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天晚上,長樂就收到了戚飛柔派人送過來的鋪子地契和賬本。


    這兩間鋪子都是三開門的鋪麵,麵積很大。


    一間是賣玉器的,一間是賣胭脂水粉的,在最不缺富人的盛都都是十分賺錢的營生。


    長樂隨便翻看了兩下賬本,這兩間鋪子一年的盈利竟有五千兩之多。而她作為侯府的姑娘,一月的月例算拿得富裕的也才五十兩而已。


    這麽一算,她拿了銀子隻是去候府晃一圈,還能順便給那些看不順眼的人舔舔堵,妥妥的穩賺不賠。


    “沒想到夫人竟然真的願意拿長安街的鋪子來換。”


    凜冬用剪子剪了燭心,心疼的為長樂抱不平,“明明姑娘才是夫人的親生女兒,大姑娘不過是抱來的養女而已,卻差別這麽大。”


    那可是長安街最賺錢的鋪子啊,夫人平時對姑娘那般苛刻,除了月例再不肯多拿一個銅板。


    現在卻隻是為了給大姑娘撐場麵,就能眼也不眨的送出兩間那般賺錢的鋪子。


    不知道的人還隻當姑娘是撿來的,大姑娘才是夫人親生的呢。


    而且今日明明是除夕,夫人沒來也就算了,既然來了,卻半句沒提讓姑娘回侯府過除夕的話。


    還有他們現在住的這間一進的宅子,那都是姑娘自己花銀子在牙保手中租賃的,夫人明明知道,卻也同樣隻字未提。


    凜冬越想越為自家姑娘不平,也越發的心疼自家姑娘。


    夫人真是偏心呢。


    不對,不隻是夫人,還有侯爺和小侯爺,也都是偏心的沒邊呢。


    “他們偏心才好呢。若是他們不偏心,我怎麽能這麽輕輕鬆鬆的賺到銀子。”長樂把地契和賬本一並放進盒子裏收起來,十分滿意。


    凜冬撇嘴,“若是侯爺和夫人不偏心,侯府隻有姑娘一個正經姑娘,又哪裏需要姑娘這般想方設法的賺銀子。明明侯爺和夫人還有世子以前是最疼姑娘的了。”


    “他們的疼寵能值幾兩銀子,我才不稀罕。”長樂冷嗤,“明日我們就去賬麵上先支三千兩買間宅子再說。”


    那些不值一提的疼寵,哪裏有到手的銀子來的實在。


    今日的長安侯府張燈結彩,好不熱鬧奢華。


    奢華氣派的馬車一輛接一輛的停在侯府門口,衣著華麗雍容的貴夫人們領著家中的姑娘和公子紛紛上門為侯府大姑娘的及笄禮慶賀捧場。


    在這一片奢靡之中,一匹駿馬疾馳而來,到了侯府門口後驟然停下,長身玉立的少年翻身下馬。


    他穿著一身錦衣,手中握著長鞭,容色如玉身如修竹。


    真正是白玉誰家少年郎,回車渡天津。看花東陌上,驚動洛陽人。


    “啊!那是三殿下!三殿下竟然也來了!”


    “三殿下最是喜美,母親,你快瞧瞧我的妝發,別叫三殿下看了不喜。”


    一群女郎或羞或怯或開放大膽,目光都落到了三殿下的身上,隻盼能得他一個青睞。


    此時一輛粗布小馬車哢噠哢噠的緩行而來,在這般的場景中顯得尤為惹眼了。


    侯府門口的眾人都不由的移目去看,心想這可是長安侯府大姑娘的及笄禮,來的無不是達官顯貴,他們倒要看看誰會這麽寒酸。


    衛書燁把韁繩交給隨從,準備直接進去。


    身旁傳來一陣驚呼,衛書燁聞聲停下腳步回頭。


    馬車的布簾撩起,長樂躬身出了馬車。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


    長樂雖無才名,但她的容色卻是盛都公認的絕色,是盛都當之無愧的第一美人。


    一襲鬆花色的對襟寬袖長裙,別人穿是端雅大方,她穿卻是風姿豔麗動人心魄。


    衛書燁看著這樣的長樂,目光閃了閃。


    不可否認,長樂極致的容色是他絕對喜歡的。


    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美人,更何況是長樂這樣容色盛豔眼波盈盈的大美人。


    多少男人肖想長樂,甚至有人曾為此下注,堵誰能娶到從小便貌若天仙的花長樂。


    而這份豔福落到了他的頭上,在長樂八歲時他們就定下了親事。


    不過再美的花,擁有的時間長了也會有審美疲勞,更何況他與別的男人不同,比起女人的容貌,他更看重一個女人的性情和品格。


    而長樂的脾氣太壞,空有美貌卻無才華,是外表錦繡內裏朽木。


    車夫放下腳凳,長樂緩步走下馬車。


    一位今日同樣穿了鬆花色長裙的官家姑娘十分不痛快的跺腳,“討厭,今日怎麽跟她穿了同樣的顏色的裙子。”


    長樂的目光掃過所有人,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衛書燁的身上。


    衛書燁也沒有避開目光,“我以為你今日不會來。”


    “怎麽?你是想說早知道我來,你就不來了是嗎?”


    “又或者說,我不來你才能來的心安理得?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跟花芷瑜的關係這麽好了?”


    長樂眉目譏嘲,衛書燁微微皺了皺眉,“你非得這樣說話嗎?”


    “不然呢?不然我該以什麽樣的語氣跟你說話?我以前不就是這麽跟你說話的嗎?尊敬的三殿下?”


    衛書燁盯著眉目譏諷的長樂,眸光中閃過了不耐煩。


    他承認他是變了。


    以前別說長樂這麽跟他說話,就是長樂衝他吼,打他罵他,他也甘之如飴,覺得長樂率真可愛絲毫不矯揉造作。


    但現在長樂還是這樣,他卻覺得她胡攪蠻纏嬌縱無禮,尤其是還有了對比的情況下。


    長樂盯著這樣的衛書燁,捏緊了袖中的手掌。


    她現在不過是說了兩句話,他就已經不耐煩了。


    可是以前明明也是他說的,她可以永遠這樣自在,他自會護著她一輩子。


    長樂從來沒有懷疑過,因為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衛書燁從來都不會問對錯,隻會無條件的將她護在身後。


    他還會喊她嬌嬌,說她是他的命。


    他會拉著她的手說好希望她快些及笄,然後娶她過門。


    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少年的喜歡坦誠又熾熱。


    長樂曾經覺得就算這世上誰都會拋棄她,唯有衛書燁永遠不會。


    但這樣的以為在長樂無意間撞見衛書燁在馬車旁與林心妍擁抱親吻後轟然坍塌。


    他那樣投入和忘情,視懷中之人如珠如寶。


    長樂拋開腦海中的畫麵,盯著衛書燁再次開口,“你想讓我不要這樣跟你說話也可以,你把林心妍送走,我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林心妍,那是原先在衛書燁跟前伺候的宮女,如今被衛書燁送去了他名下的鋪子上當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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