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雷推開了門。


    “慕容雨辰!”帶著粗重喘息的質問脫口而出。


    終於走到了盡頭。終於可以弄清所謂的真相了,林曉雷跨入閱覽室內,質問中略帶著一點勝利的興奮,“慕、容、雨、辰,你到底在玩什麽鬼把戲?”


    “嗬?竟然還有人。”屋裏發出了意義不明的感歎。


    不是慕容雨辰。


    站在月光下的少女,身材高挑,穿著一身修女款式的白色長袍,她的長發是奇異的淡粉色,隨意的披散在肩上,而且這位陌生的少女還拿著一柄銀灰色的比自己還高的長槍,林曉蕾雷忽然間意識到,這就是“白色的影子”,這一連串校園靈異事件的罪魁禍首。


    那少女歪著頭:“雨辰,他看起來不像‘魔法師’哦。”


    “他本來就不是。”慕容雨辰冷冷地說道,“不過是一個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麽的普普通通得人類罷了。”


    喂,你們在說什麽?林曉雷打算插話,然而所有的句子都在一瞬間被噎了回去。


    因為在清冷的月光下,曉雷看見了血。兩名少女,各自手持武器對峙著,而慕容雨辰的校服上,已經侵染了斑駁的血跡。開……開什麽玩笑?


    “無論如何,‘源’的力量我一定會得到的!”


    這是少女離開時留下的,最後的聲音。


    林曉雷就這樣跪在慕容雨辰身邊。先是違反常識的淩空飛起,然後又出現了一個和她一樣無視常識的“白色的影子”少女,慕容雨辰和那名少女進行了激烈的廝殺,把整個圖書館打的亂七八糟。


    在兩位少女正在激烈的廝殺過程中,少年仿佛聽到了一個聲音在空中忽遠忽近,他有點茫然的不知所措,像木偶一樣筆直地呆立在兩個書架的中間


    “你不該把他牽扯進來的,你是知道的!”慕容雨辰用一種仿佛撕心裂肺的聲音,衝著麵前的少女喊道。


    “哼!我憑什麽要聽你的!”麵前的少女仿佛帶著一種譏諷的口吻回應著慕容雨辰。


    在一旁呆立著的曉雷看來這種事情不管怎麽聽都不像是真得。


    最終,林曉雷把慕容雨辰抱了起來。


    慕容雨辰的身體很輕,像一片沒有任何重量的羽毛。


    剛剛走出圖書館的大樓,林曉雷就看見了聚集起來的老師和同學,他們都是聽到了,四樓閱覽室的響動,趕到這裏來看看情況的。林曉雷抱著慕容雨晨走了出來,第一句話就是“快,快打120!”


    林曉雷抱著懷中少女冰冷柔軟的身體,所有想法亂作一團,這短短的幾分鍾內發生了太多得事情,以至於他不知如何理解,和不知如何處理。


    片刻之後,救護車呼號著來到了他們的麵前。


    林曉雷坐在醫院走廊的等待長椅上,沉默,之前發生的一切令他得腦子一片混亂。


    “發什麽呆呢,林曉雷同學?”慕容雨辰歡快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打斷。


    曉雷睜大了眼睛。慕容雨辰就站在他的麵前,一頭棕黑色的秀麗短發,寬鬆色的米藍色吊帶裙,上麵綴著白色的圓點圖案,極具生活氣息。她微微笑著,從她目前的狀態上完全看不出她受過傷。


    “你……你不是……被殺了嗎?”林小雷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下來結結巴巴的問著。


    “你很希望我被殺?”


    “不……不不……”


    “那不就得了?”慕容雨辰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林曉雷同學,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林曉雷握緊拳頭,“你來我們學校究竟有什麽目的?”


    “東西?”雨辰哀傷的重複著。


    午夜時分,醫院水房空無一人。緊接著,讓林曉雷完全不敢相信的事情發生了,少女無力的滑滑坐在地上,纖細的雙手環抱住膝蓋。


    慕容雨辰哭了。


    “我……果然還是不行嗎……”她看起來前所未有的脆弱,“原來在你們眼裏我隻是個‘東西’……我是怪物,算不上‘人類’……可我連怪物的職責都履行不好!我不能阻止……永遠不能……”


    她不住地流淚,連說話都變得斷斷續續得。


    林曉雷驚呆了,可還是慕容雨辰嗎?永遠冷漠,永遠堅強,永遠驕傲的完美少女呢?曉雷不敢再用他的問題指責她。此時此刻的,慕容雨辰是那樣的軟弱,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跑。


    “呐,起來吧。”林曉雷輕聲的說道。


    慕容雨辰的腦袋依然深深的埋在膝間:“我什麽都做不好。”


    “別這麽說。”林曉雷嚐試著安慰她,“如果有什麽煩惱的話,試著說出來不就行了嗎?”


