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周楚的方法,嘉靖沉默了。


    “這是否會太過了?”


    嘉靖有些不確定道。


    “不會,陛下放心,這些文官的通病,就是喜歡使用陰謀詭計,喜歡在桌子下麵玩,殺了這些宮女,雖然會觸動到他們的利益,但明麵上宮女可是和他們毫無關係的,更何況這些都是刺客所為,關陛下何事?關錦衣衛何事?”


    周楚滿不在乎道。


    朝中的這些文官什麽德行,周楚再清楚不過,說白了就是欺軟怕硬,你對他們越好,他們越是蹬鼻子上臉,反而是像滿清那樣不把他們當人,他們一個個卻感恩戴德。


    正所謂讀書人畏威不畏德,道德對這些人的約束力是極低的,他們總能找到借口自圓其說。


    比如王陽明的徒孫徐階,嘴上信奉的就是王陽明的心學,講究的是知行合一,結果知行合一成了這家夥的借口了,想貪就貪,想撈就撈,在他看來又何嚐不是一種知行合一,徐階甚至一點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了。


    所以周楚一直都很清楚,王陽明的知行合一從來都不適合普通人學,一般人學了隻會誤入歧途。


    隻要皇太後沒事,殺一些宮女也就殺了,哪怕事後所有人都清楚是誰幹的,也不會有人敢和周楚翻臉,甚至還會主動為周楚找補。


    當然,前提是隻殺宮女和某些小太監。


    沒人在意這些人的死活。


    “陛下,衡器說的對,自古以來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陛下切不可因為婦人之仁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一旁的陸炳也跟著勸說道。


    嘉靖聽到這話,想了想,最終還是拍了板。


    “那好,就這麽辦,衡器放手去做,其他的朕會安排好,對了,完事後幫朕請個道家大師,做一做法事,不然到時候恐怕這宮中怨氣太重。”


    嘉靖想了想說道。


    “陛下放心,臣一定為陛下找一個道家大師,臣倒是知道一個道醫大家。”


    無論是出於做法事的需求,還是其他方麵,皇帝身邊都需要一個真正的醫術大家,有備無患。


    不然的話,說不定什麽時候又被太醫院那些庸醫治死了。


    最可笑的是太醫院的指導醫書居然是劉文泰寫的,而且寫的驢唇不對馬嘴,哪哪都是錯的,按照這個醫書抓藥治病,一治一個不吱聲。


    後來李時珍進了太醫院,正是因為看了劉文泰留下的醫書,發現全都不對,這才辭去太醫的職位,走遍天下,寫出了本草綱目。


    很多人都說是李時珍毀了中醫,讓溫病派成了主流。


    實際上早在李時珍之前,中醫就被劉文泰這些人糟蹋的差不多了。


    而溫病派不是李時珍的錯,李時珍醫術高超,用這個方法能治好人,但民間更多的是不思進取的庸醫,溫病派的主要特點便是不求把你治好,但用藥相對溫和,而且大多都是補藥,病者家屬都能接受,哪怕治不好,也不會怪罪醫生。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打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心思,溫病派便越來越多,真正的經方派和後來出現的火神派越來越少。


    正所謂人參殺人無過,附子救人無功。


    主打的就是一個不管你得了什麽病,先給你開一些溫和的補藥吃了再說。


    周楚離開禦書房之後,就把除了禦書房周圍的錦衣衛都撤出了皇宮。


    這讓皇宮的守備一時之間出現了極大的空虛。


    是夜,一群刺客闖入皇宮之中,見人便殺,皇宮裏麵的宮女如同草芥一般,盡數被刺客斬殺。


    就連皇太後宮中的宮女和太監,都為了救太後而死,不可謂不忠誠,好在皇帝掛念太後的安危,派出身邊的錦衣衛前往寧壽宮營救太後,最後經過錦衣衛的浴血奮戰,最終擊退了刺客。


    第二天一早,沒有早朝,百官得知皇宮居然進了這麽多刺客,居然死了這麽多人,都無比震怒,嘉靖更是勃然大怒,為了安全,先是調了幾百錦衣衛入宮保護自己和太後,隨後下令,讓錦衣衛指揮使周楚,徹查此事。


    一時之間,朝野震驚,誰也沒想到皇宮之中居然會發生這等令人發指的事。


    好在皇帝和太後沒事,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翌日早朝,無數文官紛紛上疏參周楚作為錦衣衛指揮使玩忽職守。


    “陛下,如果不是周大人玩忽職守,致使皇宮之中守備空虛,也不會有此駭人聽聞之事,望陛下將周大人撤職查辦。”


    吏部的一個官員振振有詞道。


    這次的朝會,周楚也在,畢竟出了這麽大的事,周楚自然要象征性的上朝,匯報一下調查進度。


    “陛下,還望將周大人撤職查辦。”


    一時之間,無數官員紛紛出列,開始參周楚,就連楊一清那邊的不少官員,都抓住機會開始落井下石。


    這很正常,楊一清這些人從來都不是周楚的盟友,他們隻是選擇了暫時站在了皇帝這邊。


    但站在皇帝這邊並不意味著站在周楚這邊。


    隻要能抓住機會,他們恨不得將周楚置於死地,如此一來,等楊廷和致仕之後,他們就可以大權獨攬了。


    更何況皇宮之中的這件事,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誰幹的,但他們偏偏不能說。


    一來沒證據,二來怕周楚真的掀桌子。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周衡器,簡直就是個瘋子,不過好在此人按套路出牌,這一點從皇太後還活著就能看出來。


    隻要周楚還按套路出牌,他們就得按套路來辦。


    他們真不敢掀桌子,一個個慫的要命。


    “衡器,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眾人的彈劾,嘉靖置若罔聞,而是看向了周楚。


    “陛下,皇宮之中發生如此大事,自然是臣玩忽職守,臣罪該萬死,沒什麽好說的。”


    周楚一副我有苦說不出的表情道。


    一旁的陸炳聽到這話,急忙出列。


    “陛下,此事不怪指揮使大人,是太後非要讓指揮使大人將錦衣衛撤出皇宮,指揮使大人也是沒辦法,怎能因此冤枉指揮使大人?”


    兄弟兩人一唱一和,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文孚,你不必多說,我作為錦衣衛指揮使,不能為自己推脫,皇宮之中出了事,我責無旁貸。”


    周楚開始演起了苦情戲,那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楊廷和楊一清等人眼看著這兄弟兩人這麽能演,恨不得一口唾沫吐過去。


    原本參奏周楚的那些個文官,眼看著兄弟兩人如此做派,一個個都像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好像他們是在迫害忠臣一般。


    “衡器,這怎麽能怪你呢?也不知道太後是怎麽想的,居然讓你把錦衣衛都撤出皇宮,難道她不知道皇宮守備空虛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嗎?”


    嘉靖不著痕跡的陰陽了一下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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