寧侯府的時候,曾經在大小堊姐的院子裏管過一陣子花草,隱約聽大小堊姐說過,皇上對侯爺一直不大熱絡,所以太後才讓大小堊姐常常進宮,想要皇上和同輩的表兄妹們多多親近,日後也可多多照拂。如今侯爺和世子先後闖出了這樣的大禍,萬一皇上真的動了怒,興許未必會顧念情分,況且……”


    這況且二字過後,她突然便陷入了沉默。發現上首的徐勳也不催促,隻是就這麽安坐在那兒,她掙紮了良久,終於用人幾乎難以聽清楚的語音艱難說道:“況且,奴婢在壽寧侯府的時候,就曾經有一個婢女喝醉之後吐露說,皇上根本就不是太後親生。雖說事後人被侯爺以她和外頭一個和尚通奸杖殺了,可後來又出了鄭旺那樁案子……”…。


    盡管朱纓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後幾乎難以聽清楚,可徐勳的心裏卻已經是一片雪亮。


    當初因為鄭旺冒認皇親案,他還特意去打聽過張太後先後生了三胎都是個什麽情形。和朱厚照降生弘治皇帝大赦天下頒賜皇後母家普天同慶,繼而不久又冊立太堊子的架勢相比,後來所得那一子一女就低調多了。倘若後頭兩個才是親生的,張太後又不是未卜先知曉得他們會中途夭折,怎麽都會為這種區別待遇心懷不忿口再說,張太後這種什麽事都放在臉上的女人,哪裏可能對丈夫和別的女人生下的兒子噓寒問暖關切有加?所以說,壽寧侯府竟然會早早就有這等傳言,分明是鄭旺之前,某種風向就已經抬頭了!


    “你就不怕你坦陳了出身,我非但不顧你的父母和弟弟,而且還大發雷霆把你趕出去?”


    敏銳地察覺到這聲音更加冷冽,朱纓硬生生打了個寒喋,定了定神後索性豁了出去,竟是大膽地抬起了頭:“奴婢其實早就想說了,可一直都瞻前顧後,生怕說了出來讓少爺動怒。可如今壽寧侯府出了這樣大的事,奴婢不為自己,也要為了父母弟弟著想,再不敢藏著掖著,而且,奴婢也想鬥膽求少爺伸手拉壽寧侯一把!侯爺縱有一萬個不是,畢竟是太後的嫡親弟弟,皇上才登基不多久,若把太後氣出了一個好歹來,不但會引來朝野嘩然,就是少爺身為天子近臣,一樣要遭人背後指摘!”


    “你的膽子很大!”


    見朱纓說完之後就以額觸地俯伏不動了,徐勳想想她一個丫頭,居然能在進退兩難之際想出了這樣死中求活的法子來,不禁莞爾一笑。然而,激賞歸激賞,真的要完全不罰她,就這麽一筆揭過,他卻要擔心她輕輕巧巧逃過這一劫,下次繼續依樣畫葫蘆欺瞞不誤。


    “你父母和你弟弟,我自會出麵要人,料想這點麵子,他們還是會給我的。至於壽寧侯和世子的事,那是朝廷大堊事,我還不用你指手畫腳。可是 。……,,徐勳陡然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糊弄了我父子這麽久,若是沒有一丁點薄懲,也顯得我沒了規矩!”


    正說到這兒,就隻聽外頭傳來了一個小丫頭的聲音:“少爺,壽寧侯大人和大小堊姐求見!”


    得知那一對母子直接找上了門,徐勳微微一愣,又瞥了一眼咬著嘴唇的朱纓,他方才淡淡地說道:“罰你半年月例,你就在這屋子裏跪到酉正,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見徐勳就這麽站起身來出了門去,不多時又聽到外頭傳來低低的囑咐聲,不外乎是說她在裏頭整理東西,閑雜人等不許亂闖,朱纓在鬆了一口大氣之餘,心中不免又生出了深深的威激來。罰月例不是對外頭帳房交待的,罰跪卻又在這屋子裏,她隱瞞了那樣天大的事,徐勳竟還是給她留了最大的體麵,分明沒有從今往後將她擱著不用的意思。想到這裏,她立時挺直了脊背,一動不動地跪在了那兒。


    朱纓不過是一個婢女,徐勳揉搓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然而,等到了正堂見到那對母女,他的麻煩就大多了。張婧瑣大叫大嚷固然不算,就連壽寧侯夫人看他的眼神亦是冷凝,三言兩語的推搪過後,張婧瑣果真被他氣得扭頭就走,而他見壽寧侯夫人冷冷地也站起身來,便上前一把攔住了這位貴婦。


    “夫人可是已經聽說,壽寧侯世子去衝撞西廠,乃是我挑唆的,而我事後堅持不認,因而安然無恙,而世子卻因此下了錦衣衛謅獄?”


    自己想質問的話全都給徐勳搶著說了,壽寧侯大人一時啞然,好一會兒才冷笑道:“你既是知道了,那你可能給我一個解釋?”


    “大人還請想一想,就算皇上對我素來信賴,可太後卻畢竟出自張家,沒道理居然會相信我的話而不信世子的話。”見壽寧侯夫人果真是躊躇了起來,徐勳這才低聲勸解道,“世子若不是趁人猝不及防打上東廠,那鄭三也搶不回來。而隻要這麽一個人在,侯爺就能把事情盡往他身上推得幹幹淨淨,到時候脫身還不容易?至於世子,皇上此番對其膽色勇氣很是讚許,這所謂的下錦衣衛謅獄,不過一個障眼法罷了,翌日必定前程似錦。”…。


    “障眼法?”壽寧侯夫人一介女流,怎麽也沒想到如此震動京堊城的大堊事竟然是障眼法,竟是瞠目結舌。好一會兒,她才皺眉說道,“平北伯若隻是空口白話,要我!個婦道人家怎麽信你?”


    “夫人想來是在建昌侯府討了個沒趣,宮裏又進不去,這才上了我這裏來。事到如今,倘若壽寧侯和世子真的就此一蹶不振,我何必與你費這麽大口舌?不過幾日功夫,難道夫人等不得?當然,這事情的其他緣故,等侯爺和世子回家之後,夫人就知道了。”


    壽寧侯夫人想想今日弟妹建昌侯夫人那種幸災樂禍的態度,不禁又咬碎了銀牙口當徐勳又低聲囑咐她出去之後切勿對張婧瑣露出半點、口風,就是怎麽罵他兩句都不打緊,她不禁眉頭一挑又看了徐勳兩眼。


    之前羅大士曾經說自家會有貴人相助,莫非真的印證在他身上?


    ps:發句感慨,同為一介女流,身份又截然不同,處事就大不相同。


    所以說怪不得叫幹得好不如嫁得好,嫁得好不如生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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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與真實曆史有一點區別的年代,同時這又是一個美好的時代。隻要你有絕世才華,無論什麽出身,都能依靠科舉,一舉成名天下知。而作為一個現代人,有著超越古人幾百年的知識積累,和對曆史的先知先絕,自然多智近於妖。


    唐詩、宋詞、八大家散文,讓主角登上這個時代的文化顛峰。至於八股時文,科場仕進,不過是主角閑著無聊時的舉手之勞。


    這本書寫的就是在一個略微有些不同的大明朝,寫的就是這麽一個在現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白領,在那個世界驚才豔絕的故事。


    這就是最才子。


    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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