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雲瀾很想說這話可能有點誇張了,但她也注意到那個瑪利亞對淡淡非同一般的關注。


    她輕撫過淡淡受傷的手臂,對方把手舉高,一股淡淡的香水傳了過來。


    卞雲瀾:?


    香水味?


    “很討厭的味道,能不能拆了重新弄,不用紗布也可以。”


    “我很討厭這個味,太濃了。”


    幸淡的小臉皺成一團,把胳膊舉得遠遠的。


    “是有點濃,好像是大吉嶺的味道。”算不上是難聞吧......


    不過看著對方的表情,卞雲瀾識趣的把後半句話咽下去。


    “傷口盡量不要碰水。”卞雲瀾製止了幸淡想衝水的舉動。


    可對方還是可憐巴巴的舉著胳膊,一副忍不了半點的表情。


    “你想怎麽樣?”卞雲瀾無奈的問,在對方說話前道,“衝水肯定不行。”


    “染上你的味道,就不會覺得煩了。”幸淡把胳膊舉向卞雲瀾。


    卞雲瀾想了想,把外套脫下來纏在幸淡的手臂上,“好了。”


    ——


    一牆之隔的走廊。


    查理斯和瑪利亞站在樓梯上。


    “還不走?你今天太反常了,萬一把人嚇到怎麽辦?”


    “你打算一天就結束遊戲嗎?”


    “我們這裏已經很久沒人進來了,好不容易出現兩個可憐的生人,你要是直接弄死了,別人會怎麽想?”


    查理斯手指輕撫著額頭,他並不想和瑪利亞發生爭執,但該提醒的事情還是要提醒的。


    “好吧,我知道了。”


    “隻是,她身上的味道真的很香。”


    瑪利亞沮喪的聳肩:“你們還真是......我要嚐第一口。”


    查理斯神情平淡,對此不發一言。


    “我沒興趣,隻要保證人能順利參加祭祀儀式就可以。”


    “老爺過兩天是要過來的,他們應該會感興趣。”


    瑪利亞猩紅的眼睛逐漸恢複成黑色,不滿地撇著嘴,卻沒有多說什麽。


    *


    華明霓都學院。


    校長辦公室。


    沃拉斯頓深吸口氣,回來的一路上他思考了很多。


    他當然知道雪麗是自己這邊陣營的人,但,聖殿那邊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這種種事情給他們帶來的影響實在......


    夏洛蒂緊跟在雪麗身後走了進來,他掃視著辦公室內的布局,謹慎的站在門口。


    他相信沃拉斯頓不會用特殊手段做什麽,不過他們相互之間沒什麽信任就是了。


    “可以說說你們的想法。”夏洛蒂開門見山的說著。


    雪麗把他帶到這裏肯定有自己的看法,他相信雪麗不會害自己。


    “凶手未必是蓋伊,有其他人假扮蓋伊殺了弗朗西斯。”


    “你也不用一定把這個鍋扣在我頭上,畢竟這件事你們本身也要擔負一些責任。”


    “當務之急是,如果真正的凶手沒辦法及時抓回,你想怎麽上報?”


    “臨時抓一個,還是拖下去?”沃拉斯頓看門見山。


    夏洛蒂聽到這話久久沒有言語,他隻是這個地區的一個主教而已,這件事他能做得了主?


    “我聽雪麗神官的。”夏洛蒂飛快地說道。


    正常聖子在這邊的任何行動是需要告知自己的,可現在聖子都死了,涼透了他才知道消息。


    誰能確定,這件事不是在針對他呢?


    如果是,夏洛蒂可不希望自己成為事件中的替罪羊。


    沃拉斯頓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聖殿的人竟然這麽信任雪麗?他們的等級反過來了吧?


    “那,雪麗神官,你怎麽看?”


    被叫到名字的雪麗臉色淡漠,她手裏捏著聯絡器,這一段時間她給幸淡和卞雲瀾發了很多消息,沒有任何回複。


    那邊恐怕真的出現了一些問題。


    雪麗收起聯絡器冷靜的看著其餘二人:“我現在代表的是王室,你們的意思我當然明白。”


    “試探一下聖殿背後的人究竟是什麽意圖,其二,先抓住一個凶手頂上,真正的凶手或許會成為我們翻身的底牌。”


    “我們現在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我想各位應該知道怎麽做出選擇更合適?”


