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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起來隻是個幾歲的孩子,骨瘦如柴,肋骨高高的凸起,大大的眼睛,眼白尤其明亮。


    這麽冷的天氣,可他渾身上下連一片布都沒有,黑黢黢的滿是泥灰。


    他指甲很長,比動物的爪牙還要長。


    他貓著腰呈攻擊姿態看我們,嘴裏發出哼哼的聲音,準備隨時對我們發起進攻。


    盛隆壓低聲音道:“是個陰胎。”


    我不自覺的喉嚨上下一滑。


    對於‘陰胎’二字,我尤為敏感。


    也許是命運相似的惺惺相惜,使我對他抱有了一絲同情之感。


    盛隆昨天還說,也許他沒你幸運。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相比之下,我要比他幸運太多了。


    摧花一下下摸著他的頭,安撫他的情緒,見我們也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再次乖順的趴下,下巴頦墊在摧花的大腿上。


    在他微微轉頭的時候我才看到,他的後腦長了一隻眼睛,正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看。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人,在醫學角度上,他應該算是畸形。


    劉家村的基因早已經分不清是不是近親的產物,村子就這麽大,姑娘不許外嫁,導致這樣的結果也不奇怪。


    我蹲下身子,試圖與他說話,“你叫什麽名字?”


    他後腦的眼睛看著我,前麵的一雙眼睛仰望著摧花。


    摧花同我說,“他不會說話,沒人教過他。”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語言不是人類天生的能力。


    他一個人躲起來,隻能靠夜晚出去覓食,從沒有人和他說過話,他又怎麽會說話呢?


    “你怎麽跑這來了?”我問摧花。


    “我來找他。”


    “他是劉穗的孩子?”


    摧花點頭,繼而問道:“你們來見劉穗?”


    “是的。”


    “你們要幫那些畜生?”


    我和盛隆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摧花的問題太過尖銳。


    我們並不想做什麽聖人,我們隻想更好的把事情解決。


    摧花摸著小孩圓圓的腦袋,徐徐道:“當年是我帶他來這個世界的,我就在附近,劉穗的魂找到了我。


    這個孩子雖然是劉穗咽氣後生下的,但已經足月,我知他的命途坎坷,給他起了一個名字,阿蒲。


    希望他在任何地方都能生存下來,沒想到我和他之間還有緣分,能再次相見。”


    原來當年阿蒲是被摧花帶到這個人世間來的。


    難怪他會說劉家村的人是報應。


    對於劉穗的事情,他一定全部都知曉。


    “我能見見劉穗嗎?


    既然我們都來了,總不能讓這件事一直這樣鬧下去吧?


    這裏的歪風邪氣也該改改了!”


    摧花頷首,“我比較讚同你說的最後一句話,我跟你過來本意也不是阻止你做什麽。


    你想見她,見就是了。”


    摧花說完從椅子上起身,阿蒲急的快哭了,嘴裏發出‘哇哇哇’的聲音,頭晃的和撥浪鼓一樣。


    他很無助,他希望摧花能幫他。


    看來他們之間是有信任的。


    摧花拉起他的手,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她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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