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塵緩緩離開了雲居閣,前往南山小屋,“這就是你生活過的地方嗎?是我的存在害了你,若是沒有我怎會有這毒?”同塵站在庭院不敢進屋,最後還是連夜離開了雲隱山。順便幫著改進了一下護山陣法。


    “我終究是誰也救不了嗎?”


    “主子。”黎佰在山下等候


    “帶我回去吧。”同塵心情沉重,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行動,還是撐不住暈倒了。


    黎佰“主子。”


    想到了主子的命令:“同塵,能把你救活的不是隻有他李相夷,對嗎?”沒人回答,還是把人帶回東海,花了兩夜一天,帶到了準備的屋子。


    同塵醒來後“這是哪裏?”


    “東海邊一村莊。”


    黎佰拿起溫熱的粥,“您該吃點東西了”見人不動 “李相夷有黎千看著呢?吃完帶你去找。”


    同塵拿著碗直接喝下。


    黎佰帶著同塵再次來到海邊。


    黎千出來。


    看著倒地的李相夷,同塵目光懷疑看著這人:就這麽看著的?


    黎千“……”


    黎佰:“有什麽情況嗎?”


    黎千:“主子您離開後第二天,他就醒了。”


    同塵蹙眉:怎麽可能?


    “我一直盯著人呢,就看這李門主回四顧門了,獨自進了房間,呆了有半天,然後昨天下午又獨自回到這裏,又暈倒了,一直到現在沒醒。”


    同塵把脈:這毒沒有更嚴重,揚州慢並未完全散去。既然這是我的血,同塵試著把毒引入體內,不行還是不行,經脈損傷。


    “你們兩個回去吧。”


    “主子……”


    “滾”同塵一掌打向黎佰,黎佰吐血後暈倒了,黎千見此把人帶走。


    同塵開始說話:“李相夷,你這麽驕傲的一個人,應該接受不了武功盡失吧,肯定還有辦法,肯定有的,我一定能救活你”。同塵把門主令放回原處。


    “李相夷,賭一把,賭贏了,我與你與天爭命,賭贏了一線生機,賭輸了我給你陪葬,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同塵席地打坐,運起自身內力,分離出回靈內力,分離,經脈撕裂之痛,試探修複氣海,比之萬蟲撕咬更痛,再次分離,一部分壓製周身之毒,一部分繼續修複,冷汗直流,渾身顫抖,卻仍然不停止,不想停止,不願停止。


    可這痛比之滅門之痛,親人背叛之痛。“啊……”淚水流淌,渾身青筋暴起。


    “不能讓自己內力回流氣海”


    “心神合一,?氣隨意轉,心靜如水,氣沉丹田,意遊脈絡,慢中有序,柔中帶剛……守心而發,發而不達,達則不罔……”


    三種心法稍有不慎就是走火入魔,


    一直到下午,到晚上,再到清晨,“噗”撐不住了,還是,輸了嗎?而後感受到一陣溫暖,協助梳理內息,引著回靈回歸經脈,金針封住氣海,一點點的意識知道有人把兩人帶走了,之後就是徹底昏迷。


    普度寺內


    同塵不過下午就醒了過來。


    “女施主,你這傷勢較之前重多了。”


    “和尚,李相夷呢?”


    “還活著,在隔壁,藥熬好後,我會用金針助他接經續脈。”


    “我可以看看他嗎?”


    “姑娘不問問自己的情況嗎?”


    “……”


    “恕我直言,您這身體老衲有些看不懂,若是林院主還在或許能解答一二,氣海修複卻不讓體內真氣回歸,身體的毒見所未見,倒是與李門主異曲同工,尋常人也難活,三門強勢的內功心法練,新修內力微乎其微,原來心法經脈修複比之揚州慢有過之而無不及,可體內的內力也是極為精純的至陰之力,老衲也是見所未見,是老衲才疏學淺……”


    “唉,是老衲多嘴了,這邊來。”


    同塵上前把脈,還活著。


    “和尚,我想看著你施針。”


    隻見無了和尚開始施針,同塵躲在門後。


    金針刺入


    “和尚,別提起我。我是個已死之人。”


    “出家人,不打誑語。”


    “您不主動提就好。”