    夏洛蒂神情微變,很快冷靜下來。


    “是,我明白。”


    “你們放心,我會把聖殿的目的轉達給你們,也希望你們能保障我的人身安全。”


    沃拉斯頓點頭:“當然。”


    雪麗嗯了一聲,見這件事已經有了結果,起身準備離開。


    “雪麗神官,我們可以談談嗎?”夏洛蒂緊隨其後。


    雪麗腳步匆匆:“今天不行,我有很重要的事去做,改天,你可以和尤娜約一下時間。”


    *


    遺落的村莊。


    朗代諾莊園。


    陽光正常升起,幸淡很早就睜開了眼睛。


    不知道什麽原因,她覺得這裏有點......煩。


    一種令人不太喜歡的感覺縈繞在幸淡的心頭,但出於抓住凶手的目的,她們又不得不留下來找線索。


    不能原路返回,怎麽樣才能順利離開這個村子?


    “你醒的這麽早?在等我?”卞雲瀾打著哈欠,順勢坐起身。


    幸淡見人醒了過來,著急的問:“我們怎麽調查那個殺手的來曆?你有線索嗎?殺手應該不在這個莊園吧?”


    “為什麽我們會被困在這裏?殺手也一樣嗎?還是說,殺手故意把我們引過來,讓我們困在這裏?”


    卞雲瀾輕笑一聲:“你沒發現,你現在的腦子可比之前好用很多。”


    “以前你哪會考慮這些問題?”


    幸淡被說的不好意思,臉上飄著一點紅暈,笑著說:“這不是好事嗎?至少你和姐姐可以少擔心我一點了。”


    卞雲瀾:“我們可以等等,若是我猜的沒錯,僅憑我們兩個人恐怕沒辦法離開這個村子,不信今天可以試試。”


    “查理斯不是提過朗代諾莊園的主人家嗎?”


    幸淡點頭:“湯姆.朗代諾,和你說的那個殺手是一個名字,會是同一個人嗎?”


    “不確定,現在確定誰是殺手還太早了,別急。”卞雲瀾想起瑪利亞的反常,推測道,“有一種可能,主人家的人過來時會把我們帶走,這樣我們就能順理成章的看看他們的目的了。”


    幸淡眨著眼睛問:“要是那些人不帶我們走呢?”


    卞雲瀾麵帶笑容道:“那就想辦法讓他們把我們帶走,不是說帶你去看病嗎?這村子裏能有什麽好醫師?當然是城鎮的希望更大!”


    “查理斯不是說他們的主人家出了名的善良嗎?知道你病得很重急需求醫,怎麽會不帶上我們?”


    這......理由和準備都相當充分!


    難怪卞雲瀾最開始介紹自己的時候就說自己是啞巴,早有準備啊!


    幸淡舉起大拇指,一個字,服!


    ——


    兩人準備下樓去找查理斯看看自己有什麽能幫上忙的,順便問問去城鎮的路要怎麽走。


    剛踩在樓梯上,幸淡就停下步伐,繼續看昨天那幅瑪麗亞的畫作。


    “我們走的時候能不能把金子和寶石都帶走?他們看著真的好富裕。”幸淡覺得自己快要流下渴望的淚水了。


    卞雲瀾就知道幸淡還在惦記這些東西,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表麵上她淡淡一笑,“你今天挖下來,用不了一個小時就會被發現。”


    幸淡驚訝的瞪圓了眼睛,真的假的?


    怎麽可能?


    他們這個莊園很多地方都有這種畫像,無一例外,每一幅畫作上麵都被鑲嵌了很多金銀珠寶。


    這要是小偷來這裏光顧,還不得高興死?


    卞雲瀾似乎洞悉了幸淡心裏的想法,扯出一抹禮貌的笑容:“關於這個村莊,我倒是想起了一些傳言。”


    她在說話的時候特意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瑪利亞和查理斯不在附近,也不會突然從某個死角冒出才說道。


    “我昨天想了很久,這地方有個村莊,不會沒人注意。”


    “而且,不隻我們兩個人在追凶手,同時會有至少三批人再追,但追上的就隻有我們兩個。”


    “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幸淡思考著,一字一句的在腦海中重複著卞雲瀾的話。


    腦子不太好轉,隻能逐字逐句的進行分析了。


    應該不是,三批人去追一個殺手,隻有她們兩個進了這個村莊,其他人都找不到地方?


