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外回來之後,傅倬衍像是知難而退般消停了一段時間。


    左明煥過得舒服,偶爾還會耍賴不去複健。


    一直到舅舅和左奕清看不下去,才從百忙之中抽空抓人。


    褚嚴濟運氣不錯,第一天沒蹲到左明煥,第二天早上便等到人複建回來。


    看著左明渙被人從輪椅上抱著下來,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聽說這腿還是因為之前盧澤為了報複而傷的,多少都和傅倬衍帶著點關係。


    “明渙。”


    眼見著坐穩輪椅的左明煥就要往裏走,褚嚴濟趕忙開門下車。


    聽到動靜的舅舅和左奕清同時望向他,坐在後車裏的保鏢也應聲下車。


    “這位是?”舅舅看了一眼左明煥,發現對方對褚嚴濟的到來並沒有表現出歡迎和開心,便主動擋在了人麵前。


    “褚先生,現在不是工作時間吧?況且你和我們明煥也並沒有合作。”左奕清提醒道。


    即使沒有舅舅和左奕清,守在左明煥身邊的保鏢也不會讓褚嚴濟近他的身。


    “我想找明渙說點事,”看著左家人敵對的目光,褚嚴濟解釋道,“我不會傷害他的。”


    目光卻是落在了左明煥的臉上。


    “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麽要說的吧?”左明煥偏著頭思考。


    “還是說,你又是為了傅倬衍而來的?”


    “不是的!”褚嚴濟立馬否認,“我是為了你來的,我……”


    到了此刻,褚嚴濟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支支吾吾半天,左家人都看得沒了耐心。


    “你是為了你自己來的吧。”左明煥淺棕色的瞳孔像是激光一樣射進褚嚴濟慌亂的心。


    左家的人和保鏢都看著他,褚嚴濟微微蜷起垂在身側的五指,下定決心般說,“明渙,我喜歡你,想追你。”


    “嗤——”不等左明煥說話,舅舅先笑了起來,“真是的,我們小煥前幾年是不是脾氣太好了,讓你們一個兩個都上趕著作踐。”


    “不是的,明渙,那個時候我隻是看不清自己的心。”褚嚴濟臉上滿是慌亂。


    “你想說的就是這些?”左明煥淡淡地看著他,並沒有對褚嚴濟說出的話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褚嚴濟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


    “這不像你啊褚嚴濟。”左明煥嘴角帶著笑,眼中卻滿是寒霜。


    見左明煥要說話,舅舅和左奕清便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後,像兩個保護神。


    “你的喜歡對我來說一文不值,為什麽要喜歡我?”


    “因為你好,以前是我眼瞎心盲,明明喜歡你,做出的事情卻……”褚嚴濟垂眸。


    他什麽都沒做,隻是袖手旁觀,然後說幾句風涼話而已。


    今天複建不是很順利,左明煥的心情很不好,遇上褚嚴濟,腦海裏就會浮現出那屈辱的六年。


    “你在搞笑嗎?”左明渙打斷了褚嚴濟的剖白,“你是什麽身份,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的追求者很多,並不缺你一個連自己感情都看不清的人。”


    “更何況,就憑你和傅倬衍的關係,在我這裏,就一輩子沒有任何機會。”


    左明煥說得決絕,沒有任何餘地,褚嚴濟張了張嘴,眼中滿是淒涼。


    “抱歉,給你帶來了困擾。”褚嚴濟道歉。


    左明渙不再看他,“知道是困擾就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


    “我知道了。”褚嚴濟強忍喉頭艱澀。


    但他沒走,站在路邊,目送著左家人送左明煥進去。


    舅舅和左奕清在裏頭吃了晚飯才走,褚嚴濟坐回了車裏,等著夜幕降臨,看著別墅亮起燈來。


    一夜他都沒走,就那麽守在別墅外。


    所以第二天傅倬衍帶著人過來的時候,褚嚴濟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車子。


    *


    “司博士很難請的,要不是他最近正好有回國的計劃,可能你見人得約到三年後。”唐琛在電話裏交代傅倬衍對人態度好一點。


    雖然是兄弟,但他也知道傅倬衍有時候發起瘋來六親不認,別到時候給人氣走了。


    “嗯,知道了。”


    傅倬衍放下手機沒多久,秘書便說司博士到了。


    “你說的這些情況,並不夠具體。”司泊虞用食指在杯身轉了一圈,抬眸看向傅倬衍,“我需要見一見他,才能給你準確的答複。”


    從進辦公室起,司泊虞便明確表示,他不一定會接下傅倬衍口中的病人。


    司泊虞每年都有固定的客戶,並且很少待在國內,並不願意接受一個長期住在國內的病人。


    距離太遠,不利於他觀察病人的情況。


    “他可能……不是很願意接觸心理醫生。”據傅倬衍調查,明渙雖在吃藥,但對心理醫生卻是極其抗拒的。


    “我可以以其他身份和他見麵。”司泊虞觀察著傅倬衍的手。


    眼前的男人很焦慮,特別是在提到那位病人的時候。


    心中有了些猜想,司泊虞站了起來,“傅總盡快決定吧。”


    “我現在就帶你去。”傅倬衍也跟著站了起來,不過他沒把握讓司泊衍見到左明煥。


    確切地說是左明煥不一定就想要見他。


    “嗯。”司泊虞點了點頭。


    一直等到車子停在左明煥家門口,傅倬衍都沒想起來為什麽他會覺得司泊虞的聲音那麽耳熟。


    特別是“嗯”那個音調。


    “嘭——”


    車門剛一關上,站在車前的傅倬衍有些緊張,目光緊緊地鎖在別墅門口。


    “待會兒,我們不一定能見到他。”傅倬衍對司泊虞說。


    還沒等他具體跟司泊虞解釋完,身後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司泊虞和傅倬衍同時回頭。


    原本心中擔心著會被左明煥拒之門外的傅倬衍在對上褚嚴濟黑沉的目光時,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司泊虞饒有興趣地雙手抱臂,看著眼前的兩人一見麵二話不說就揪起對方的領子打了起來。


    “有話好好說。”看兩人滾到地上的時候,司泊虞漫不經心地勸了兩句,繼續退到後邊觀戰。


    生怕殃及自己。


    別墅的門被打開,司泊虞聽到了輪椅滾動的聲音。


    隨之轉頭,與眼中帶著疑惑的左明煥對上了眼。


    聽到動靜的還有悶聲打架的兩人。


    “放開!”傅倬衍踹了褚嚴濟一腳,狼狽地爬了起來。


    “大早上在這裏表演雜技呢?”左明煥的輪椅停在了司泊虞身邊。


    司泊虞熟練地抬手扶住了輪椅。


    看著司泊虞的動作,傅倬衍蹙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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