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轉到莫日根這邊,大戰前,他滿懷期待地看著麾下的騎兵,這是兩支由精英組成的千人騎兵隊,此刻已經擺出了經典的衝擊隊形。


    盡管兩淮地區長期和平,軍隊中許多人已經懈怠與腐敗,但作為淮西路的最高指揮官,莫日根深知,手中必須握有足夠的力量。他苦心經營的這兩支千人隊,不僅是為了軍事力量,還是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莫日根對待這兩支部隊慷慨大方,從不克扣軍餉,又嚴格訓練


    此次剿匪行動,莫日根本意是借此機會是帶著這支嫡係部隊立立軍功,打打秋風。然而,短暫的騎兵交鋒後,莫日根迅速察覺到,這股匪徒並非等閑之輩,他們裝備的火器尤為棘手。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將所有的希望寄托於這支部隊,希望他們能扛過火器的第一輪猛烈打擊下後,憑借騎兵的速度與衝擊力,一舉突破敵陣,將敵方隊形徹底撕裂。


    曆史上不乏騎兵克服火器威脅的成功戰例,如拿破侖時代的騎兵衝鋒,盡管麵對槍炮的洗禮,但憑借著無畏的勇氣和精妙的戰術,仍能在關鍵時刻扭轉戰局。


    在莫日根的印象裏,火器在戰場上隻能短暫地使用,其射程與裝填時間都有非常大的限製 ,即便是連發的火器,四十米的距離也不過是騎兵衝鋒一瞬間的事


    然而,當騎兵的衝鋒號角響起,他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戰場上的每一個細微變化。就在騎兵即將跨越四十米的距離時,敵方陣前突然爆發出一陣刺眼的黃紅色光芒。瞬間將衝鋒在最前、隊形尚未完全展開的精銳騎兵前排吞噬,仿佛被一股巨力往後一推,騎兵們隊形頓時大亂。


    緊接著,一陣震耳欲聾的雷鳴般巨響轟然炸響。騎兵們衝鋒的步伐被徹底打斷,原本勢如破竹的氣勢瞬間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亂與恐慌。


    “火炮!這怎麽可能是火炮!”莫日根失聲驚呼,他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在他的傳統觀念中,火炮這種笨重的武器怎麽可能出現在野戰之中,更別提還能隨著部隊靈活機動。


    就在莫日根震驚之餘,匪徒中軍再次傳來令人心悸的炮響,十枚炮彈劃破長空,砸入騎兵隊伍之中。


    整個騎兵部隊像沸騰的水一樣,隨著黑點的砸入,似乎可以看到一些肢體狀的物體,在騎兵隊上空飛濺。莫日根看到這些開始眼前發黑。但是他扶住了什麽,在旁人的攙扶下。站立起來。接下來就看到了騎兵隊的潰散。


    好戲接著上演,隨著騎兵的潰敗,對麵的步兵方陣移動起來。東翼的火槍步兵並未采用傳統的斜行隊列,而是以一種長方形陣型亮相,這是空心方陣,2000名士兵如同精密的機械部件,他們的腳步聲,沉穩有力,仿佛一座移動的山脈,在戰場上緩緩推進。


    目睹這一幕的共和軍將士,無不湧起豪情與振奮,而莫日根及其討伐軍的將士們,則更多的是震撼。作為久經沙場的軍官,他們深知維持如此龐大隊伍的一致性和協調性,背後需要付出多少汗水與訓練。擺臂、出腿,每一個細微動作的同步,都是對指揮官能力的極致考驗,更是軍隊戰鬥力的重要體現。此刻,他們不得不承認,對麵的匪首,在帶兵之道上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如臂使指的境界。


    而關於這支軍隊的戰鬥力,接下來的一幕給出了最直接的答案。隨著指揮官何成的一聲清脆哨響,東翼軍團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靜止不動。緊接著,一係列口令響起,第一排的火槍兵們如同被同一根線牽引,整齊劃一地抬起槍口,直指八九十米開外的敵人。


    元軍的東翼本想借助騎兵的迅猛衝擊,為後方的步兵創造收割機會,豈料騎兵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猛烈阻擊,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崩潰四散。在這片混亂之中,步兵大隊的指揮官——一位才智過人的千戶,挺身而出,以雷霆手段斬殺數名逃兵,穩住了即將被衝散的千人隊伍。


    然而,正當千戶重整旗鼓之際,共合軍的火槍隊以嚴整的陣型發起衝鋒。千戶雖有幾分將才,卻因不善逢迎而飽受排擠,幸得莫日根將軍慧眼識珠,才得以施展抱負。此刻,望著對麵那排山倒海般的攻勢,千戶不禁想起了《孫子兵法》中的“風林火山”,但眼前的共合軍,而對麵的軍隊隻有一種氣勢,那就是山。定如山,行如山,攻如山。


    正當李將軍準備下達迎戰命令,對麵突然停在了他們一箭之遙的地方。他誤以為這是對方意圖正麵交鋒的信號,正欲下令迎戰,卻見對麵陣中一排黃光閃過,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那是火槍齊射的威力,科學的力量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李將軍隻覺眼前一黑,耳畔回響著最後一聲轟鳴,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自何成下達開火的命令後,隻是第一排槍,就消滅的對麵的指揮官。本就因恐懼而搖搖欲墜的敵軍,瞬間土崩瓦解,潰不成軍。幾位忠誠的親兵,仍試圖做最後的掙紮,發起無謂的衝鋒,卻在第二排槍聲響起時,也隨之倒在了血泊之中。