    想起自己在外的人設是啞巴,幸淡咽回到嘴邊的話搖頭。


    “這是給我們設下的局,就是不知對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兩種可能,一讓我們死在這,第二種需要我們去揭發一些事情,然後再死在這。”


    幸淡:?


    怎麽弄都是死路一條?


    不至於吧?


    有什麽區別嗎?


    卞雲瀾篤定道:“區別在於,我們如果沒有利用價值和用處,會直接死在這。”


    “如果我們有一定的價值,可以多活一段時間,最好是能夠完成幕後人的需求。”


    “幕後,就是把我們引過來的人。”


    “可能是殺手,或者是雇傭殺手的人。”


    幸淡聽完這些,第一想法就是被當成了炮灰。


    她沉默了一下,複盤自己所想到的事情。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腦子靈光了很多,這麽一對比,人和人之間果然還是有差距的。


    “不錯,繼續努力。”卞雲瀾笑著摸摸幸淡的頭,看向不遠處的黑色衣角。


    “查理斯管家。”


    正準備悄悄靠近的查理斯站在原地,對卞雲瀾和幸淡露出一抹標準的笑容:“兩位日安。”


    “我們收到城鎮內便傳來的消息,嗯......”查理斯臉上的笑容消失,有點為難,猶豫怎麽開口會更合適。


    “是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嗎?您可以盡管說,多虧了您我們才不必在大雨天露宿街頭,你不必這麽為難的。”卞雲瀾說道。


    幸淡不好開口,也跟著點頭表達讚同。


    查理斯還是沒有開口。


    “是......和你們老爺要過來的事情有關嗎?您不必擔心,我們不會在此久留,本就打算借這個機會帶我妹妹去看病的。”


    “我們不會打擾太久,今日休整一番,最遲後日,我們就會離開莊園。”


    “實在不方便的話,我們也可以今日離開。”卞雲瀾露出一抹微笑,輕聲說著,絲毫沒有被趕走的不安和忐忑。


    查理斯不動聲色地皺著眉很快舒展開,這不對勁,和他們之前預料的完全不一樣。


    在他們看來,這兩個小姑娘能夠在雨夜求宿到這裏,足以證明她們的惶恐和毫無退路可言。


    越是這樣的人就越是容易拿捏,隻要他們稍稍用點手段嚇一下她們,在適當給點甜頭,她們一定會把這裏當成避風港,甚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就不願意放棄最後一根稻草才是。


    怎麽會不一樣?


    哪裏出了問題?


    轉瞬間的想法,在注視到自己的試探沒達到應有的效果後,查理斯笑著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優拉小姐您太敏感了。”


    “我隻是想詢問你們,是否願意留下來參加我們莊園兩日後舉辦的慶祝儀式。”


    “現在一看,似乎時間上有些......”


    “兩日後,我們老爺一家也會來莊園與我們共同慶祝這個節日,這本來隻有我們內部人才能參與的,不過考慮到你們姐妹與我們實在很有緣分,我特意向老爺申請了。”


    “老爺也同意你們留下來與我們一起,現在看,似乎......抱歉優拉小姐,我應該提前問過你之後再做決定的。”


    “您不要有任何其他想法,一切以您自己的內心想法為準就好,如果時間不夠可以離開的,如果沒有緊急的事情,您和妹妹也願意的話,要留下來和我們一起慶祝嗎?”


    “我和瑪麗亞代表朗代諾家萬分誠懇地邀請您和您的妹妹參與,這是有機會被神賜福的,或許會有幫助。”


    說話間,查理斯的目光挪到幸淡的身上,又麵帶笑容的對卞雲瀾點頭。


    被神賜福?


    “非常感謝您對我和妹妹的關心,我很擔心我們的到來對你們造成一些困擾,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謝謝您和朗代諾一家誠懇地邀請,我和妹妹會留下來參加慶祝節日的。”


    卞雲瀾感覺到身邊幸淡抓著自己衣服的手又下墜幾分,隻能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撫道:“別擔心,也許被賜福後會更容易康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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