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傅倬衍實在沒忍住,嘶了一聲,整個人弓著脊背向後倒去。


    手下意識想要護住好兄弟,又被左明煥一腳踹開。


    “你硬了。”這次是肯定句。


    “這都還能硬嗎?”左明煥似乎有些懊惱,將腳收了回去,臉上繼續掛上微笑,“想上我嗎?”


    傅倬衍強撐著站起來,跪在地上,仰頭望著左明煥,“不,想被你。”


    “是嗎?”左明煥像是被傅倬衍這個回答取悅了,嘴角的笑更加燦爛了。


    他垂著眸,目光鎖定在傅倬衍臉上,似乎是在判斷這句話的真實性。


    傅倬衍的眼光太過誠懇,不是帶著欲望,而是帶著虔誠。


    即使被左明煥踹了一腳,即使剛剛看著左明煥洗完澡的樣子先一步起了貪念的人是他。


    可此時此刻,傅倬衍看著左明煥的眼中卻滿是純粹,像是在看自己的神明。


    他挪動膝蓋往前了一步,“隻要是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左明煥抬腳抵在傅倬衍胸前,揚了揚下巴,“想被我睡的人太多了,你有什麽優勢嗎?”


    “我聽話。”傅倬衍說。


    “比你聽話的可太多了。”左明煥否定了這個優勢。


    傅倬衍一時語無倫次,像是差生忽然被老師點名一般。


    不是緊張回答不出來,而是腦子裏沒知識,他的優勢貧乏到讓他無法回答左明煥的問題。


    左明煥的話沒錯。


    現在的傅倬衍,就算沒破產,他的產業也比不上左家。


    他不夠聽話,他浪費了左明煥的信任。


    他不夠溫柔,不夠耐心,甚至也不夠年輕。


    沒有一點能讓左明煥為他停留的東西。


    連他覺得最無可替代的愛,傅倬衍都覺得自己拿不出手。


    “我……”傅倬衍瞳孔顫動。


    看著傅倬衍無措迷茫的樣子,左明煥冷笑了一聲,“給你一個機會。”


    他垂下了目光,傅倬衍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起來了,我就睡你。”語氣裏滿是羞辱的意味。


    可傅倬衍卻毫不猶豫地點了頭,“我可以。”


    ……


    左明煥手撐著上半身,半闔著眼看著傅倬衍的腦袋。


    “你一直對我死纏爛打,是不是覺得我還愛你,還能給你機會?”左明煥問。


    傅倬衍想要回答,但左明煥沒讓他回答。


    “曾經你說,因為愛你,所以它在你麵前很精神。”左明煥語氣裏帶著笑,目光移向炫目的燈光,回憶著曾經傅倬衍說過的話。


    傅倬衍頓了一下,也想起來左明煥說的是什麽事。


    那個時候他把左明煥關在海島上,對方想走,可他卻把人困在床上,用一些話去侮辱他。


    “怎麽樣?”左明煥再次低頭去詢問傅倬衍,“你覺得我現在對你還有感覺嗎?”


    傅倬衍紅了眼睛,沒說話。


    一直到口腔發酸,傅倬衍都沒放棄。


    “還不死心嗎?”左明煥問。


    傅倬衍沒說話,倔強著。


    “真是……”左明煥歎了口氣。


    左明煥極其不溫柔,可還是沒什麽用。


    “滾開吧。”左明煥在傅倬衍肩上踹了一腳,將人踹開。


    傅倬衍赤紅著眼睛看著左明煥,撕裂的嘴角泛著紅,不可置信地呢喃著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呢?”左明煥收了腳,“還是你以為我是因為吃了藥所以立不起來?”


    這一句話戳中了傅倬衍的心,讓他淺淺地燃起了一點點希望。


    可左明煥卻在接下來幾分鍾內打破了他最後一點幻想。


    溫熱的觸感落在臉上,這般場景,傅倬衍卻隻覺得渾身發冷。


    “看到了嗎?”左明煥將手上的水珠擦在傅倬衍滿是淚水的臉上,“我的身體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不愛你了。”


    傅倬衍看到了,也感受到了,身體不受控製地發著寒,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


    他看著左明煥係好浴袍站了起來,麵無表情地從他身邊走過。


    一直到房門被關上傅倬衍都沒能回神。


    他不是不能回神,他是不敢回神,不敢去接受這個事實。


    傅倬衍坐在地上,那裏沒有鋪地毯,寒氣從下往上將他整個人籠罩了起來。


    一直到天光熹微,傅倬衍才進浴室將自己洗幹淨。


    八點的時候女傭再次進來,這才還帶著保鏢,他們將鐵鏈再一次鎖在傅倬衍身上。


    左明煥沒再來過,傅倬衍怕他不來,也怕他來。


    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左明煥。


    “先生,您要是想要上洗手間,隻需要摁一下這個按鈕,外邊就會有人給你開鎖。”女傭恭恭敬敬地對傅倬衍說。


    傅倬衍目光呆滯地看著那個按鈕,點了點頭,又問,


    “明煥呢?”


    “這我回答不了。”女傭朝他歉意一笑,然後走了。


    沒人來看傅倬衍,他一個人待在房間裏,讓女傭給他拿了本書來看。


    上頭有左明煥的筆跡。


    看著那熟悉的字跡,傅倬衍鼻頭一酸,落下了眼淚來。


    “先生,您還是多吃一點吧。”看著傅倬衍吃了兩口便不再動手,女傭勸了一句。


    傅倬衍搖了搖頭。


    他什麽都吃不下,還覺得反胃難受。


    “麻煩你幫我開鎖。”傅倬衍語氣溫和。


    女傭給他開了鎖,傅倬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衝進了浴室,將剛剛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飯菜都是可口的,可卻像是惡作劇一般,幾個菜裏會不合時宜地出現幾塊羊肉。


    傅倬衍不會吃羊肉,本身胃也不好,剛聞到那個味道便忍不住想要吐出來。


    前幾天的菜品都是這樣,即使看著都是曾經傅倬衍愛吃的菜,但總是暗藏玄機。


    以至於幾天之後,即使飯菜恢複了正常,可傅倬衍依舊沒胃口,強行吃下去也會吐出來。


    就像當初在海島上被他關著的左明煥。


    寂靜的海島上似乎除了女傭和保鏢,就隻有傅倬衍,他不能出這個房間,也見不到左明煥的蹤影。


    前兩天,他還能滿懷期待地等著左明煥來折磨他。


    可像是對他膩歪了一般,左明煥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傅倬衍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盯著門口,一有動靜便亮著眼睛期待著。


    可總是失望。


    他開始變得焦慮,躺在床上,腦海裏滿是左明煥的臉。


    “小煥……”傅倬衍借著燈光,似乎在床前看到了左明煥。


    可他手剛要碰到對方的臉,人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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