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雲離開武當山後,立即前往湖北鋼鐵基地進行視察。然而,眼前的情況令他感到十分沮喪。湖北雖然剛剛光複,教育普及工作也才剛剛起步,想要找到大量識字的工人進入鋼鐵廠簡直是難上加難。這種情況讓蘇星雲怒火中燒。盡管湖北不乏識字之人,但他們根本不願意在高溫環境下工作,哪怕是那些家境貧寒的讀書人也認為在鋼鐵廠工作是有損身份的行為。他們寧可當教師,但即便是教師,這些人也並不安分守己,有的人甚至將物理化學書當作閑書來教,把《三字經》當作重要課本。


    共和的教育組總管理者趙鈺,這位女強人,對教師隊伍進行了嚴厲整頓,大量舊書生被辭退。相比之下,那些曾在商行當櫃員的都比他們強,至少他們沒有抵製現代科學。


    蘇星雲原本以為隻有在明朝時期,儒生才會將工匠視為奇技淫巧。現在看來,整個中國被元朝統治之後,不僅是農民打著邪教的旗號造反,這些滿口儒家大義的書生也絲毫不遜色於西方教廷的牧師,都是在宣揚教化,都是脫離實際生產。


    由於缺乏產業工人,湖北隻能依靠安徽的人才來暫時搭建工業框架。要想實現大規模擴張,必須等到三年後,湖北的教育初見成效之時。


    目前,湖北工業不缺資金,不缺地理條件,唯獨缺識字的產業工人。應試教育強製性入學政策被推行至新占領區,如果按照糧食券結算,今年的教育投入將占共和總支出的百分之四十,嚴重影響了鐵路工程隊的擴建。


    正當蘇星雲為湖北的人才匱乏而焦頭爛額時,湘西這個令人頭疼的地方又傳來緊急情況,需要他親自處理。隨著共和的控製範圍不斷擴大,蘇星雲接觸到了更多奇妙的事物。上一次是海上蛟龍,蘇星雲險些喪命。這也怪他不斷加強對這個世界的探索。


    主神空間雖然無法給蘇星雲布置任務或管理他,但這個世界原本作為蘇星雲可以自行發現的支線劇情場景的危險並未消除。按主神空間完好的狀況來說,實力越強大的人在這個世界探索得越深入,遇到的支線劇情就越有價值,同時也更加危險。可惜現在主神空間損壞,無法給蘇星雲強製規定時間,隻是要求他自行聚集信仰力離開。蘇星雲在這個世界的地盤越大,遲早會碰到這個世界隱藏的危險場景。


    湘西這地方邪門得很,有趕屍、控蠱、落花洞女等奇事。這次事件是由落花洞女引起的。當地一名共和軍軍官在訓練民兵時與一位姑娘相愛了,這本是件好事。然而,十幾天前,這位女子突然像丟了魂似的走進了山中。軍官急忙找人尋找,但當地老人都勸他不要去,說這是落花洞女,是山神看上的女子。常年被蘇星雲灌輸唯科技論正統大道思想的軍官自然不信這些,管你什麽神搶老婆,就是要去較勁。然而,當地民兵小夥子受到家長的警告,沒有一個人願意去。軍官隻有訓練士兵的權利,隻有在土匪敵對勢力入侵時才有臨時指揮權。而且民兵工作尚未完成,直接調動當地民兵且在不願的情況下離開防區入山是違反規則的。軍官向上級報告,一個團長也沒有調兵權,但他打了個報告給一個營三百人的士兵放假,不帶火器隻帶三棱長槍入山,當然還有自己五個帶著左輪手槍的警衛員。團長為了保險起見還給上麵打了報告。這件事人命關天,上麵也就批了。


    然而,這支強大的入山隊伍在兩天後沒有任何消息傳出。第三天,一個恐怖的尖嘯聲在村莊對麵的山林中響起,接著一個全身破爛、斷了一隻胳膊的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這個人就是當初入山的一個士兵。現在他已被就地隔離治療。消息傳播得很快,什麽共和軍不敬山神被懲罰的傳言到處亂傳,對共和在當地的工作產生了很大影響。


    蘇星雲得知情況後一天之內就趕到了現場,同時還帶來了實驗室提取的特效藥青黴素。這東西在目前共和的條件下隻能在實驗室中製取,別說嚴格的無塵生產條件,光是通過有機溶劑的萃取就需要大量的純酒精,價值堪比黃金。


