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謹害怕薑雪身體吃不消,一路上走的不快不慢,但是薑雪心裏很著急,直接棄了馬車,騎著馬趕路。


    趕了三天三夜不停歇才趕到安州,此時已經天色暗已,幾人隨即找了一家客棧借宿,在樓下吃東西的時候。


    聽見旁邊桌上三人閑談。


    “哎,對了,我聽說太後怕是不行了。”一旁的人開口小聲對著其他兩人說道。


    那兩人有一人開口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有個遠房親戚,來安州做生意,我們兩個喝酒的時候他告訴我的,說是太後在民間廣招神醫,說是有嚴重的頭疾,日日做噩夢。”


    “你那親戚還能聽到這麽保密的事,不會是謠傳吧。”


    “不會,京城都傳遍了,還說是因為太後總是把著朝政不放手,遭報應了。”


    “哎,好了,京城的事我們就別議論了,小心掉了腦袋。”其中一人出聲好心提醒道。


    旁邊兩人附和著點了點頭,專心吃起了飯來。


    顧玉看向正在喝茶的裴之謹,好奇的問道:“裴大人,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裴之謹眉眼深邃的看了一眼顧玉,沒有理會。


    薑雪在一旁開口道:“太後獨斷專政,讓權是遲早的事。”


    顧玉眉眼一動,湊向薑雪問道:“聽說你父親被陷害入獄,現在怎麽樣了?”


    薑雪白了一眼顧玉,拿起筷子給自己夾了青菜放在碗裏道:“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哎,這話可說的不對,我和裴大人是兄弟,那你自然就是我嫂子了,做弟弟的關心一下嫂子怎麽了?”


    “滾!”薑雪吐出一個字。


    顧玉識趣的閉上了嘴,而後又看向裴之謹,不等他開口,裴之謹就開口道:“你若是無事出去把馬喂了。”


    “我......”顧玉欲言又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我不說話行了吧。”


    幾人剛安靜下來,小二便從外麵進來朝著薑雪這邊走來,手裏拿著一封信。


    “姑娘,外麵有人讓小的把這封信給你。”


    薑雪看過去,隻見白色信封上拓印著桃花的形狀,眼眸微動,接過信封,遞給小二一些碎銀,便急忙打開信封。


    顧玉好奇的湊了過來,“信上說的什麽?”


    薑雪看完把信給了顧玉,顧玉拿在手上仔細看了起來,而後遞給裴之謹,裴之謹看了一眼,便看向薑雪道:“王子宴一路上搗毀了風雲樓的多個暗樁,怕是風雲樓的人不會放過他。”


    “風雲樓的人知道王子宴就是影堂的大東家嗎?”


    裴之謹搖頭,“之前不知道,不過現在知不知道...無從得知。”


    顧玉一掌拍在桌子上,神情嚴肅的說道:“都怪王子宴這個家夥,依依才會被風雲樓的人帶走。”


    “你什麽意思?”薑雪問道。


    “你不知道?”顧玉挑眉問道。


    裴之謹見狀要阻止顧玉說的時候,顧玉卻直接開口道:“風雲樓的人是想知道影堂的東家是誰,才會抓了依依。”


    薑雪聽後猛的攥緊拳頭,果然風雲樓是為了影堂,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信後,輕聲道:“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裴之謹點了點頭。


    薑雪便上了樓,顧玉看著薑雪的背影被二樓的廊柱遮住,便忙看向裴之謹道:“哎,我怎麽感覺薑雪有什麽事瞞著我們?”


    裴之謹不傻,從徐州出來的路上,他就覺得薑雪有什麽事瞞著他們,尤其是每隔三日雷打不動的那封桃花信件,到底是誰給她傳的信?


    而薑雪又在瞞著什麽?


    裴之謹眼眸閃過一縷擔憂,他害怕薑雪會自己一個人做出什麽事。


    “裴大人?”顧玉看著裴之謹發愣,伸手在眼前晃了晃。


    裴之謹回過神來,看著顧玉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忙一臉嫌棄的推開顧玉的臉,“離我遠點。”


    顧玉還從來沒有被人嫌棄過,拉著凳子一屁股坐在裴之謹麵前,道:“要嫌棄也是我嫌棄你。”而後把裴之謹麵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裴之謹看著顧玉沒皮沒臉的樣子,直接站起身道:“既然你無事做,那便先去京城和文川一塊搜集太後的罪證。”


    “什麽?”顧玉當即站了起來,道:“我不去,我要去找依依。”


    “這是命令!”裴之謹嚴肅的說道。


    “我....”顧玉委屈的說道:“大哥,雖然我是你的手下,但我也是你的兄弟,能不能不去?”


    “服從命令。”裴之謹皺眉道。


    顧玉知道裴之謹開口的事,是絕對不會有轉圜的餘地,隻好連夜趕往京城,路上怨言極大,騎馬路過一片小樹林時,竟氣憤的用內力震倒了好幾棵樹。


    躲在樹上棲息的鳥兒盡數飛了起來。


    鳥兒:“.......”


    京城。


    空曠無人的街道上一陣陣馬蹄聲響起,王子宴騎著馬停在了街頭,月光拉著他的影子特別長。


    王子宴神情嚴肅的吹了口哨,阿灰和阿童便立馬從暗處跑了出來,對騎在馬上的王子宴恭敬的說道:“公子,風雲樓的位置很隱秘,我們還未打探到,不過已經查出來千玉賭坊是風雲樓的一個莊點。”


    “馬上帶人過去,還有...傳出消息,就說影堂的大東家已經來了京城。”


    阿灰眉頭一皺,擔心的說道:“東家,這樣的話您便會有危險。”


    “那依依呢,她就不危險了?”王子宴眼眸裏帶著血絲。


    阿灰當即低下了頭,不敢看王子宴。


    阿童掏出麵具遞給王子宴,道:“公子,戴上麵具吧。”


    “不用。”王子宴拒絕後便緊拉韁繩朝著千玉賭坊奔去。


    阿童拍了下低著頭的阿灰道:“別愣著了,若是心裏有愧疚就盡全力把依依姑娘救出來吧。”


    阿灰點了點頭,隨後和阿童快步往千玉賭坊跑去。


    京城外三裏處的樹林裏,有人影在樹林裏來回穿梭,在月光下,樹上的葉子照在那人身上,斑斑點點,葉子來回晃動,那人影仿若鬼魅一般,時而出現時而消失。


    直到跑到樹林盡頭的懸崖處,借著月光那人的模樣才顯現了出來,一身夜行衣,手上握著刀,蒙著麵,一雙細小的眼眸緊緊盯著懸崖下麵的萬丈深淵。


    而後對著下麵吹了口哨,哨聲回蕩到了懸崖下麵,不久之後,下麵忽然有了動靜,吱吱呀呀的,一個簡易的小房子慢悠悠的被送了上來。


    黑衣人連忙翻身進去,而後那小房子便慢悠悠的往下走去。


    直到沒入懸崖裏麵的深處,豁然出現一座高樓,高樓吊角,層層疊嶂,吊角上掛著銅綠色的鈴鐺,風一吹,那些鈴鐺晃了晃,發出清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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