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神秘空間裏充滿詭異的氣息,一陣陣沙沙的腳步聲似乎從很遠處傳過來,可是發出聲音的人卻明明是羿風他們自己。在這裏的時間久一些,他們注意到從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竟然很難說清到底是來自哪個方向,因為他們仿佛置身於深穀之中,到處都有回音傳來。


    饕餮並沒有注意到主人的疑慮,它興高采烈的扭曲著蛇行向前,仿佛回到自己家一般的自在。雖然羿風和新月都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同意了暗夜的建議,不過當饕餮仔細嗅過那塊殼以後,立即表現出來的那種躊躇滿誌的姿態,卻多多少少增加了他們的一點信心。


    可是跟在饕餮的身後又向前走了很久,還是沒有發現什麽,新月忍不住急躁起來:“饕餮到底明不明白我們要它幹什麽?再往前走可就離開德嘉溟所說的安全範圍了。”


    暗夜對於新月的種種抱怨,從來都是不予理會的,羿風隻好擔當起安撫新月的職責:“反正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就當是熟悉環境好了。”


    新月嘴裏嘟囔著,一臉的委屈,自從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不知為什麽她總感覺著全身不舒服,自從知道自己不能使用魔法以後,心裏更是毛毛的,如果不是害怕自己跑回去會被不良魔導師嘲笑,她真想立刻離開這裏。好在把阿布從空間袋裏放出來以後,從阿布的身上隱隱的傳來一陣陣溫暖的氣息,才讓她覺得好受一些,不然她還會象樹袋熊一樣掛在羿風的身上。


    正在前行的饕餮忽然停了下來,它昂起小小的蛇頭,警惕的四下張望著,鼻翼居然象狗似的抽搐著,仿佛在嗅周圍的味道。


    看到饕餮的動作,暗夜立刻警覺起來,他從背後抽出德嘉溟送給他的那把魔鬼刀,斜握在手裏,整個身體如同伺機待發的獵豹。


    看到暗夜如此小心翼翼的樣子,羿風也不敢掉以輕心,他從懷裏掏出洪荒,開始聚集身邊的暗黑能量。


    妖眼一直趴在羿風的肩頭像是來觀光旅行似的,這時候也顯得很興奮,身上的絨毛微微的聳立著。它急躁不安的在羿風肩上盤桓,忽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弓身體,彈跳著向饕餮所在的地方撲了過去,在新月的驚叫聲中,妖眼的身體兩側竟然伸展出兩片薄薄的肉膜,使它能夠如滑翔般安全落地。


    妖眼的意外表現,雖然讓大家吃了一驚,但是現在實在不是研究妖眼肉翼的最佳時機,所以大家的目光很快就轉移回周圍的地麵上,想尋找出讓饕餮如此凝重的原因。可是在這個奇怪的空間裏,除了那些褐色的植被,凹凸不平的地麵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石塊,一時也無法判斷危險來自何方。


    妖眼和饕餮匯合以後,很有默契的同時向前方撲去,在一堆亂石旁停下來,各自守在一側,擺出了它們平時的戰鬥架勢。妖眼身上的絨毛直立,顯得身形大了許多,而那些色彩斑斕的眼睛圖案似乎變得活了起來,散發著妖異的氣息。饕餮也直立起欣長的身軀,口中噴出帶有侵蝕性的黑霧,身上的細小鱗甲豎立,噝噝的吐著芯子。


    在眾人仔細想探尋石堆的秘密的時候,一塊石頭慢慢的移動起來,從亂石堆裏爬了出來。這是一個奇怪的生物,就像一塊石頭長了許多細長的腳爪,還有兩根如同蝸牛一樣長著眼睛的觸角在頭頂擺來擺去。


