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冉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先帶你家主子回去沐浴,好了來側院叫我。”


    她說完轉身帶著芸兒回了側院。


    芸兒利索地為沈伊冉放好熱水,“小姐,您快去泡澡,驅驅寒。”話音落下,她便垂眸走上前,極為小心地托住小姐濕噠噠的衣裳衣角,緩緩幫其脫下。


    沈伊冉微微一笑,踏入浴桶,溫暖的水瞬間包裹住她的身軀,身上的寒氣也隨之消散了幾分。


    看著芸兒那丫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明白她想問什麽,“芸兒,你別多想,我隻是去跑個步罷了。我外出之時,見你尚在酣睡,便未將你喚醒。”接著便把後麵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她。


    芸兒聽得是心驚膽顫,“小姐,您以後出去一定要叫上奴婢,今天奴婢都嚇哭了......”


    另一邊的主院裏,林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任景之沐浴,此刻,他坐在浴桶之中,麵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眉頭緊蹙,似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水珠從他濕透的發梢滑落,沿著那消瘦的臉頰,滴入浴桶之中,濺起微微的漣漪。他的嘴唇毫無血色,微微顫抖著,仿佛連呼吸都極為艱難。


    他欲問何事,見主子這般虛弱,話到嘴邊又咽下。他深知必須盡快幫主子沐浴完畢,主子眼下這副模樣,仿若風中殘燭,怕是難以支撐許久。他的心揪成一團,手上的動作愈發急促,卻又極力保持著輕柔,生怕再給主子增添半分痛苦。


    看到林北擔心的樣子,不忍安撫道,“別擔心,我沒受傷,就是掉池裏受了寒。”他不知道的是,在沈伊冉為他探脈後,已讓他服下護心脈的丹藥,若不然,此時的他已無法說話。他所中之毒,最忌寒,每逢冬日,毒發的頻率明顯增多。


    約莫半盞茶的工夫過後,他給主子穿好裏衣,把他扶到了床榻上躺好。正要前往側院喚世子妃,就在這時,臥房的門被叩響,隨即傳來芸兒的聲音,“林北大哥,世子沐浴好了嗎?”


    “好了!好了!”林北急忙應道,三步並作兩步地迅速跑去開門。


    沈伊冉沐浴完畢後,還是有些擔心,不等林北去請,偏匆匆趕了過來,再怎麽說也是為救她才變成這樣,想到這裏,她不禁生疑,這冰塊臉是傻子嗎,不會遊泳還往裏跳。


    看著滿臉憂心的林北,她安撫道,“你家主子沒事,紮上幾針就能緩解。”說完朝床榻走去。


    林北走了出去,謹慎帶好門,接著便和芸兒一同坐在門口的青石板台階上。


    沈伊冉在床榻邊坐下,望著任景之問道,“現在感覺如何?有何不適?”


    “胸口憋悶、頭腦昏沉,還有些潮熱......”他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言語之間盡顯吃力之態。不應當啊,在荷花池邊已給他服下了護心丸,為何狀況如此棘手?


    她俯下身細看,隻見他麵色潮紅,頭發濡濕,眼神迷離,呼吸急促,整個人都顯得極為虛弱和痛苦。這般症狀如得不到控製,恐怕會引起高熱。她突然想起,外公曾說過,荷花 遇到部分毒藥會加倍釋放毒素,一旦形成新的毒素,那將是致命的,無藥可解,隻能用驚魂十三解毒。


    此刻,沈伊冉很是自責,如不是她去晨跑,這些事都不會發生,可命運總是這般無常,誰能料到一次尋常的晨跑,竟會引發如此多的事端。


    他打開藥箱,看到藥箱的最上層預料中地擺放著驚魂十三針,她迅速打開針袋後,便伸手去解任景之的裏衣,卻被他一把抓住,他的臉更紅了。


    “還想要命的話,就別墨跡,在醫生的眼裏沒有性別之分,再說昨天不都看過了,怎地還像大姑娘似的。”


    “我未著褌。”他低聲說,一臉的窘迫,“林北緊張,疏忽了此事。”林北這小子,竟讓他如此難堪,日後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


    額,這的確有點尷尬啊,昨天好歹給他留個褲衩,現在讓他祼奔,果然是有點那個啥......


    “你的褌放在哪?”


    “浴桶旁邊的軟凳上。”


    沈伊冉向屏風後的浴房走去,拿起褌問任景之,“要我幫你,還是你自己來。”他惱羞地瞪她一眼,奪過她手裏褌藏在被褥下換上,換好後掀開被褥。


    沈伊冉瞥了他一眼,心想,再瞪,下次褲衩都不給你留。


    她對著床上的冰塊臉說“這次施針有些風險,你不能動,稍有偏差就會要你的命,明白嗎?”


    “嗯。”


    得到回應後,她從藥箱的檀木盒中取出一排細長的銀針,每一根都閃爍著微微的寒芒。她輕輕挽起衣袖,手指穩穩地捏住一根銀針,深吸一口氣,瞬間出手,銀針如一道閃電般準確無誤地刺入任景之的穴位。


    她手法極為嫻熟,行針時快如疾風,卻又精準無比。每一針的刺入深度和角度都恰到好處,仿佛經過了千萬次的演練。


    才一會工夫,她額頭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但她的眼神始終堅定而沉著,全神貫注地感受著他的脈象變化,隨時調整著行針的力度和節奏。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十三根銀針全部精準紮入穴位。


    “已順利完成紮針,隻需稍作等待便能拔針。”


    沈伊冉微皺的眉頭緩緩舒展,輕舒一口氣,抬手擦去額角的汗珠,在一旁的軟凳上坐了下來,把手搭在任景之的手腕處,片刻後說道,“還好,控製住了,脈象也逐漸平穩下來了。”


    任景之看著眼前有些疲憊的女人,微微地有些心疼。


    臥房外,一直沉默的林北猶豫再三後開口問道,“剛才發生了何事,世子妃和你說了嗎?”


    芸兒點點頭,“說了。”接著便把事情從頭到尾述了一遍。


    “天啊,主子根本不通水性,他是瘋了嗎?”還好世子妃會水泳之術,要不後果不堪設想,僅僅是這般想一想,背脊處便噌噌地冒出了陣陣冷汗。


    “芸兒,你日後定要跟緊世子妃,切莫讓她單獨出門。”


    “嗯嗯,知道了。”芸兒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沈伊冉估摸了下時間,已到了該拔針的時刻。“接下來我即將為你取針,你千萬不可亂動。”


    “嗯。”任景之輕柔應著。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伸出手,動作輕柔而準確地捏住第一根銀針,隻見他微微轉動手腕,那銀針便如同聽話的精靈,緩緩地從穴位中退出,不帶一絲遲疑。緊接著,她又如法炮製,一根一根地將剩餘的銀針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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