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幸淡在一瞬間冷下來的臉色時,陰篌毫不在意的聳了一下肩膀,重新將娃娃提在手上。


    看他的樣子,他似乎根本不在乎這個娃娃會如何。


    “我是這些娃娃的創造者,既然你想從我的手裏買東西,至少也應該有一個買東西的態度吧?”


    “我現在對你的態度很不滿意,所以不想把東西賣給你,有什麽問題嗎?”


    陰篌的態度很理直氣壯。


    幸淡垂在身側的右手攥成拳,她當然知道娃娃在陰篌的手裏要不要賣,肯定是陰篌說了算。


    能不能以武力解決這件事情?


    這樣的念頭才剛起,很快就被幸淡壓了下去。


    不管怎麽說,這是學校舉辦的集市,總不能外麵沒有破壞的,幸淡作為學校的一份子,率先破壞這個事情。


    “攤主剛剛說的話好像還沒說完,既然是1比1真實還原,那他們應該也會有感情吧?”幸淡疑惑的歪著頭,看著攤主手中的娃娃。


    陰篌點頭自豪的說道:“這是當然,我在裏麵塞進去的,可都是真實的靈魂,他們會有喜怒哀樂,性格也是不一樣的。”


    “你知道嗎?有很多人就喜歡把這樣好看的惹人憐愛的娃娃弄回去,然後把他們弄殘。”


    “比如摳掉一個眼珠子,或者把他們的髒器挖出來幾個作為練手,剛好合適,又不用擔心他們死,又可以知道這麽做的反應是什麽。”


    陰篌的話,讓幸淡不寒而栗,她的眼神也變得危險了起來,可幸淡知道現在絕不是衝動的時候。


    幸淡下意識的厭煩這種交易,可她能做的了什麽呢?


    袖手旁觀嗎?


    “這樣的話,一個娃娃應該會賣出很貴的價錢,難怪你說一個。”幸淡緩緩點頭,像是附和陰篌所說的話一樣。


    陰篌輕哼了一聲,至少與剛才相比,陰篌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他瞄著幸淡的表情沒有在她的臉上見到厭惡的意思,這才細細的說道。


    “看來你也是個懂貨的人,既然這樣我可以再跟你多說幾句。”


    “有的地方十分推崇我這種東西,不過當然也會有一種人覺得自己比較高潔,不願與我們這樣的人同流合汙。”


    “不過他們能做成什麽能挽留自己喜歡的人,親近的人的性命嗎?他們都不能,但是我能!”


    “我能讓已經死去的逝者重新回到這人間,我幫助了他們,可他們沒有錢把這些人給救回去,這不是他們的錯嗎?”


    陰篌一邊說著,臉上露出了憤憤不平的神情,顯然對這件事情感到十分生氣。


    幸淡輕輕的抿了一下嘴唇,觀察著陰篌的表情。


    “看樣子先生經曆過類似的事情。”幸淡調整著語氣,她甚至懷疑陰篌是不是在提醒自己這些娃娃中就有卞雲瀾?


    想到這裏,幸淡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陰篌手中掐著的那個娃娃的身上,僅僅隻是剛剛對視那一眼,幸淡就覺得這個一定是卞雲瀾。


    看卞雲瀾為什麽不給自己提示呢?


    為什麽沒有做出其他的反應?


    是不想被自己帶回去嗎?


    還是有什麽客觀的原因不能與自己相認?


    又或者說是自己認錯人了?


    幸淡的腦子中已經寫滿了問號,但她的表情還像最開始那樣,一副很單純認真傾聽陰篌所說的話的樣子。


    “唉,可不是嘛,現在的人啊,都是忘恩負義的人!”


    “人剛死的時候,他們說願意付出一切代價,隻要能夠讓他們的親人活過來,哪怕付出生命賣房賣地,賣什麽他們都願意,他們甚至願意把自己賣給我!”


    “可結果呢,他們全都是騙子!”陰篌的聲音帶著幾分嘶吼的感覺,眼睛都快能噴出火焰了。


    幸淡微微往後退了半步,確實感覺到了陰篌的憤怒,至於嗎?


    “所以你幫助他們挽回逝去的逝者,而那些人並不願意付出相應的代價?是不是代價太高了?”幸淡輕聲問道。


    見陰篌有生氣的意思,幸淡忙解釋道:“你知道的人與人的悲喜並不相同,我不是很理解。”


    “當然他們求到我這兒說,隻要我能夠讓他們的親人活過來,就可以給我很多錢,我要什麽都可以給我,我不過要區區一萬的維斯幣而已,他們就不願意了!”


    “哪怕我退而求其次,隻要三千他們都給不出來,幾百都不願意給,不就是吃準了我拿著這些娃娃沒有用嗎?”


    陰篌冷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情。


    幸淡輕輕的皺著眉頭,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她掃了一眼陰篌手中的娃娃,做出想要離開的舉動:“抱歉先生,既然你不打算賣娃娃,那就算了。”


    “哎,你著急走什麽呀?你不是想買嗎?剛聽完我說的話,你要是還想買,我可以考慮賣給你。”陰篌攔住了幸淡。


    幸淡一副為難的樣子,掃了一眼麻袋裏的娃娃,腳抬起來又落了回去:“實不相瞞,我們已經到了該回去集合的時間。”


    “太晚了,學校的人會擔心,我也不確定你是否真的願意把我相中的娃娃賣給我。”


    “可能我們還是沒有緣分吧,畢竟我已經有一個娃娃了,很感謝你。”幸淡客客氣氣的對陰篌點頭,轉身就準備離開。


    “別別別!你別走,我不就是想找個人多聊兩句嗎?你這人怎麽這樣?”陰篌第一次知道著急這兩個字怎麽寫。


    他焦慮的看著幸淡,下意識的用手輕輕的晃了晃卞雲瀾,希望卞雲瀾能夠想想辦法。


    “這些娃娃你可以選,隻要答應我一個不算很難的條件,怎麽樣?”


    “我保證你一定可以完成。”陰篌擔心幸淡依舊有想走的打算,連忙說道,他扯住了幸淡的袖子,說什麽也不願意讓人離開。


    幸淡歎了口氣,不太情願的說道:“那好吧。”


    “我想說的是,他們之前那麽口口聲聲的說愛他們的家人,卻連一點錢都不願意付,我就讓他們的家人承受百般的痛苦,反正又不是我的家人,互相傷害唄!”


    “你有需要我幫你挽回的逝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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