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剛回到張靜的小公寓。


    本以為會聞到誘人的飯菜香味,結果卻看到了坐在桌前的一個人。


    飯菜香味有了,但係著圍裙的人卻不是張姐,而是張局。


    此時他看見陳凡回來,臉上立刻是露出了笑容。


    “小凡回來了!”


    “聽說這幾天你和我的寶貝女兒相處得挺好,而且還想要追她?”


    那揶揄話語讓陳凡都是尷尬到了極點。


    自己隻不過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沒想到事情都傳到了這位的耳中。


    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也沒生氣。


    他急忙地點了點頭:“我是有這個想法,但是張姐不同意,我還在努力當中。”


    張局不但沒生氣,反而是笑的更加暢快。


    他把菜放在了桌上。


    目光看向了廚房,然後壓低了聲音:“看到你現在的模樣,我確實感覺自己很欣慰,至少你比之前好太多了。”


    “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從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蔭翳的感覺。”


    “就好像是憤怒到達了爆發的邊緣。”


    “人是一種非常複雜的生物,當精神崩到邊緣崩斷的時候,可能不是神,就是鬼。”


    陳凡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臉上露出了陽光的微笑:“張叔,你這是敲打我呢?”


    張局開懷大笑:“能看到你這樣,我確實是非常的高興,你有沒有興趣聽一個故事?”


    “好啊!”其實陳凡心中也是非常的好奇。


    張局一家人為什麽要對自己如此。


    而且從一開始,他就感受到了張局的目光很複雜,尤其是他知道了關於自己的事情之後,更是表現出了極為關心的態度。


    到了他這個位置,喜怒不形於色。


    可此時他感覺張局的表情和心態,都像是真的很高興。


    張局臉上的笑容逐漸地消失了,眼神幽深,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


    在廚房門口,張靜微微地歎了口氣。


    什麽都沒說,轉身又回到了廚房。


    “小凡,曾經我見過一個人,他很天才,從小就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資質。”


    “可是後來他逐漸變了,家庭因素是其中之一,在學校也受人欺淩,終於有一天他忍不住爆發了,去了六扇門,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六扇門的一位成員。”


    “那位成員是他的親戚,因為正在追查一件大事情,就暫時地把這件事情擱置在了一邊。”


    “在他的理解當中,隻不過是小孩子鬧事情而已,能有多大的事?”


    “而這件事情成為了他終生悔恨的事件。”


    “那個孩子以為自己被徹底的放棄了,連最為要好的唯一親戚,都徹底的放棄了他,所以他漸漸地墜入了深淵。”


    “可能你不太清楚過,在二十年前有一件驚天大案!”


    “連續十九個人,死於各種各樣的意外,而他們都有一個同樣的身份,那位天才的同學曾經對他欺淩最狠的人。”


    “如果僅僅隻是那些霸淩過他的同學,或許情有可原。”


    “他那十九個人當中包含了他曾經的老師,他的女朋友,還有一個最為關心他的親姐姐。”


    說到最後,張局拳頭攥得很緊,指甲刺入了手心。


    有一縷血跡流出。


    陳凡沉默了,這件事情他並不了解,畢竟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出生。


    而他猜到了。


    那個六扇門的成員,就是張局。


    張局的妻子,就是對方的親姐姐。


    聽到外麵沉默了下來,張靜端著湯走出了廚房,俏麗的臉蛋帶著溫婉的笑。


    “嚐嚐我爸的手藝,保證你把舌頭都吃下去。”


    那甜美的聲音,讓張局回過了神。


    他臉上還帶著露出的複雜神色,目光看向了陳凡,笑著說道:“所以我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忍不住的下午去幫你。”


    “尤其是在了解了你的所有經曆之後。”


    “我真的是很怕你走上歪路,或許這也算是我想彌補些什麽吧!”


    “要不要喝點酒?”


    “你已經十八歲了,少喝一點應該沒什麽。”


    陳凡可不會客氣,上一世他談業務,甚至都喝出過胃出血。


    對酒他並不厭惡。


    他隻是喝了一小杯,但張局卻喝多了。


    說出了曾經很多悔恨的話,甚至都把他當成了那個人。


    好不容易讓張局睡過去。


    陳凡此時才把目光看向張靜。


    張靜眼淚順著往下掉,感受到了陳凡的目光,這才微笑著搖了搖頭:“我爸能把心裏話說出來,肯定也會舒服很多。”


    “這些年他憋得很難受。”


    “謝謝你了!”


    “讓我爸有了彌補的機會,或許以後他就不會再顯得那麽像一個小老頭。”


    “他今年才五十多歲,可你看他的樣子,都像七老八十,要不是我催著他去染發,他那一頭白發極為亮眼,感覺都能當我爺爺。”


    陳凡知道張靜這是在故意的開玩笑。


    他指了指臥室的方向,隨後故意露出了壞笑:“張姐,今天晚上我的床被霸占了,你看能不能讓我和你湊合一下?”


    “行啊,隻要你敢!”張靜丟給了陳凡一個嬌俏的白眼。


    不知為何心裏覺得舒服了很多。


    他看到陳凡那純淨深邃的眼神,就知道這小壞蛋又是在開玩笑逗自己。


    兩人合力收拾完家裏的衛生。


    “小壞蛋,跟我過來睡吧!”


    “不過自己睡沙發,省得我老爹明天起來尷尬。”


    “他喝酒從不斷片。”


    陳凡寧願在這裏陪著張局,也不想去陪著張靜,主要是真沒有把他當外人。


    而且有時候還總是給他拋個媚眼,或者是逗逗他。


    真把他當成了一個十八歲的大男孩。


    他的靈魂可經不起這樣的考驗。


    說是讓他睡沙發,可是在他洗漱完之後,便看到了穿著整齊的張靜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你自己去臥室睡吧!”


    “其實這才是我自己的公寓,你住的那個是我老爸的,他最近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是在忙什麽,半個月了才見到他一麵。”


    陳凡臉上帶著愕然,怪不得自己躺在床上的時候聞不到那種熟悉的香味。


    原來他以為的閨房,其實是張局的閨房。


    張靜看到了陳凡的表情,忍不住地笑了起來,還投來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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