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妖精女王的宣戰,德嘉溟迅速的吟唱起簡短的咒語:“天地間的水之靈,請賜給我力量冰盾結界!”於是在眾人身旁形成了一個晶瑩而堅固的水晶結界,使迷幻妖精們隨之射來的箭矢再一次被紛紛反彈回去。


    妖精女王冷笑起來:“你太小瞧我們了,你以為我們隻有這些本領嗎?我今天要讓你們知道在綠蘿蔓森林誰才是真正的強者!”她的手中出現了一支巨大的綠蘿蔓攀緣形成的手杖,妖精女王將手杖高高舉起,口中用奇怪的聲調發出尖利的呼嘯聲。


    這呼嘯聲使在結界裏已經心驚膽戰的塞加喀子爵等人覺得似乎是有人用刀在刺自己的耳膜,不由一個個麵如死灰,反而新月和羿風還能勉強堅持住。


    可是在尖嘯聲過後,遍布森林的那些綠蘿蔓忽然象活過來一般,滕條伸展著、卷曲著,紛紛向水晶結界襲擊而來,很快將結界完全圍住,象巨大的手臂一次次重重擊打在結界上,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當大家正在慶幸結界很牢固時,異變突起,無數枝滕蔓從地底伸出來,很快將所有的人死死纏住,無法掙脫。吉米和隨從們不由都發出痛苦的慘叫聲,每個人都抽出身上的武器拚命向周圍的綠蘿蔓砍去,可是綠蘿蔓在濺出碧綠色的汁液後,更緊的纏住他們,使他們感覺滿身刺痛,內心充滿了絕望和恐懼,隻有更用力的揮動手中的武器,想擺脫這些可怕的死亡植物。


    就在一片混亂中,傳來了德嘉溟焦急的呼喚聲:“大家鎮靜點,這隻是幻覺,你們現在是在自相殘殺,敵人根本沒有攻進來。”可是眾人卻被恐懼控製,不敢相信這麽可怕的場景是自己的幻覺,都不敢停手。德嘉溟隻好繼續喊道:“大家快住手!這一切隻是幻覺,你們閉上眼睛不要看周圍,就不會被迷惑了。”


    這時大家才半信半疑的閉上眼睛,忽然發現剛才感覺緊緊纏住自己的滕蔓都不見了,但是身上都傳來了不同程度的刺痛感,伸出手摸去,粘粘的溫溫的,顯然是剛才那一陣胡亂揮舞武器,自己人砍傷了自己人。新月和羿風有德嘉溟護著,倒沒有受傷,塞加喀子爵卻被不知哪個隨從砍傷了手臂,這一下他們摸索著彼此靠在一起,卻再也不敢睜開眼睛了。


    德嘉溟誠懇的對懸浮在半空,表情陰晴不定的妖精女王說道:“女王陛下,我希望我們之間的誤會能夠其他的方式來解決,我相信武力並不是唯一的方法,請讓我們好好談談吧!”


    妖精女王抬手攔住要衝上去的多多希茜,冷笑起來:“德嘉溟法師,你以為你的魔法能量能堅持多久?你的冰盾結界能夠保護他們多久?既然你要和我迷幻妖精一族開戰,那就看我們誰能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說完以後妖精女王和所有的迷幻妖精們的身形開始變得模糊,然後就一起消失在空氣中。


    新月四顧周圍,好奇的說:“咦,她們怎麽不見了,這是什麽魔法?”


    德嘉溟緩緩搖搖頭:“這並不是魔法,是精神力的作用,她們就在我們周圍,但是我們看不到她們。”他苦笑起來:“不過迷幻妖精女王說得很對,我們是不可能永遠躲在結界裏的,雖然我的魔法能量可以堅持很久,但是我們必須在天黑之前離開綠蘿蔓森林。等太陽下山以後,迷幻妖精的能量將比現在更強大,那時侯我的結界根本阻擋不了她們的攻擊。”


    聽到這裏,吉米的聲音顫抖的說:“可是如果我們離開結界一定會被殺死的,冒險者日誌上說迷幻妖精是最容易記仇的生物了,她們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德嘉溟皺著眉頭解釋著:


    “其實你們並不了解綠蘿蔓森林的迷幻妖精,其實她們和精靈一族都是很善良的種族,隻是因為和人類的接觸太少,彼此都有很大的成見。而且以前的貴族皇室為了顯示自己的尊貴,常常喜歡用迷幻妖精作為寵物或收藏品,使迷幻妖精對人類懷有敵意和戒備之心。我在幾年前曾經來過這裏,和這一任的女王打過交道,她是曆代妖精女王裏對人類最友善和寬容的了,不然當時我也沒那麽容易全身而退。”


    他歎了一口氣,看看躲在新月懷裏無辜的眨動著大眼睛的阿布,無奈的說:“我想這一次是阿布偷吃了對她們很重要的聖果,讓她們很生氣,而新月拒絕交出阿布接受懲罰,使妖精女王的尊嚴和威信受到了傷害,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吉米的眼睛一亮,急切的問道:“法師,那麽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交出這個小毛球,妖精女王和迷幻妖精們就會放我們離開綠蘿蔓森林啦?”