    無了和尚催動內力,金針運轉。


    “和尚,你又用這梵術,把我從閻王爺那裏搶回來。”


    “誒,老衲何德何能,是李門主命不該絕”“唉,李門主全身經脈寸斷,碧茶之毒也早已蔓延全身,若非你自有絕世無二的內功心法揚州慢,護住心脈一絲生氣,老衲也是回天無術啊”


    和尚遞了藥過來。


    “梵術也隻是續經接脈之法,金針也隻能入腦的碧茶之毒引出,無法真的解毒。老衲挽回不了李門主這一身絕世功夫,隻能勉強為你留下一成內力。這數道金針,也是讓你受盡了折磨呀,讓你容貌和身形日漸變化,故人相見也難相識”


    “李相夷已不是李相夷,這可是命數。”


    “李門主傷在三經,還需盡快回四顧門,著門下和江湖好友尋求救治之法,否則恐年壽難永。”


    “和尚,我還有多久可活?”


    “勉強支撐十年。”


    “十年,你幫我從閻王爺那裏討回了十年的命數,不虧。不過還請和尚違心幫我打個誑語,要是有人問起來,你不曾見過李相夷,世上再無李相夷,還有四顧門,我也不可能會回去了。走了”李相夷起身,要離開。


    “李門主,你年紀輕輕,卻如此放任身殞,豈不可惜啊,況且那碧茶之毒醫存於你的肺腑之中,必會時時折磨你,萬一哪天強壓不住再次入腦,你恐將為幻覺所困,最終……”


    “最終成為一個瘋子。瘋著死很好啊,無知無覺,也無甚可惜。”


    “老衲不知李門主心中想要避什麽,如此決絕要去。”


    一念心清淨,蓮花處處開。“和尚,你這個禪語,好的很。了悟了。”


    同塵躲開了。


    “李門主……”


    “李相夷已葬身東海,從此這世上隻有李蓮花了。”


    人直接離開了普度寺。


    和尚表情很是可惜,轉頭看見。


    “女施主,還在?都聽到了?”


    “嗯。”


    “姑娘,你這身上秘密太多,想必之前的名字也並非真的,不知可否留下姓名。”


    “……”


    “你既然不願意說,老衲也不想多問,老衲提一句,你這毒和李門主異曲同工,你沒有揚州慢,內力上也並非是壓製這毒,兩種內力使這毒在身體維持了平衡,我斷不出你這是何原因,可若是放任你胡來,你這壽數,也難永。”


    同塵輕哼一下:“和尚放心,我不能瘋著死。”


    “你……”


    “和尚,我要修複氣海,求和尚幫忙。”


    “施主要我如何幫?”


    “我這內力修複氣海後,不想內力回填……” “還是要一意孤行,修得第三門心法?”


    “是。”


    無了和尚苦口婆心:“你可知道此過程凶險 ,第三門心法若是破壞了你這平衡,可能連半個時辰都活不到,老衲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任性妄為,任性妄為。”


    “和尚,就算你不幫,我也會繼續下去。”


    “……”


    “我這其一內力是引著毒的,其二內力是斷了毒入髒腑,二者相輔相成,可毒在體內積累終有決堤崩潰的一天,我所修第三種內力,或許可以將毒排出,我在賭我能活。”


    “姑娘需要我做什麽?”


    “我想請和尚幫我時刻清醒,若是毒素反噬心脈再次封住我的氣海隔絕內力回流,留住氣海的內力,斷了我的經脈。”


    “你這?若是如此,即使氣海修複,你運轉內力之時,也如同撕裂……老衲不明白”


    “第三種內力在修的圓滿之前,我不會亂用”其他的習慣就好,痛是可以習慣的。“最大的麻煩無非就是分離出一種內力兩種用法,經脈逆行之痛常伴,比之自斷經脈,尚可。”


    “老衲信你這一次,也幫你一次。”


    同塵回到禪房打坐,又重新開始運轉,和尚金針半數刺入腦,清醒的疼。


    功法從來是實踐而來,越厲害的越靠一個悟字,回靈在吐納呼吸之間,揚州慢是實戰的攻守兼得,那雲隱山功法呢,是沉穩。看似不同,都有相似的能力,看似不同又離不開奇經八脈。所有的不通暢,運氣的難,在於“守心,守心……”是我的“本心” ,我的“本心是什麽呢?”


