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這些東西給你放這了。”


    彰宇把一箱藥品放在桌子上,擦了擦汗。


    “哦,好。”陸醫生在藥房另一邊整理藥品,走來他這邊,準備把這箱放到櫃子最上麵去。


    “我來吧,你抬那邊!”


    彰宇說著,跟陸醫生一起把箱子舉了起來,放到了櫃子最上麵。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鬆了口氣,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


    陸醫生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


    “你接下來要去田裏嗎?先喝口水再走吧!”


    陸醫生說著,去給他倒了杯水。


    “不不不不,我不喝了,這就走,這就走。”


    彰宇看到水杯有些驚慌,連連擺手,一邊後退。


    -


    “陸醫生!”


    這時重華走進了村醫室,一下撲到陸醫生懷裏。


    陸醫生摸摸她的頭,微笑著說:“重華,今天不忙嗎,來看我們了?”


    “嗯,陸醫生,彰老師,你們在這裏呆的還習慣嗎?還有我想跟你說說昨天的事情……”


    重華轉頭看向彰宇,卻看到他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奇怪的問:


    “……誒?彰老師?你怎麽了?”


    彰宇感覺有些頭暈,他摸了摸頭,搖搖頭,硬擠出一個微笑,說:


    “我沒事,可能這幾天在田裏幹活,總彎腰,腦袋有點缺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說著,他走了幾步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陸醫生看著他的樣子,快步走上去,摸了摸他的額頭。


    重華看到他的動作,心裏一緊。


    不會是……


    發燒吧?


    然而陸醫生也想到了重華的擔憂,他摸了彰宇的額頭後,鬆了口氣,衝重華搖了搖頭。


    不是發燒就好。


    重華也鬆了口氣,她走到彰宇麵前,看著他疲憊的臉和一頭冷汗,又看向陸醫生。


    兩人對視了一下,果然還是覺得不對勁。


    -


    “彰宇,你看著我,你現在有什麽感覺?”陸醫生蹲下,在他眼前豎起了一根手指:


    “這是幾?”


    彰宇扯出一個苦笑:


    “陸一,我隻是不舒服,我沒傻……”


    “我給你弄點糖水吧,可能是低血糖。”陸醫生說著,往旁邊的水杯裏加了點白糖,攪了攪,遞給彰宇。


    “不不不,我不喝水!”


    彰宇連忙擺手,看到水杯好像看到鬼一樣。


    陸醫生皺了皺眉,看著彰宇幹裂的嘴唇,沉聲問:


    “你已經幾天沒喝水了?”


    彰宇突然被這麽問,愣了一下,回憶了一下:


    “好像……前天還喝了水……吧?我不記得了。”


    “你傻嗎,人3天不喝水會死的,再忙也要喝水!”陸醫生嚴厲的說。


    “你……當著學生的麵,也不給我留點麵子……”


    彰宇尷尬的看了看重華,不好意思的說著,給了陸醫生一個埋怨的眼神。


    “把這杯水喝了!”陸醫生舉著水杯就要遞給彰宇。


    彰宇臉上的汗已經順著兩鬢流了下來,他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看著眼前的水杯,又膽怯的看了看舉著水杯的陸醫生。


    “我……我不想喝……行嗎?”


    彰宇結結巴巴的說著,不時看著陸醫生的臉色。


    果然,陸醫生皺起了眉頭:


    “為什麽?”


    “不知道……我就是……感覺有點頭暈……”


    彰宇說著,突然感覺有些暈眩,整個人失去了平衡感,頭重的就要向旁邊一頭栽過去!


    重華眼疾手快的兩步跑過去,伸手托住了他的頭!


    -


    這時,彰宇突然雙眼發紅,嘶吼了一聲,張嘴就往重華的胳膊上咬去!!


    “啊!!”


    重華驚叫一聲,躲避不及,被他一口咬在纏繞了層層白色繃帶的右胳膊上!


    還好有著層層繃帶的阻礙,這一口並沒有把她的胳膊咬出血,重華使勁扯回胳膊,白色繃帶的尾巴被彰宇咬在嘴裏,他死命一扯,把重華胳膊上的繃帶大力扯了下來!


    “彰宇?!你瘋了嗎??”陸醫生見狀連忙過來,幫忙把重華胳膊上的繃帶解開,護著她連連後退幾步,驚恐的看著椅子上的男人。


    “呼……呼……嗚嗚嗚……”


    彰宇雙眼通紅,呲著牙,凶狠的看著他們,然而他身體虛弱,並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隻是咬著白色繃帶,牙齒和繃帶咬的咯吱咯吱響。


    這邊,重華的右胳膊上白色繃帶被扯開,露出一個青森森的牙印子,每一顆牙齒都清晰可見。


    “流血了沒,重華?!”陸醫生連忙查看她的胳膊。


    “沒,沒有,彰老師這是怎麽了?”重華顧不上被咬了一口的胳膊,震驚的問。


    “怕水,狂躁,咬人……”陸醫生說著他的症狀,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中浮現。


    “不可能吧……怎麽……怎麽會在這時……”陸醫生吃驚的扶著重華站起來,一臉悲痛的看著椅子上的彰宇:


    “難道是……狂犬病?!”


    -


    “陸醫生,繩子!”重華反應很快,連忙去雜物箱裏取來了長長的繩子,兩人合力,把發瘋的彰宇牢牢的綁在了椅子上。


    終於把他綁好以後,兩人又驚又累,氣喘籲籲的站在他前麵幾步遠的地方,震驚的看著他。


    彰宇被繩子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他的雙眼透露出瘋狂,還在齜牙咧嘴;


    麵對他往日的夥伴,卻仿佛完全不認識了一樣,對他們怒目而視,仿佛要把他倆撕碎。


    “嗚嗚……吼……”


    他的嘴裏發出野獸示威一般的低吼聲,整個人肌肉緊繃,呼吸急促。


    重華看著眼前的彰宇,本來以為他會變成動物,但是現在他雖然在發瘋,卻還是人類的樣子,心中升騰出一絲希望。


    她期盼的看向陸醫生:


    “陸醫生,他沒有變成動物,隻是得了病,這個病能治好的對嗎?!”


    陸醫生張了張嘴,愣住了。


    半晌,他才絕望的說:


    “狂犬病,一旦發作,致死率……是100%。”


    重華剛升起的希望被澆了一盆冷水撲滅,她不敢相信的看著被綁在椅子上的彰宇,絕望的重複道:


    “致死率100%?!現在醫學這麽發達,狂犬病居然……居然沒有救嗎?!”


    陸醫生悲痛的點點頭,他向前走了一步……


    “噗通”一聲跪在了被綁在椅子上的彰宇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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