    林曉雷保證,他不是喜歡這名少女。他之所以一定要讓她恢複,隻是因為——讓林曉雷妒忌的完美對手,決不能不明不白地被旁人打敗,他不允許這樣做!


    “謝謝你。”慕容雨辰在黑暗中輕聲開口。又過了片刻,她抬起頭開始講述,“我是一名魔法師,你所見到的另外一個女孩也是,她的名字叫慕容雪辰,然而‘源’之力量的追尋者,她是我的妹妹。”


    曉雷安靜的聽著。慕容雨晨伸出右手,在虛空中打了個響指。小小的火苗在指尖燃燒了起來,照亮了她蒼白精致的臉龐。“我們是魔法師。”她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


    “魔法師。”——運用手勢和咒語驅使世間力量的人。


    “白色的影子。”——名為“慕容雪辰”的魔法師少女。


    “源”——所有魔法師共同追尋的能夠創造奇跡的力量。


    所有的這一切加在一起,就是慕容雨辰和校園靈異事件之間的聯係,也就是林曉雷想知道的所謂的“真相”。


    “師傅臨死之前留下了一個預言:雲海學院,八月月圓,世界之源,‘源’的力量可以改變因果,逆轉生死,創造奇跡,所以無論得到他的是什麽物種,都會導致難以預料的後果……”慕容雨辰稍微停頓了一下,“我提前幾個月來到學校,打算在‘源’出現之前,第一時間把它毀掉,但是,我的妹妹……”


    “雪辰打算違背師傅的意願,自己得到它。”


    林曉雷算了算她所說的日子:“八月……月圓……八月八號,那不就是下個星期嗎?”


    慕容雨辰點點頭。


    慕容雨辰一動不動的看著林曉雷。過了一段時間,又有淚水從眼角緩緩滲出,他幾乎崩潰的大哭了起來:


    “我做不到……我永遠做不到……”


    越是堅強的女人,哭起來就越可怕。


    慕容雨辰在哭。她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當初在圖書館的時候——她的身體嬌小而柔軟,仿佛被狂風打落的柔軟花瓣。我歎了口氣,無論魔法師的力量再怎麽厲害,她畢竟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啊!


    必須消滅一樣“可能毀滅世界的東西”。


    這樣的職責落到自己頭上,一個人很難承受得了吧?


    慕容雨辰已經孤獨的走過了這幾個星期的路程,無論如何,這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到了現在……


    林曉雷說:“我幫你一起做不就好了嘛。”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的時間裏,林曉雷和慕容雨辰暫時結成了同盟。


    一個人無法完成的工作,就應該兩個人聯手,他們一起走進教室,一起請假逃課,下課之後一起去自習室或圖書館,這種突然的態度轉變幾乎讓全班同學齊齊“咦”了一聲:“他們兩個不是平時互相看不順眼嗎?怎麽一夜之間關係這麽好了?”


    “源”在學校裏。


    所以我們要用僅有的七天時間把,它找出來。


    實際上到現在為止,他們連“源”的樣子都沒有搞清楚。


    它可能是任何一塊磚,任何一棵樹,任何一個黑板擦,甚至很可能是任何一把隻剩下三條腿的課桌椅子。


    他們能怎麽辦?把整個學校都拆了嗎?


    而且就算他們真有能力把學院炸平,也不一定能把那鬼東西毀掉它也可能是地下的光纜,天上的電線。


    慕容雨辰說,封印中的“源”可能以任何一種形式存在。


    甚至可能在螞蟻洞裏……我的天啊!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流逝。轉眼間,一周過去了。


    八月十五日悄然來臨。——他們還是什麽都沒有找到。


    雨辰陰鬱地坐在椅子上。


    “林曉雷,這是最後一天了。”她緩緩開口,聲音平靜,:“你應該離我遠一點,免得牽扯進來。”


    林曉雷苦笑:“已經牽扯這麽深了,退出還做得到嗎?”


    林曉雷想到慕容雨辰曾經告訴他得忠告,雖然就在兩周前,但感覺像是上個世紀發生的事情一樣,她說:“放棄吧,你不會願意看到真相得。”如果,林曉雷是說如果,林曉雷真的按她的囑咐放棄,事情也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然而在這個世界上,從來不存在什麽“如果”。


    林曉雷走到她的身邊:“不是還有最後的機會嗎?你隻要打敗那個雪辰,在封印解除之後就有時間慢慢動手了啊。”


    慕容雨辰的目光再度黯了下來:“我…做不到。”


    “對,你是做不到。”另一個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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