    “要,敗了嗎?”神思遊離,如走馬燈。


    是薛家嗎?


    為了成為少主,自小練基本功的時候,會有人耳邊背藥方,是薛家傳承嗎?除了學武學,學的帝王之道,齊家之術?


    “是你的肆意妄為,害了大家。”


    “你就是個災星,小魔頭。”


    “阿塵啊”“小同塵”“薛同塵”……


    “燒……”


    “丟下去”


    ……


    “我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又回到初見,“我這把劍叫少師”


    “那我的叫老師”


    “你這小鬼……”同塵帶著麵具還是動手又開始拳腳相向,是拳腳也是劍招,被抵“手段夠不著吧,再長兩年”。 “李相夷……”


    “我李相夷一定會成為一代大俠,懲惡揚善,拿著我的劍平定天下不平事。”


    那時的嗤之以鼻,可我信你。我是隱藏起黑暗麵的故作張揚,你不是,打第一眼就知道,李相夷是個隨時開屏的花孔雀,一個心思真的純淨,快意恩仇的人,一眼就能看穿。


    少師是把沒有開刃的劍,是自己的自信,是知道自己足夠強,是怕自己少年心性誤傷他人吧。李相夷啊……


    “罔顧人命,棄劍吧。”


    “人命關天,你的命也是命。難治也得治,去找老和尚。”


    “ 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又把藥偷偷倒了?我看著你喝”舉著藥碗。


    “四顧門就是你的家”


    “麵具小鬼。”


    “他日海晏河清我來尋你一戰”可這哪有那麽容易。


    可笑啊可笑,薛同塵薛少主何時是個守規矩的人了?棄劍吧也不過是看穿我心存死誌李相夷啊李相夷,嘴又臭又硬。可你真的讓我看到了那希望,僅僅四年,我見你站高台,我落塵埃,你認不出我了,而我也沒了一戰的能力。


    為什麽總想著留著以後,真的有想過以後嗎?是知道勝負難分,自己有事去做?可麵對李相夷,哪有什麽言之鑿鑿的贏,無外乎曾經拿了兩成內力壓製自己兩成內力的一絲優越感。


    是知道隻打一次不過癮,不敢去嚐試,薛少主可以破規矩,可以肆意張揚,到處招貓逗狗,但是要做薛家主不行,所以那海晏河清一戰的承諾是下給自己的禁錮吧。


    悔嗎?悔。可若是重來還是會這麽做。


    …:……


    看著同塵陷入迷惘:“我知道施主聽得見,施主心思清明,智多近妖,有旁人難以企及的洞察力,我見姑娘不過幾麵,就已有感覺,姑娘似乎是個看客,不喜不悲,不管好壞,不管善惡,都不去幹涉別人的選擇。可這人能看清別人,看不清自己。老衲不知姑娘身上發生了何事,執棋者,可姑娘已是入局之人,當局者迷。老衲再勸一句。上船不思岸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舊人無需知近況。新人不必問過往,人生聚散本是常事。起心動念皆是因,當下所受皆是果,一念執著,萬般皆苦,一念放下,便是重生。”


    “我既然入局,接來下如何由我自己選。”同塵睜開眼睛“老和尚,觀棋不語,讓我再試一次。”


    我的本心是什麽,不知道,看不清,也許早已失去。可對於現在,現在的心就是彌補錯誤,哪怕是死,就是放不下又如何。


    同塵汗水直流 ,三種內力,運轉了幾個周天,累,成了,賭贏了,氣海算是簡單能用,想要功法大成後麵還可以繼續修複。


    “和尚你這這金針的疏導還有意外之喜,能夠控製本身內力隨時收放,再修煉雲隱山功法疼痛也遠比想象的減輕不少。控製體內毒的能力也回到之前。”


    和尚去除金針,不說話。剛剛可真是冒險。


    “和尚,你這金針確實挺疼的。需要改進。和尚下手能不能輕點。”


    “哼,不能。”


    “出家人戒嗔。”


    “遇到你們兩個不惜命的,再得道高僧,修為也得倒退十年。”


    同塵輕聲一笑“多謝和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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