    盡管情況危急,蘇星雲還是帶來了藥物。然而,當他趕到時,這名士兵已經神誌不清,注射抗生素後依然無效。醫生告訴蘇星雲,這怪物可能是病毒感染,而非細菌感染。


    在這名士兵清醒時,他說出了幾個關鍵詞:紅毛巨怪、全身惡臭、刀槍不入、力大無窮。一個營全死了。這是什麽怪物?搞死了一個營的人,這傷亡程度堪比一場過萬人的戰爭。蘇星雲按照見義勇為的標準撫恤這些死亡士兵,這個標準與陣亡標準相同。


    蘇星雲將怪物的特征描述出來詢問當地知情人士,但沒人知道是什麽。線索很快出現了,一個在當地趕屍的世家認出了這怪物——紅毛僵屍。這位長相醜陋的趕屍人說:“僵屍一旦長毛就成精,一般都是窮山惡水葬怨氣之人,而長毛的僵屍一般分白毛、青毛、紅毛,白毛最弱,紅毛最強。”蘇星雲找到這位趕屍人再次詢問,得知來人是共和最高指揮者後,這位趕屍人立刻誠惶誠恐地跪下。在屏蔽閑雜人等後,蘇星雲讓他演示了一下趕屍。合格的屍體不好找,但剛好當天一個外鄉人被毒蛇咬傷不治身亡,有了合格的條件。趕屍人隻好演示。演示之前,他說:“大王,您是貴人,我害怕衝撞到你。”蘇星雲擺了擺手說:“你不怕,千軍萬馬我都闖過,這些死人不會衝撞我的。”


    趕屍人開始做法,在一陣鈴聲響過後,蘇星雲從超感中發現這個趕屍人的腦海中散發出一陣精神波動,這些波動與屍體似乎產生了共鳴。就在蘇星雲的超感中,屍體中也散發出一陣微弱的精神波動,屍體的部分神經元開始有了反應,屍體竟然動了起來。


    這時,蘇星雲的兩名護衛發現了這個異象,第一時間站在蘇星雲身前,這一反應好像驚動了屍體。趕屍人滿頭大汗地搖鈴鐺想阻止,但屍體突然暴起衝向蘇星雲和他的護衛。蘇星雲對這兩個剛調來的警衛人員很無語,自己需要人保護?蘇星雲把兩個擋在自己身前的家夥往身後一扔,然後將太陽之力聚集在手上,呼的一聲,太陽之力外放成一道線射向屍體頭部,屍體被打中後沿著慣性依然向前倒,被蘇星雲一腳踹開,飛出五米像斷線的木偶一樣一動都不動了。


    短短三秒內,這一切就結束了。趕屍人誠惶誠恐地請罪,被蘇星雲好言安慰下來。看到蘇星雲沒有怪罪,趕屍人放下心來。蘇星雲又問了一些趕屍的問題後,對趕屍有了一個猜想:這些死去的人在死後腦部的主意識消失了,但殘留在身軀的其他意識沒有消失,經過趕屍人的刺擊這些殘留意識被觸發,帶著回家這個本能跟隨著趕屍人行走。蘇星雲的這個猜想差不多是事實了。人死後靈魂不是完全離開身軀,而是有些念頭沒有完成,在神經元中滯留。等到屍體腐爛神經元完全失活才會脫離人體。趕屍人的一係列刺激讓這些意識出現,接管身體一部分行動和保證神經元活性的最低新陳代謝。


    得知這個位麵趕屍真實存在後,蘇星雲基本相信了造成山林中一個營人死亡的怪物是什麽。當蘇星雲希望趕屍人和他一起進山時,這位趕屍人一臉苦色勸道:“大王你是貴人,而且身有神通,但是紅毛僵屍太危險,祖上一直交代遇到這玩意有多遠躲多遠,千萬不要逞強。”蘇星雲看到這個趕屍人苦心勸導,開始打退堂鼓,決心將此事放下。


    然而,兩天後蘇星雲覺得自己的好奇心太強,就是放不下,同時對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最終決定去探險。


    蘇星雲當然不會獨自去冒險,他叫上了五百人跟隨,決定進山驅魔。這支軍隊裝備的武器是左輪手槍,但子彈是特製的,彈頭裏麵是危險的白磷。這種子彈原本是預備給在陸地上碰到的異獸大雕和西方吸血鬼那種不正常生物準備的,歹毒異常,而且保存不易,長期保存必須放置在冷水中。


    就這樣,蘇星雲帶領的第二支入山部隊開始尋找那隻僵屍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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