    何成望著這一幕,心中很無語。他原以為會有一場激烈的戰鬥,至少能讓他們手中的槍刃見血,體驗一下白刃戰。畢竟,戰前最高指揮官那番關於“打白刃戰”的動員,全軍上下都聽得熱血沸騰,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連紅綢都準備好了。但現在看來,一切準備都顯得多餘,對方這麽不堪一擊,讓他有種力量無處使的感覺。


    就在這時,遠處再次傳來熟悉的炮聲,這次攻擊的是元軍的西翼。何成憑借豐富的戰場經驗迅速判斷,何成確定了這次的共和軍的傷亡不會超過個位數。他立刻調整戰術,果斷下令全軍上刺刀,隊列變換為衝鋒陣型,如同餓狼撲食般,迅速向元軍中軍東側逼近。


    在戰場的西翼遭受敵方猛烈炮火襲擊的那一刻,莫日根將軍的心沉到了穀底,他深知這場戰役的敗局已定。那些來自敵方中軍的火炮,其射程之遠超乎了他的預料,它們沒有直接瞄準象征他指揮權的帥旗,而是針對他所在的西側,顯然,敵人意圖不僅僅是擊敗他,更是要活捉他。這份屈辱與不甘如烈火般在莫日根胸中燃燒,他無法接受自己幾乎傾盡所有,卻連敵人的皮毛都未觸及的殘酷現實。


    就在這絕望之際,莫日根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卻關鍵的記憶——大都火器軍統領某次酒後吐真言:“火炮雖猛,卻非無懈可擊,連續三炮之後,必須靜待其冷卻,否則炮膛過熱,必將自毀。”這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讓莫日根看到了逆轉戰局的一線生機。


    他迅速召集麾下將領,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將火炮的這一致命弱點公之於眾。他分析道:“此刻,共合軍兩翼已展,中軍空虛,且火炮因過熱無法即時發射,正是我們反擊的絕佳時機。若有一支精銳騎兵,直搗其主將所在,或許能一舉扭轉戰局,化敗為勝!”莫日根的言語中充滿了激情與希望,但回應他的卻是一片沉默,將領們麵麵相覷,無人敢輕易接下這幾乎是九死一生的任務。


    見狀,莫日根的臉色瞬間變得冷峻,一番威逼利誘之下,終於有一位百戶挺身而出,帶領麾下僅剩的三百名精銳騎兵,如同決死的勇士,向著敵方中軍那麵標誌性的鐮錘旗幟發起了衝鋒。


    原本中軍的人看到對麵的軍隊被炮彈犁過一遍,又被兩翼的友軍隊趕鴨子般的打散。本來對進一步的軍功不抱啥希望了。哪知道在戰爭快結束時來了這麽一出三百斯巴達衝鋒。


    這時朱自籌不合時宜地對中路的軍官說,三炮之後暫停發射是為了延長火炮使用壽命,一式火炮的最大發射量是十發,我還能打幾發。然而,這番話立刻被蘇星雲的禁衛軍長官陸海馬上以“浪費火藥為由駁回,他調侃道:“若真讓你隨意揮霍,一排霰彈下去,敵人豈不成篩子了?搶功也得講規矩嘛!”


    蘇星雲,出於經濟的考慮,決定讓麾下的一千名火槍兵成為主角。他們以斜線陣型,織出一張密不透風的彈雨,迎接著那三百名衝鋒者。最終,沒有士兵能突破至距離火槍陣列前40米。


    莫日根,作為敵方將領,目睹這一切後,心中殘存的一絲勝利希望徹底熄滅。即便沒有火炮的轟鳴,僅僅是這些火槍所展現的恐怖威力,已經無法抵抗。莫日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感,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而他的手下,麵對這無法逆轉的局麵,無暇顧及莫日根的情緒,紛紛拉著他準備撤退。戰場上,蒙古士兵傷亡數字急劇攀升,尤其是兩側的弓箭手部隊,在火槍兵的絕對優勢麵前,幾乎被單方麵屠殺。要知道,能在百米外精準射擊的弓箭手已是鳳毛麟角,百裏挑一,但此刻,他們麵對的卻是成百上千、射程同樣可達百米的火槍兵,密集的火刀,無情地收割著生命。


    戰場上,軍旗倒地瞬間仿佛抽走了剩餘元軍的全部鬥誌,他們紛紛放棄抵抗,跪倒在地,乞求寬恕。這場戰役,因其發生在巢湖東北岸的地理位置,被後人銘記為“湖東會戰”。


    戰鬥結果令人矚目,元軍一方遭受重創,共計有2450名士兵在戰鬥中死亡或受傷,另有1232人成為了俘虜,而他們的主帥莫日根,倉皇逃離。反觀共和軍軍,他們的損失微不足道,僅有8名勇士受傷,其中5人是在與元軍弓手激烈交火時,不幸被箭矢穿透四肢,展現出了無畏的英勇;另有一人,在疾馳衝鋒中不慎扭傷腳踝,;至於最後兩位炮兵,則是大炮打的太嗨,被炮身燙的,這一幕讓炮兵總指揮朱自籌苦笑不已,他玩笑地稱這場戰役中炮兵戰損比最高。此言一出,立即引來了廣大非炮兵基層軍官們的一致鄙視。


    對於戰俘的處理願意留下的,可以改換姓氏,加入集體農場,成為新的家庭成員;選擇離開的,則發放一兩白銀作為路費,確保他們能夠安全返鄉。所有人做出了相同的選擇——放下武器,領取銀兩,踏上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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