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念容最近總感覺自己整日裏昏昏沉沉的,偶爾胸悶得喘不過氣。


    “側妃,太醫說您這是憂思過度。”


    汪念容卻是怎麽都不信的,她想到了徐清瀾,當初用那玉石擺件害她時,徐清瀾就是這樣的症狀……


    她腦子裏靈光乍現,忽然想起來之前的那隻玉簪,那材質似乎與那玉石擺件相似。


    “一定是這樣!”


    銀心沒聽清她說什麽,“側妃,您怎麽了?什麽這樣?”


    汪念容心中隻覺柳暗花明,事情頓時有了轉機。


    “你去將陳茵茵喊來,就說本宮有要事與她商議。”


    銀心照做,等了許久,陳茵茵才被紫珠扶著過來。


    她一見到汪念容就沒有好臉色,上次玉石擺件的事情,竟敢拿她作刀,還殺了玉珠。


    陳茵茵想明白之後,才後知後覺汪念容的可怕之處。


    “你叫本宮來做什麽?”


    汪念容讓她坐下,當著她的麵將玉簪拿來:“茵茵妹妹熟悉嗎?”


    陳茵茵被她弄得一頭霧水,問道:“這不太子殿下賜的嗎?本宮日日都戴著,怎麽可能不熟悉。”


    說話間,還伸手輕輕撫了撫發間的簪子。


    汪念容繼續問她:“茵茵妹妹最近可有感覺胸悶氣短,感覺喘不過氣,整個人頭暈腦脹的?”


    陳茵茵頓時心中警鈴大作,生怕汪念容害她:“你……你怎麽知道?你對本宮做了什麽?”


    汪念容勾了勾唇角,麵帶嘲諷:“本宮可不敢做什麽,不過是與你有一樣的症狀,真正下手的,是咱們那位徐良媛,不,很快就是太子妃了。”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那玉簪上,陳茵茵立馬拔下來準備摔斷,卻被她阻止。


    “這可是物證,太子妃謀害其他姬妾的物證!”


    銀心看懂她的暗示,說道:“奴婢這就去請大夫來!”


    銀心一走,陳茵茵就坐不住了:“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本宮!”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初徐清瀾那樣嚴重的症狀,若是她也中了毒,該怎麽辦呢?


    “慌什麽,本宮認識一個人,有法子弄解藥來。”


    汪念容氣定神閑地喝茶,有那位神醫在,她一定會沒事的。


    “可是,汪側妃,這玉簪可是太子殿下賜下的,如何能扳倒徐清瀾呢?”


    陳茵茵恨,那個賤人一定是早就知道有今日,所以特意蠱惑太子,讓太子殿下賜下這些玉簪。


    而徐清瀾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陳茵茵沒再說話,和汪念容一起等著那大夫來。


    過了許久,銀心領著一位黑袍老者進了屋,那老者須發半白,一襲黑袍襯得整個人幹枯瘦弱,陳茵茵從未見過,但從那雙眼睛看來,她能斷定麵前人不好惹。


    下意識地避開了與他的對視。


    汪念容對他態度恭敬:“神醫,還請您看看我們這些簪子,可有什麽毒?”


    老者一言不發,接過簪子細細觀察,又給二人把了脈。


    “二位側妃的確中了毒,可這簪子沒毒。”


    沒毒?


    汪念容急忙道:“可是神醫,這簪子就是之前那塊玉石所製,怎麽可能沒毒?”


    老者麵露鄙夷地睇了汪念容一眼:“按你們的脈象來看,的確是中毒,且似乎已經接觸那玉石有一段日子了,可這簪子卻是沒毒的。”


    難道……


    汪念容細細思索,試探性地問道:“神醫,難道這簪子被人換了?”


    細細想來,也隻有這一個可能了。


    徐清瀾什麽時候動的手腳?


    汪念容忽然後背發麻,難道徐清瀾早就料到了這一步嗎?


    “神醫,我們二人可還有救?”