    “這是什麽東西?”新月好奇的伸長脖子。


    “石甲。”暗夜難得開口,但是口吻卻很冷漠。


    “什麽?可是它一點也不像烏龜啊。”新月難以置信的瞪著那又像螃蟹又像蜘蛛就是不像烏龜的石頭。


    終於找到了目標,饕餮和妖眼顯得興奮極了,由於這一次是孵化以來它們首次正式作戰,兩隻幻獸都顯得迫不及待,妖眼搶先從嘴裏射出一股白絲將石甲緊緊的包裹了起來,隻露出那兩隻細長觸角上的黑眼睛。


    看到如此輕而易舉的製服了石甲,新月高興的拍手笑起來。


    石甲的眼睛迅速的掃視著身邊發生的一切,忽然它的那些腳爪伸展開來,竟然切斷了妖眼的白絲,迅速的掙脫了出來。對於這其貌不揚的石甲能夠這樣輕易的應對妖眼的拿手伎倆,羿風不得不對它刮目相看。


    看到自己的白絲未能困住敵人,妖眼暴怒起來,一道道白色光束從天而降,擊中了石甲背部的石塊,隻見碎石四濺,石甲糊在背上的石塊被擊得粉碎,可是那和羿風手中殼一模一樣的硬殼卻連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妖眼的攻擊顯然激怒了石甲,它身體前半部分的腳爪豎立了起來,在魔法燈的照射下竟閃著利刃般的光澤。


    饕餮早就等的不耐煩了,這時候朝著石甲就撲了上去,一連噴出三團黑霧,呈品字型向石甲攻去。


    從發現石甲,到兩隻幻獸主動開始進攻,羿風和暗夜都很冷靜在一旁觀看,因為發現石甲雖然有極鋒利的腳爪,但是移動速度卻很緩慢,並不能給對手造成很大威脅,隻是因為背殼堅硬,一時之間妖眼和饕餮想要取勝也有一定困難,所以他們希望在這場戰鬥裏發現石甲的弱點,加以利用。


    隻有新月顯得異常興奮,大概是被困在這個陰冷的空間使她覺得乏味,這時更是起勁的為饕餮妖眼加油。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一直移動緩慢的石甲忽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衝向了呐喊助威的新月,而饕餮的三團黑霧在它身後的地麵上無聲無息的侵蝕出品字型的大洞,羿風看到那個笨拙的石甲忽然如此迅速的動作,甚至來不及提醒新月小心。


    而對於新月這更像是一場噩夢,轉瞬之間,還在幾米之外的石甲已高高躍起撲向她的頭部,如此接近的距離,使新月清晰的看清石甲的本來麵目,使她不寒而栗的不是那些閃著寒光的尖利腳爪,而是正麵向她的石甲的肚腹上,那一道道皺褶都外翻著,如同許多粉紅色的唇瓣,裏麵露出鋸齒般密密麻麻的白色尖牙,滴淌著散發腥臭味道的口涎。


    新月那充滿驚駭的眼睛和神情,以及她發自肺腑的慘叫聲,使剛剛反應過來的羿風心如同沉入冰底,因為他已經發現在一旁的暗夜根本來不及解救新月,而自己離得更遠。


    這一瞬間,羿風的腦海裏忽然閃過前世最後的記憶裏,在外太空裏新月用鮮血綻放的那簇花朵,閃過新月那最後的笑容,他的心像是要被撕裂一般,不由發出了痛苦的嚎叫。不過他由於悲痛發出的吼叫卻被新月因為驚恐發出的尖叫完全掩蓋住,在羿風的麵前,另外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石甲閃電般迅猛的身影像受到了什麽無形的強大阻力,被反彈回來重重的跌在地上,由於背著地,石甲那醜陋猙獰的腹部麵容暴露在眾人麵前,羿風才明白為什麽新月會發出那樣聲嘶力竭的慘叫聲。