    德嘉溟點點頭:“應該是這樣。當年虎光大師和精靈族簽定了協議,精靈族擁有綠蘿蔓森林的居住權,而人類可以自由通過,但是因為那時迷幻妖精和人類的關係很惡劣,喜歡捉弄路過的行人,精靈族就和迷幻妖精達成了協議,人類隻能在白天通過森林,而且不能傷害森林裏的生物,可是妖精也不能隨便攻擊人類,所以剛才妖精女王一直在阻止迷幻妖精們的進攻。”


    吉米立即轉過頭,半跪在地上對新月哀求道:“我尊敬的新月小姐,您看我們現在已經無路可逃了,如果不把那個闖禍的幻***出去,那些小妖精一定會把我們射成馬蜂窩的。反正您也沒有和那個毛球簽定什麽契約,就把它交給迷幻妖精吧。如果塞加喀子爵有什麽意外,領主大人不會放過我們的,就連我們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的。等我們逃離了這裏,我們子爵大人一定會送許多寵物給小姐你的”


    新月摟著仿佛聽懂了什麽,嚇得發抖的阿布,氣憤的叫著:“你說的是什麽話?我都講過了,阿布不是我的寵物,是我的朋友,難道你要我背棄我的朋友?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把它交給任何人的!如果你們怕了,盡管離開好了,反正迷幻妖精要對付的是我和阿布,你們離開了就沒有危險了。”


    看著氣得滿臉通紅的新月,塞加喀子爵邁前一步,有些口吃的說:“新月小姐,你不要生氣,雖然我沒有什麽本領,但是我絕不會丟下你的。我想我的隨從,應該能幫上一些忙的。”


    新月撅著嘴,並不理塞加喀子爵和在一旁窘迫的吉米,德嘉溟在聽新月說了這樣一番話後,不由用驚奇而讚賞的目光注視著這個他本以為隻是靚麗任性的美豔佳人,對大家安慰道:“其實沒有那麽糟,隻要我們能在太陽下山以前離開綠蘿蔓森林,迷幻妖精是不會追出去的。”


    他默念咒語,收回了冰盾結界,從懷裏抽出一把小刀,在遍布林間的藤蔓裏選擇了一棵深綠色有些幹褐的老藤蔓,用力砍去,並且解釋道:“在綠蘿蔓森林裏,不能傷害那些向上攀爬的綠蘿蔓,據說它們是有意識的生命體。”


    連砍幾刀以後,他滿意地拎著那一長段藤蔓,對滿臉不解的眾人笑著說:“我們現在必須同心協力,才能離開這裏,雖然我們看不到迷幻妖精,但是她們隨時會出現,所以我們絕不能分開。現在我們大家排成一隊,拉著這截藤蔓,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放手。來,新月,你和羿風排在我的身後,我會保護你們的。”


    這時大家都明白離這個深藏不露的魔法師越近的人越安全,不過人家從一開始就是護送新月他們來的,當然不好說什麽,而在羿風身後的隻能是塞加喀子爵,吉米依仗自己是子爵的貼身隨從緊緊跟在子爵身後,接下來的位置就被幾個隨從爭先恐後的搶了半天。


    走在忽然變得寂靜的森林裏,羿風四處張望著,奇怪的問:“怎麽找不到剛才的路了?我們的馬呢?”


    德嘉溟一邊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著行走,一邊回答道:“迷幻妖精已經在森林裏使用了精神幻術,我們是找不到正路了,隻能慢慢摸出去了。她們不會傷害馬匹的,隻希望馬不會迷路就好了,不過我的寶馬一定可以自己回家的。”


    看到魔法師提到他的那匹癩皮馬時得意揚揚的樣子,大家都忍竣不住偷笑起來。不過大家也知道,在這個叢林裏,現在到處都可能是危機,都把各自的武器緊緊攥在手中,以隨時應對發生的變故。


    德嘉溟一麵行走,一麵告訴大家他“作為一個了不起的魔法師和超級傭兵”有多少野外生存經驗,所以會看太陽、星星和許多東西辨認方向,因此一定能把大家平安地帶出這個森林。


    看他信心十足的樣子,大家心裏似乎也鎮定多了,雖然知道他主要是為了寬慰大家,可是寧可相信他的自吹自擂,也不敢想前麵可能有的危險。


    走了很久,大家都很累了,可是就連新月都沒有提出休息的要求,雖然一路上沒有受到妖精們的攻擊,但是大家緊繃的精神卻更充滿憂慮,不知敵人在前方設下什麽樣的陷阱等著自己。


