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太陽升起來啦!”竹子的人工鬧鍾在她腦子裏亢啷亢啷響。


    不等竹子喊,時萋的生物鍾也讓她清醒了。


    熟練的在牆角一塊不起眼的地方劃上一條豎線。


    用來記錄她躲藏的時間。


    這段日子她的作息時間全是跟著太陽來的。


    天亮她就起,天黑就睡覺。


    平時除了鍛煉,也在四周查探。


    尋找有沒有能夠藏身的地方,和出村的其他路線。


    若是有突發情況,她也能夠及時跑路。


    白天使勁的折騰自己,不然晚上都睡不著。


    越發想念上一世的夜生活了。


    比來比去,還是有手機的現代社會滋潤。


    得虧天天能和竹子胡侃亂吹,不然這種全世界就她一個的日子,過得都讓人發慌。


    “這日子過得,真讓人沒盼頭。”


    竹子安慰:“我昨晚在資料堆中又發現一套擒拿拳,這就傳給你看看。”她之前的資料庫因為能量不足係統受損,已經沒了完整的搜索體係。


    資料碎片倒是有不少,隻是需要一個一個的查過去。


    能用的上的不算多,且她現在也沒有存儲盤,她無法存儲,隻能找到一個立刻傳給時萋。


    等她再去翻其他的,這些資料也就又變成係統碎片垃圾。


    能量其實是有些的,但她可是個會算計的係統。


    都說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


    這點子家底兒,必然要留著保命啊!


    還能隨便往無關緊要的地方花嗎?


    主要是花完她可真就徹底關機了,時萋如果沒有機遇,她倆連下次都沒有。


    “好,你傳給我吧。”時萋快速套好衣服,閉眼接受,然後快速記憶。


    趁著清早的陽光,她一遍一遍的練習這套擒拿拳。


    “竹子,辛苦了。”


    竹子被她突然來的認真,弄的不太好意思:“瞧你說的,咱們倆誰跟誰啊,給你找資料也是為了我自己。”


    這些天的“二人世界”裏,她們倆聊天的時間增多,竹子也在努力的尋找能用得上的資料給時萋。


    時萋也很認真,那些拉筋、負重、蹲馬步,做的肌肉酸疼她也沒有偷懶。


    兩人都為能在這個世界存活久一點而努力。


    村裏偶爾也有經過的流民。


    大部分人隻是進村查看一番,發現村裏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便離開了。


    也有夜宿在村裏的,這些人就會結伴進入村裏探索。


    為了防止這樣的突發情況。


    時萋怕外來者從屋裏的整潔程度發現不對勁。


    就隔幾天挑上幾戶房屋狀態比較好的人家簡單打掃一番。


    裝作之前有過路人留宿過的樣子。


    幸好大雪後的一周,天氣時暖時冷,院子和路上的雪都化了個七七八八。


    不然從腳印就能發現她的蹤跡。


    她的行李和用品從來不放在外麵,隨用隨收。


    這樣的夜晚,時萋最難熬。


    即便憑借對村裏地形的熟悉,她有四五個隱秘的藏身處。


    這天晚上,也必須要謹慎的度過了,不能睡覺,不能來回亂晃。


    抱著早就準備好的暖水袋,在地窖裏小心翼翼的度過一宿。


    直到這波人離開。


    這樣的小心謹慎,也救了她一命。


    白天來的流民挨個房間翻過一通。


    本以為這些人來的早,還不到傍晚,當天就會離開。


    沒成想他們一直也沒有動身的意思。


    時萋在草垛子裏躲了許久。


    借著夜色遮掩,她熟練的鑽進隔壁的地窖。


    這地窖入口在廚房一個櫃子下麵。


    櫃子底部鋪了個木板,也是無意中發現這裏有個地窖。


    不知道原主人出於什麽目的會在家裏挖這麽個地方。


    隻是空間不大,她體格小,剛好能躲下。


    每次躲在裏麵,她大半時間聽著外頭動靜,也會從儲物格裏拿出種花小鏟子擴充空間。


    天色漸暗,剛躲進裏麵不久,院子裏就來了兩個男人。


    時萋從隔板和櫃底之間的一條縫隙中,看到這兩人進了屋裏。


    一人手裏拎著條大腿,切口處還流著新鮮血液。


    看腳掌,似乎是成年人的。


    時萋通體發寒,在記憶裏看過,和心裏知道是一回事。


    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這種讓人汗毛直立的驚悚感,與殺人的恐懼感還不同。


    吃同類的視覺衝擊,遠比看到屍體更讓人不適。


    兩個男人取了幾根幹柴在旁邊灶台中升了火。


    “這屋有柴火。”


    “嗯,看隔壁那樣可能前兩天有人住過,用的差不多了。”


    “把皮扒扒,烤的帶皮不好吃。王仁管得可真多,老子早晚弄死他。”


    另一個人沒答這話:“伍哥,這蹄子,還要嗎?”


    “不要了,吃這個咱們又不缺,沒必要留蹄子砍了就行。”


    那人拿著刀子把腳從腕處砍了數下,剁下來後直接扔到一邊。


    時萋眼前不遠處就是那被剁下來的腳。


    她一個哆嗦,閉上眼睛悄悄往裏又躲了躲,甚至控製自己的呼吸,使喘氣的聲音輕而緩。


    聽交談,他們本想煮上一鍋湯的,可這村子裏沒有水,周圍也沒有河流。


    說話間,討論的仿佛真的是在吃什麽牛羊肉一般。


    隔壁就是她一直住的屋子。


    為了不被人發現,她也沒有收拾的很整潔。


    隻是柴火她確實燒光了,平時她都會去其他院子裏拿一些放到儲物格裏備著。


    得虧她藏起來了,不然就被這兩人撞個正著。


    對付兩人,且手裏有刀的兩人。


    即便是出其不意,也不一定能毫發無損的取勝,而且免不得弄出動靜。


    這隊人聽著至少有十幾號。


    而且看其作風,殘忍程度令人發指。


    這個弱肉強食的亂世,是真的食人。


    這兩個人吃飽喝足,便鑽進裏麵休息。


    時萋依舊不敢有絲毫小動作。


    她安靜的躲在地窖裏,在腦海中說著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的胡話。


    顛三倒四的和竹子交談。


    竹子也心有餘悸。


    她是個覺醒了自己思想沒多久的係統,她本來就膽小,又經曆的少。


    此時她要有牙齒,說話時都會咯吱咯吱響。


    兩人互相加油打氣,互相安慰度過這難熬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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