    陳茵茵亦是期待地看著他。


    老者點了點頭,“自然有救,整個大雍,除了我,沒人能解這毒。”


    可給徐清瀾解毒的又是誰呢?汪念容熟知他的本事,也知道他的脾氣,不敢多問。


    “五萬兩一顆解毒藥。”


    陳茵茵一口茶水猛地嗆住,“咳咳!你說多少?五萬兩?你怎麽……”


    汪念容急忙捂著她的嘴:“好,勞煩神醫盡快製作解藥,本宮一定湊齊銀子。”


    老者點頭,未多說什麽,隻是看了一眼汪念容。


    確認老者走遠後,汪念容卸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陳茵茵不滿,指責起來:“你蠢嗎?五萬兩一顆解毒藥,也太貴了,難不成整個天底下就他一人能配出解藥?”


    “沒錯,隻有他能配解藥!”


    陳茵茵顯然不信:“那徐清瀾又是怎麽解的毒?”


    汪念容回答不上來,隻警告她:“本宮勸你最好湊齊銀子,若是少了銀子拿不到解藥,你就等死吧!”


    她的語氣認真,麵上帶著嚴肅,陳茵茵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隻是這五萬兩銀子……


    “汪念容,你最好別騙本宮!”


    情緒一激動,陳茵茵感覺整個人更暈了,胸中的翻騰讓她整個人快要失去意識,咬咬牙道:“本宮這就回去準備銀子,紫珠,我們走!”


    待她們主仆走遠,銀心心疼地扶起汪念容:“側妃,您何必將這事告訴陳側妃呢,費力不討好。”


    “不,本宮不是討好她,本宮是在討好神醫,給他拉個客罷了,更何況以後對付徐清瀾,還少不得需要陳茵茵。”


    她不做無本買賣。


    隻要有利可圖,皆可結為盟友。


    她按著發疼的眉心,心中祈禱神醫快些做好解藥。


    不過,徐清瀾到底是怎麽換了那簪子的?


    蒼蘭榭。


    深藏一切功與名的微生無燼正拿著徐清瀾的話本子翻看。


    “瀾兒平日裏喜歡看這樣的?”


    徐清瀾快步走到他跟前,一把奪過話本子:“隻是偶爾打發一下時間罷了。”


    他嘴角輕揚,瀾兒比剛來時的死氣沉沉變了不少,也漸漸喜歡起這些小姑娘的東西。


    “為何要把簪子換回來呢?讓她們一直戴著不好嗎?”


    徐清瀾淡淡開口:“本就沒指望用這個法子讓她們死,更何況汪念容謹慎,早晚會發現不對,到時候反倒成了我謀害太子姬妾的罪證。”


    她們是該死,可是這個法子不穩妥,更何況若是此時就讓她們死去,不僅太便宜她們,反而給她們留下清白名聲。


    汪念容和陳茵茵做了那麽多壞事,不能讓她們頂著清白名聲去死。


    “徐姐姐,不好了!”


    白芷急匆匆地跑進去,發現微生無燼也在,似乎還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著她。


    她硬著頭皮行了個禮,不動聲色地挪到徐清瀾身邊。


    “徐姐姐,趙元打暈了茹兒妹妹,拿了金銀首飾去找醒黛了,魚兒上鉤,我們要不要收網?”


    徐清瀾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緩緩開口:“要,不僅要收網,我還要好好教訓一頓趙元!”


    “瀾兒,要不要我幫忙?”


    徐清瀾看到微生無燼眼裏期待和躍躍欲試的光芒,朝他點頭:“正好需要殿下幫忙呢,殿下,你派商九和商七出城一趟,去把趙元的姨母和他妹妹抓來。”


    妹妹?


    “我猜,那女人根本不是他的妹妹!”


    白芷啞然:“不是他的妹妹?那會是誰?”


    微生無燼已經明白了徐清瀾懷疑的用意,那女子恐怕不是趙元的妹妹,而是他養在外麵見不得光的情妹妹。


    此時,醉安居。


    醒黛與趙元對麵而坐。


    “你真的決定要去祁國?”


    趙元肯定地回她:“當然,郡主,其實在下已經心儀你許久,隻是一直不敢表明心意,眼下你要回祁國,我……我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所以今日約了郡主來,就是為了坦白的。”


    醒黛假裝被感動得一塌糊塗:“真的嗎?趙公子……”


    趙元沒聽清她說的什麽,腦袋一沉,栽倒在桌上。


    醒黛起身踢了他兩腳,魚兒上鉤了,接下來就是漁夫的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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