    就在大家累得筋疲力盡的時候,忽然從密集的林間射來無數如同巨蟒一般的綠蘿蔓,它們仿佛有生命一般向眾人發起了進攻。


    德嘉溟連忙在手中幻化出無數四射而去的冰矢,將那些綠蘿蔓死死釘在樹上、地上,而塞加喀子爵和隨從們也拚命揮動武器,將襲擊來的藤蔓砍斷,綠色的汁液如同人類的鮮血噴濺在眾人的身上,可是綠蘿蔓卻毫無停止的意思,不斷從密林深處射來。


    新月和羿風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隻好躲在德嘉溟的身後,偷偷探頭觀望戰局。吉米顯然是被嚇到了,踉踉蹌蹌的越過塞加喀子爵,也向魔法師的背後躲來。


    新月和羿風雖然都不大喜歡這個膽小鬼,但也不想看到他受傷,就讓出一個位置給他。吉米討好的對他們笑笑,躲在他倆中間,縮成一團。


    此時德嘉溟不停地將襲擊來的綠蘿蔓釘住或凍結,心中卻充滿了不安的預感,以他和迷幻妖精們交過手的經驗看來,這些綠蘿蔓的攻擊實在微不足道。相信妖精女王應該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會用這樣簡單的手段來對付自己,可是他卻看不出,妖精們此時的用意何在。但在他心裏,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他不由緊張的四處打量著。


    忽然,他回頭看到吉米正對他露出詭異的笑容,他一怔,心裏象有一道閃電,立即明白了迷幻妖精的用心。可是一切已經太晚了,吉米猛的將手裏的短刀橫在新月的脖頸上,把新月拖在自己的懷裏,陰冷的笑起來。


    塞加喀子爵怒喝道:“吉米,你瘋了嗎?快放了新月小姐,不然我絕饒不了你!”


    隨著新月被吉米脅持著,綠蘿蔓的攻擊也停了下來。


    德嘉溟懊惱的說:


    “子爵,沒有用的,吉米現在已經被迷幻妖精控製住了。迷幻妖精能控製人的意識,所以她們一直在等我們疲憊的時候,挑了我們中意誌最薄弱的人下手,都怪我太疏忽了。”


    其實也不能怪德嘉溟大意,因為他的意誌很堅強,迷幻妖精出來也沒想過要控製他,所以他壓根沒想到她們會用這一招。而且迷幻妖精的精神力要控製人類也不容易,所以才會等他們筋疲力竭的時候動手。


    這時吉米嫵媚的笑起來,這麽可愛的笑容出現在一個醜陋灰暗的麵孔上的效果實在有些駭人,他得意的說:“怎麽樣?你們還是鬥不過我們吧?現在你們輸了,看我們怎樣收拾你們?”說完咯咯的笑起來。


    德嘉溟的腦子緊張的轉動著,可是現在新月在迷幻妖精的手裏,自己如果輕舉妄動,新月一定會受傷,但是如果就此認輸,又怕迷幻妖精也不會放過大家。


    阿布本來一直蜷縮在新月懷裏,這時忽然爬上新月的肩頭,照著吉米拿刀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控製住吉米的妖精一時不防,下意識的大叫起來,新月趁機甩開他,抱著阿布向前跑去。妖精反應得也快,連忙伸出手來抓新月,並揮動短刀向新月後背紮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德嘉溟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離新月最近的羿風已經擋在新月身前,用手臂擋住了短刀,鮮血瞬間噴射而出。吉米楞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有人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別人。德嘉溟趁吉米一愣神的功夫,幻化出一記冰錘重重擊在吉米的胸口。


    吉米被擊得向後跌倒,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從他的身體裏脫離出來,果然是一隻迷幻妖精,她慌張的想飛走,可是剛才的重擊打斷了她一側的翅膀,她歪歪斜斜的摔倒在地上,從撕裂的肩頭滲出碧綠的血液。


    羿風用沒受傷的手緊緊捂住傷口,可是鮮血還是汩汩的從指縫裏流了出來,他的臉色煞白,卻強忍著對撲上來的新月笑了笑。


    新月滿臉是淚,看看羿風滿手臂的鮮血,又看看躺在地上還一臉倔強的迷幻妖精,忽然用手沾起羿風的鮮血,蹲在妖精身邊,又沾了些妖精碧綠的血滴,在迷幻妖精的額頭劃了一個奇怪的符號,嘴裏發出清朗的吟唱:


    “我以自然女神的名義宣布,血與血溶集,生命是屬於你的,命運也是屬於你的,沒有人能忘記今天的約定,沒有人能改變神的召喚!”


    在眾人瞠目結舌中,兩種不同顏色的血液劃成的符號發出絢目的光澤,然後慢慢消失了,仿佛是滲進了那迷幻妖精的額頭。


    大家都吃驚的想:這是古老的生死契約的咒語,怎麽會對迷幻妖精產生效果?而這個小女孩怎麽能使用自然女神的古老咒語?


    而羿風此時已經忘記了傷口的疼痛,他在那妖精驚愕的臉上,尋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雖然對人類而言,迷幻妖精的樣子差不多,可是他卻敢斷定,這個剛剛和自己簽定了生死契約的迷幻妖精,就是那個容易衝動的多多希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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