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這一趟出發的有三十多人。


    八輛馬車是運送貨物的,另外三輛則是商隊休息和存放生活用品的。


    除了趕馬車和坐在車廂裏的幾人外,剩下的皆騎著馬走在車隊前後和兩側。


    時萋的馬車被安排走在的倒數第二的位置。


    跟著浩浩蕩蕩的車隊出發。


    他們這個位置接觸不到前麵的貨物,又都被商隊人圍著,安全有保障的同時,也有提防的意思。


    車隊行進的速度不算慢。


    時萋為了一路上坐的舒服,給馬車裏添了不少減震設施。


    四外都有厚厚的包邊,底層也鋪的軟硬適中。


    相比之前平穩舒適了許多。


    不過坐的久了也是有些無聊。


    他們的馬車是由商隊的人幫忙趕,無所事事時,她就鑽出車去,和趕車的趙二閑聊。


    趙二是個嘴巴嚴的,若是打聽商隊的事,他一概閉口不答。


    時萋無意中問了一下晚上的安排,發現對方不回之後便識趣的不再詢問這類的話題。


    中午商隊停下來後隻是隨便吃了些幹糧便繼續啟程。


    一直趕路到天色漸暗,前頭兩個開路的人快馬加鞭去探露營的位置。


    等天色大黑後,眾人才停到商隊探好的地段。


    一行人分工有的去紮帳篷,有的開始生火做飯。


    這時候也有帳篷,隻不過是匈奴人在用的。


    商隊的這個帳篷應該屬於簡易版,沒有匈奴人的安裝複雜。


    當然實用性也一般。


    時萋和牛大嬸也開始做飯。


    從對方那邊取了火兒後,牛大嬸煮了一鍋鹹肉粥。


    牛大嬸想要給趙二盛些,被趙二拒絕了。


    他們不會吃外來的食物。


    待到吃完飯後,趙二和時萋打了聲招呼便進帳篷裏睡覺。


    白日裏坐在馬車裏的人則開始值夜。


    時萋看著商隊這些人不用多言就各自忙碌,心下很是滿意。


    對方有組織有紀律,對她們的安全來說是好事。


    連續行進五日之後,商隊便開始停靠客棧了。


    住客棧前,有三五人店裏店外的巡視一圈後才住下。


    馬車和馬匹也沒有直接放到客棧後院。


    有幾個人時刻守在馬車和馬匹邊,一是為了防止有人搶貨物,二也防著馬匹被歹人下藥。


    趙二時而會為時萋解惑:“前麵路段安全,路宿能提高行進速度。”


    言外就是後頭的路不太平了。


    不太平的地方,有時也不一定會找到住宿的位置。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商隊會連夜趕路,等白日裏會找地方休息大半日。


    一路走走停停行進了近兩個月。


    商隊遇到了第一波夜襲的。


    聽到守夜隊員的哨聲,睡下的眾人皆飛快起身。


    大家都是和衣而睡,刀劍不離身。


    沒一回打鬥的聲音便響起。


    時萋從馬車裏悄悄往外看。


    來人應是一夥山匪。


    人數還不少。


    牛大嬸也被外麵的動靜吵醒。


    剛要出聲詢問就被時萋捂了嘴。


    他們在車裏不言語,更安全些。


    要是被敵人聽見車裏有人,說不準會先砍她們。


    打了不知道多久,時萋和牛大嬸都覺得很漫長。


    時萋從車窗下的孔洞裏向外望去。


    烏漆嘛黑的,隻能看到攢動的人影,和叮叮當當刀劍相碰的聲音。


    偶爾還有受傷人的慘呼。


    可見外麵的戰況之激烈。


    牛大嬸緊張的靠過來,用極低的聲音問道:“能贏不?”


    時萋搖頭,看不準。


    也不知道現在是哪方占上風。


    腦子裏思想風暴了一番,考慮若是待會商隊輸了,她們這麽趁機逃跑,實在不行,就主動投降給這幫山匪當大夫……


    無論如何得保住性命。


    保命=續命=永生。


    沒等她胡思亂想多久,刀劍聲漸漸減少直至消失。


    幾個人影快速遠去。


    時萋舒了口氣,看樣子是山匪撤了。


    她沒急著出去,而是等商隊的人解決完現場剩餘倒地的敵人之後,才出聲詢問。


    苗隊長聽到聲音連忙招呼道:“小大夫,我們有不少人受了傷,你能不能幫幫忙?”


    隊裏隻有一個大夫,傷了這麽些人等他一個個看完,不知道要什麽時候。


    現在別管時萋是什麽水平了,就算是個醫館小學徒,至少也能勝任基本的外傷處理。


    多一個人還是能幫著減輕些壓力的。


    時萋應了一聲,二話不說跳下馬車去。


    牛大嬸也緊跟在後頭。


    隻是下車時腿腳都軟了。


    苗隊長命人點了幾個火把。


    時萋和隊伍裏的周大夫一齊借著亮光給受傷的人包紮止血。


    “這怕是不成了。”周大夫搖了搖頭。


    時萋扭頭望過去。


    隻見地上的人受傷頗重,胸口處深可見骨,血流如注。


    周大夫灑了止血粉上去,一點效果都不起。


    時萋皺眉,拔了銀針封住幾個穴位。


    她的止血針法算得上是李老大夫的獨門絕學。


    外頭的大夫倒是很多都會用針灸止血,隻是沒有像李老大夫那樣針對每一個部位都有相應的對策,效果也不如他的立竿見影。


    血漸漸止住後,周大夫很是驚訝,不過來不及多說,便開始為其診治。


    除了血難止住外,這傷口距離心髒也頗近。


    周大夫的外傷手法很不錯,時萋便給輕傷的人包紮,邊看他的手法。


    縫合技巧比她的要好很多。


    而且對方手裏不少藥粉讓她眼饞。


    比如止血藥粉,若不是傷到靠近心肺等致命點的大動脈,都有肉眼可見的效果。


    看來是術業有專攻,周大夫常年跟著商隊。


    處理外傷最多,便精通此道。


    等他們把受傷的人都包紮好。


    天邊以出現些微光亮。


    匆匆把死亡的一個隊員埋好。


    隊伍直接出發上路。


    受傷的人有些多,他們休息的馬車根本躺不下這麽多人。


    時萋和牛大嬸便把自己的馬車讓了出去。


    一些隻受了輕傷的,都坐在馬車前趕路。


    時萋給那個傷的最重的把了脈,發現脈搏雖虛弱,但慢慢有好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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