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


    “……”


    “嗯?”


    黎歡兒回過神來,神情看起來些茫然。


    “想什麽呢?”


    “呃……”


    看向傅修瑾,黎歡兒張了張嘴。


    她想說要些什麽,最後還是又撥了撥碗裏的米粒。


    “哦,沒什麽。”


    “別光扒米飯,吃點火腿。”


    說著,傅修瑾夾了些火腿炒菌菇添進黎歡兒的碗裏。


    “好,謝謝。”


    看向旁邊正大口吃著菜吃得很好的崽崽,黎歡兒對著傅修瑾笑了下也收回思緒好好的吃起飯來。


    晚飯後,還沒等傅修瑾和黎歡兒帶著崽崽出門去公園散步,外麵先是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崽崽站在落地窗前,他踮著腳不斷地透過玻璃往外麵瞧。


    傅修瑾擦了擦手從廚房走出來,看到還站在那裏的小人兒叫了他一聲。


    “崽崽。”


    崽崽轉過頭來,小手還指了指外麵。


    “怎麽還不停?”


    “晚上的時候有風,看來還要下上一會兒了。”


    外麵的遠處飄著幾朵的蘑菇雲烏黑烏黑,像是席卷著新的風暴,靜待著一個時點。


    隻等“嘩啦”一下,從天邊一股腦的傾斜下來。


    崽崽的小眉毛動了動,對著窗戶哈了哈氣。


    “可是再不停,天就更黑了。”


    他想去外麵,去公園踢足球。


    原來,最近傅修瑾買了新的足球給崽崽。還答應等他踢得更好了些就帶他去專業的足球場去玩。


    小家夥記在了心上,現在很喜歡帶著球到處的跑外,還常常纏著要傅修瑾教他陪他一起玩。


    傅修瑾走過來,在崽崽頭上的小呆毛上順了順。


    “我們明天再去公園玩也是一樣的。”


    “……”


    崽崽有些失望的撅了撅小嘴,看著這個動作間有幾分稚氣又很像黎歡兒的小人兒,傅修瑾溫柔的笑了下。


    “放動畫片給你看,嗯?”


    “月神看完了。”


    “最近不是還很喜歡恐龍的故事,爸爸找侏羅紀公園給你看?”


    “是看恐龍嘛?”


    “嗯。”傅修瑾點了點頭。


    “好,看恐龍嘍!”


    崽崽咧著小嘴,被哄的很快開心起來。


    “小家夥!”


    傅修瑾寵溺的在崽崽的頭上揉了揉,“去叫媽咪,爸爸去開電視。”


    “好~~媽咪!”


    黎歡兒從臥室出來,崽崽上前拉住她往沙發上拽奶聲奶氣的說道。


    “媽咪快來,我們要看恐龍惹~”


    “嗯,好,媽咪聽見了。”


    “……”


    沙發上崽崽坐在中間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視的屏幕,製作精良的故事和畫麵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黎歡兒坐在崽崽的身邊,陪著他看了一會。


    許是心裏裝著事,她偶爾的用眼睛的餘光瞥向傅修瑾。


    當在她又一次的側過頭時,正撞上傅修瑾投過來的目光。


    從晚飯的時候,傅修瑾就看出黎歡兒的有些心不在焉。


    “想聊聊?”


    他出聲問道。


    “……”


    “嗯。”


    黎歡兒想了想,還是誠實的點了點頭。


    “遠東.....度假村的case你已經聽說了嗎?”


    “嗯。”


    傅修瑾的的眼睫微動,表明自己知道這件事。


    “那你怎麽看?”


    黎歡兒拿了個抱枕抱在自己的懷裏問道。


    “怎麽看……”


    傅修瑾的眉眼柔和。他的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神情淡定且從容。


    “你是指辰信,還是指遠東?”


    “都有。”


    “從傅氏的立場上看,選擇他們兩者和誰合作的差別都不是很大。


    更何況從價格的優勢上,目前辰信還要在低上一個百分點。”


    “可,遠東在這個行業內的資曆履曆明顯要更好一些,不是嗎?”


    “那你怎麽知道辰信提供上來的合作方案就不夠好呢?”


    傅修瑾的嘴角牽起溫和的弧度。“這不是一個需要靠論資排輩才能起家的行業。


    而且你是做這方麵的,別說是一個百分點,就是零點一個百分點又是要差出來多少。”


    “但是,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黎歡兒問道,“遠東和傅氏簽合同的事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了,辰信之前卻連點風聲都沒有。”


    “這並不重要。”


    “我們要做的是在既有的條件基礎上,來實現利益的最大化。並不是單一的指向誰。”


    “說得非常通俗一點,就是如何用最少的錢來辦盡可能最大的事。”


    “那別的就一點都不重要了嗎?”


    “我知道你想說這看起來並不公平,但是促成一場投資也並不是兒戲。”


    傅修瑾客觀的說道,“而且,你站在的立場上是不是也有失偏頗了呢?”


    “……”


    “那今天我們開會的時候……”黎歡兒頓了頓,還是說道。


    “港城就這麽大,它這不是惡意控價嗎?”


    “惡意控價,你這四個字可是說的有些嚴重了。”


    傅修瑾笑了下,


    “那你定的標準線是什麽,又是以誰為標準呢?”


    “……”


    黎歡兒被傅修瑾問的愣了下。她確實好像沒有考慮過,隻是一下陷進了數字的陷阱裏麵。


    “其實你不應該一味的向外去看。換個角度,向內看看也許會多一個思路。”


    傅修瑾的手指在沙發背上輕點了點,“你覺得你們做了這麽久,但現在的回報和付出是不成正比的。”


    “你現在看到的是一個點,那問題到底出現在哪呢?”


    “還有,真的隻是那一個百分點的問題嗎?”


    “……”


    黎歡兒被傅修瑾一連串的提問,問得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裏答起。


    但她卻感覺她麵前像是有個毛線團,隻要她找到那個線頭,她就能解開整團毛線。


    看著黎歡兒沉思著樣子,傅修瑾沒有打斷。他的提示已經很明顯了,剩下的要看她自己了。


    ……


    直到一場電影看完結束,黎歡兒還坐在那裏。


    她的懷裏還夾著剛才的那個的抱枕,手機放在抱枕上她正拿著手機不停的查著什麽。


    “我帶崽崽先去洗澡。”


    “……”


    黎歡兒的注意力還放在手機,她“嗯”了一聲。還是察覺到沙發的軟墊顫了下,她才抬了下眼。


    看到傅修瑾帶著崽崽起身,她從沙發上跪坐起來。


    “修瑾。”


    見傅修瑾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黎歡兒忙又問了聲。


    “那傅氏會和辰信簽合約嗎?”


    “誰知道,不是這個星期五才到簽合同的日子嗎?”


    “……”


    聽懂傅修瑾的話,黎歡兒的聲音裏都帶著些興奮。


    “你說的啊!”


    “……”


    這次,傅修瑾沒答。


    而是在轉身的瞬間,淡淡的勾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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