    石甲的腹部正是它最脆弱的部位,這時它感覺到了危險,拚命的劃動那數十隻長腳,想要翻過身來,可是一把暗黑色的大刀無聲無息的直刺入了它的身體,暗夜緊握並轉動著刀柄,使整個刀尖在石甲的肚腹裏留下了一個碗大的創傷。石甲拚命的劃動它尖利的腳爪,似乎想把魔鬼刀從身體裏拔出來,它徒勞的掙紮和魔鬼刀發出金屬般的撞擊聲。


    由於一時大意險些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劇,暗夜再也不敢掉以輕心,用大刀將石甲牢牢的釘死在地麵上。


    石甲用仇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暗夜,身體裏湧出一股股鐵鏽色的膿血,緊緊抓住魔鬼刀的腳爪開始變得僵硬起來,長著眼睛的觸角也委頓在地上,直到這時暗夜才從它的身體裏抽出長刀,厭惡的看著刀尖上滴下的膿血。


    這時新月仿佛才清醒過來,她緊緊抱著阿布,身體像是樹葉一樣瑟瑟發抖,心有餘悸的看著石甲那醜陋的屍體,羿風的心卻像是忽然從深穀中提起般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終於從之前的驚懼中清醒過來的新月忽然大叫起來:“糟了,德嘉溟說要收集石甲的殼,暗夜你怎麽把它的殼都砍壞了。”


    對於新月死裏逃生後的第一個反應,羿風是哭笑不得:“剛才那種情況你還管什麽殼啊,再說,石甲的殼那麽硬,還不一定會裂呢。”


    新月這時已不再那樣害怕,她用腳尖把石甲翻了過來,果真在殼上發現一個小小的裂紋,新月露出遺憾的表情:“我早料到會是這種結局,暗夜的魔鬼刀可是高階魔族的寶刀呢,對付這種怪獸還不是易如反掌?暗夜,再遇到石甲你不能出手了,要不然一個完整的殼也別想收集到。”


    多多西茜從羿風懷裏探出腦袋,做了一個鬼臉:“反正魔導師又沒有說一定要完整的殼,隻要湊夠二十個就行了。而且這種怪物好恐怖啊,難道你想讓它們咬掉你的腦袋?”


    不屑於和新月爭辯,暗夜隻管開始解剖起地上的石甲來,羿風知道他是想了解石甲的身體結構以及弱點,也蹲下來仔細研究起來,隻有新月覺得惡心,躲在遠處,卻還伸長脖子張望著。


    石甲的背殼雖然很像烏龜的殼,但是身體卻和烏龜一點也不像,在身體兩側竟然有十二對腳爪,而且如同精鐵般堅硬鋒利,雖然藏在肚腹之下的麵部相對要柔軟許多,不過那數以千計的碎牙卻非常可怕,可以輕而易舉的咬動石塊和金屬。由於它的腳爪非常發達,所以同它笨重的外表不同,石甲的攻擊可以異常迅速,如果被它緩慢的動作迷惑,很容易被它攻個措手不及。


    不過既然發現了石甲的致命弱點,以後的問題就是尋找足夠數量的石甲來完成試練了。雖然石甲喜歡用石塊偽裝自己,一般人想在這遍地的碎石裏尋找它很不容易,可是有饕餮幫忙,這對於他們也不再是個難題。


    看到新月把殼放進她的空間袋,羿風忽然想起來:“對了,剛才石甲攻擊你的時候,你是用什麽方法把它擋開的?”


    新月茫然不解的問:“不是你們幫我擋開的嗎?在這裏我沒有辦法使用魔法啊。”


    羿風望向暗夜,半精靈輕輕搖搖頭,表示剛才的事和他沒有關係。


    “難道是有人在幫我們嗎?”新月狐疑的望望四周,忽然露出明的表情:“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德嘉溟不放心我們,所以跟來了。”她雙手合攏放在嘴邊,大聲叫喊起來:“魔導師大人,快出來吧,我看見你了。”


    多多西茜嘻嘻的笑著:“新月,別叫了,德嘉溟哪裏有跟來?剛才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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