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你說這些花草招蟲,還在出差之前交代小渙一定要趕快處理掉。”


    聽著阿姨的話,傅倬衍的腦子裏似乎有了點記憶,但卻不是很清楚。


    為什麽要讓明渙把花草搬走呢?


    真的是因為蟲子嗎?


    傅倬衍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他扔掉了嗎?”雖然想不起阿姨說的話,但傅倬衍的心髒告訴他,這些花對明渙來說很重要。


    阿姨搖搖頭,“沒扔啊,他舍不得。”


    “不過那個時候他也沒其他住的地方,最後好像是放到一個什麽二手平台上賣掉了。”


    聽著阿姨的回憶,傅倬衍沉默了,“謝謝阿姨,你去忙吧。”


    看著失魂落魄的傅倬衍,阿姨深深地歎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麽,將空間留給了傅倬衍。


    阿姨走後,傅倬衍一個人在原地蹲了很久,目光停在那曾經擺滿花草的地方發呆。


    這個地方像是個什麽開關,一瞬間,無數被他忽略的記憶零零碎碎地回到腦海裏。


    抬頭望去,那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傅倬衍記得有一年外出工作,他帶著明渙去海邊玩,買了一個海螺做的風鈴。


    “這樣每天都能聽到海的聲音啦。”明渙張揚的笑和甜甜的酒窩伴隨著清脆的風鈴聲出現。


    傅倬衍下意識伸手想要去觸摸,可風一吹,什麽都不剩。


    那裏什麽都沒有。


    為什麽拆掉了呢?


    “每天晚上都響個不停,哪裏睡得著,扔了!”有人暴躁地掀開被子。


    重重的腳步聲透露出主人的不耐煩。


    悅耳的風鈴聲陡然變得尖銳,繩子被扯斷,小海螺掉進了垃圾桶。


    夜色裏,明渙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帶著幾分不解,但更多的是難過。


    這一幕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向了傅倬衍的心髒。


    可回憶還沒有結束。


    傅倬衍轉身往房間裏走去,要是沒記錯,床頭似乎是有兩個小娃娃的。


    “這個叫小傅,這個叫小明。”


    “小明同學,你願意讓小傅同學親一親嗎?”


    不止這些,更早的時候,明渙剛剛搬進辰銘,家裏到處都是和黑白調格格不入但卻又充滿人氣的小東西。


    花園裏還有明渙種的花,開花的時候他會親自去剪下來插在房間裏。


    門口的鞋櫃上,曾經還有兩個人的合照……


    可現在,空蕩蕩的房間,什麽都沒有。


    除了傅倬衍那破碎不堪的記憶,就好像這六年隻是一個夢境,夢醒之後,他又是冰冷的孑然一身的人。


    “我好像……做錯了。”傅倬衍伸出手,可床頭櫃上並沒有明渙手工做的小相框。


    那裏什麽都沒有。


    就像現在的傅倬衍一般。


    失去明渙,他也變得一無所有。


    *


    “我去給你們賺養料的錢。”


    拖著行李的褚嚴濟最後看了一眼擺了一整個花房的花花草草們,依依不舍地關上了門。


    邊往外走,褚嚴濟邊給經紀人發消息,提醒人記得來給他的寶貝們澆水。


    “褚哥!”


    小助理一見人出來,立馬開門下車蹦躂著去幫忙拎行李。


    “褚哥,這次和你搭戲的是個新人哎,不過聽說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你之前認識嗎?”小助理好奇地問。


    褚嚴濟跟著坐上後座,“算認識,但不熟。”


    “聽說他長得很好看哎。”小助理又問,“有明影帝好看嗎?”


    打開手機上的小程序準備玩把鬥地主的褚嚴濟頓了頓手上的動作,思索了半秒,“算好看,不至於。”


    不至於有明渙那麽好看。


    雖然他看不上明渙,但對方那張臉,的確在圈子裏是個無人比擬的存在。


    “有點好奇。”小助理說。


    “不用好奇,你一眼進去,誰身邊圍著的人最多,就是誰。”褚嚴濟將手機放到膝蓋上,還是打算補個覺。


    小助理一聽這話,覺得褚嚴濟和新演員應該還是挺熟的。


    “這個寧爾睿,在網上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好神秘啊。”小助理越想越好奇,直接拿了手機出來搜索了一番。


    原本他還奇怪,這種在圈裏查無此人的存在,是怎麽能夠格和褚嚴濟搭戲的呢?


    還是丁導的戲。


    並且聽說這部電影籌備了很長時間,一直沒開機也是因為選不到合適的人。


    可這寧爾睿一回國就開機,那豈不是說明,寧爾睿就是丁導一直在等的角色?


    “原來是小少爺啊,這個時代真好,還能看到少爺給我演戲。”小助理往下一滑,發現寧爾睿他爹居然是寧氏的掌權人。


    難怪啊難怪,這麽有錢,的確是能砸錢到圈子裏玩票。


    褚嚴濟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感受到自己藝人的目光,小助理才反應過來,褚哥也是個少爺。


    “當然啦,什麽少爺都比不上我們褚哥!”小助理馬屁了一番。


    但褚嚴濟可不領情,“我看到你的手機壁紙了。”


    “啊!”小助理連忙賠笑,“明影帝是摯愛嘛,褚哥是最愛!”


    “嗬。”


    有吵吵鬧鬧的小助理,褚嚴濟這一路上也不覺得無聊,硬是沒話找話聊了快兩個小時。


    到了劇組,先去酒店放了東西,小助理又外出去覓食去了,留褚嚴濟一個人在酒店裏看劇本。


    看了一會兒劇本,褚嚴濟想下樓走走,剛開門,便和對門的人對上了視線。


    “褚老師。”明渙手裏拎著行李,看上去像是剛到。


    聽到動靜往回看,禮貌地和人打了個招呼。


    褚嚴濟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房卡呢?”旁邊的小凝忽然喊了一聲。


    “這裏,別急。”


    明渙拿出房卡,嘀的一聲打開了房門。


    兩人往裏走,褚嚴濟的目光下移,在小凝手上的奶茶上停留了兩秒,又收回視線往外走。


    第二天開機儀式,明渙才正式見到劇組的成員。


    “丁導好。”剛一進去,便有人朝明渙這邊看過來,明渙帶著小凝快步上前喊了一聲。


    丁導,幾年前還是他親自把劇本遞到明渙手裏的,隻不過後來因為傅倬衍的原因,他拒絕了那個角色。


    “嗯。”丁導十分高冷地哼了一聲,又輕飄飄地看向別處。


    “好冷漠啊。”小凝悄悄在明渙耳邊說。


    明渙笑著搖了搖頭,丁導人挺好的,也不冷漠的,隻是可能不太喜歡自己。


    “我靠, 寧爾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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