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蓉:“所以是他有眼無珠,是他目中無人,是他狂妄自大,您別往心裏去。”


    我:“老同學,你確定這些話要讓孩子聽到嗎?”


    江怡蓉:“媽,你帶寶兒出去走走,看看她想吃什麽,玩什麽,你帶一下她。”


    段圓圓母親:“好,寶兒,走,奶奶帶你去玩。”


    寶兒:“奶奶,寶兒還沒有吃飽,想吃東西。”


    江怡蓉:“寶兒先去吧,奶奶給你買披薩。”


    段圓圓母親帶著孫女寶兒出去以後,氣氛瞬間就變得嚴肅而又冰冷,我一直沒有動筷子,端著茶杯就這麽靜靜地等著。


    江怡蓉:“老同學,要不你提個條件,你要怎麽樣才能幫忙?”


    我:“我提條件?不如看你們能拿出什麽樣的誠意打動我吧。”


    段德貴:“100萬可以嗎?”


    我:“叔叔,我知道您有錢,我上學的時候教室正好能看到您家的洗車廠,但是這事您覺得這點錢能解決?或者說還是您覺得您孩子的前途就值這些錢?”


    段德貴:“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那您就是看不起我了?您覺得我會為了這100萬去求爺爺告奶奶?如果...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半年前,我肯定會覺得這就是個天文數字,可惜,時過境遷了。”


    段德貴:“那就1000萬,這是我們能湊出來的最後的家底了。”


    我:“段哥,您覺得這個價錢怎麽樣?”


    段圓圓:“我...”


    我:“老同學,你覺得呢?”


    江怡蓉:“我覺得也差不多了吧。”


    我:“你說差不多那就差不多吧,不過很顯然你們還沒有找到核心問題,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你覺得我會在乎這點錢嗎?我結婚光送禮的1000萬的都不少於十個;第二個問題,你們要求我幫忙,到底核心問題是什麽?今天就到這吧,等你們想清楚了找到了答案再說,不過可能時間剩下不太多了,我後天要去日本,我也不知道多久回來。”


    我說完站起來就準備走,我還惦記著回去練習拳擊呢,現在要做的事情很多,得抓緊一分一秒的時間練才行了。


    江怡蓉急忙站起來:“老同學等等。”


    我:“怎麽了?”


    江怡蓉:“你給點提示可以不?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我:“你認識我也這麽多年了,當年的關係也很好,你難道一點都想不到嗎?”


    江怡蓉:“我...”


    我:“我知道你們從來沒把我放在眼裏,當然記不得我的事情,所以我給你們時間回去慢慢研究慢慢想,我不著急的。”


    江怡蓉:“那留一個你的聯係方式可以嗎?我們好找你。”


    我:“不好意思,我從不加女性的聯係方式,小白把你的電話給她。走了,留步,單我已經買了,別浪費了。”


    我“逃\"出了陶然居,此時他們應該猜到了是我動的手腳,也知道了我想要的是什麽,我逃出來不是怕被他們看出來,而是我到現在都沒有想好怎麽處置這個事情。


    不想報複段圓圓是假的,原本已經想好了讓這件事永遠地過去,但是那天聚會時他的行為和他的話讓我很受傷,也在那一瞬間我才真正找到這麽多年我無法信任別人的最終原因。


    原來,我一直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很難完全信任一個人,哪怕是我的母親,我都是抱著有幾分懷疑的心態去相信的他們。


    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別人說的不管什麽我都會相信,但是初三之後我就突然不相信別人了,不相信老師,不想相信同學,後來不相信同事,所以這麽多年了,我隻有極個別的好朋友,其他人始終無法交心,但是我卻不知道這一切的根源在哪裏。


    任何的愛好、討厭、喜歡、習慣都是有原因的,比如一個喜歡吃甜食,除了他身體的需求外,更多的則是童年的經曆,大多數是因為在他的童年裏,甜食是奢侈品,所以長大了就特別喜歡了,當然也可能是特別討厭。


    而我不信任別人的根源之一就是初三這一次被老師“出賣”,同時因為此事受到了嚴重的身體和心理的傷害,所以才會對這個世界抱著戒心,對別人抱著防備之心。


    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源是吳老師、段圓圓和我自己。是因為我的無知和對老師、對公平正義的信任,把不該說的事情說了出來;是因為吳老師沒有考慮到學生的安全問題,把套到的信息當成了炫耀的“業績”;是因為段圓圓的身強力壯,同時和同學老師關係好,家境好,所以打我、霸淩我他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還自認站在道德的製高點。


    三個人,幾個不同的原因“成就”了我這麽一種性格,但是吳老師已經仙去,我不可能去怪他了,我也不想怪自己,段圓圓隻能被作為一個出口,一個宣泄情緒的出口。


    但是我卻不知道怎麽“報複”他,在程度上來說才算比較合適。我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但是還有很多人在承受著我曾經承受過的痛苦,他們未必有我這麽好的運氣長大可以翻身,而這些事情卻足以毀掉一個人的一生。我外甥就是這樣的人,因為太胖而被同學孤立、嫌棄和霸淩,但是家長又沒有證據,老師又不管,更重要的是外力也難以徹底解決。


    為此,我能做點什麽?我能為他們做點什麽呢?我能利用段圓圓的事情為他們做點什麽?我不知道,所以我“逃”了,報複段圓圓其實很容易,弄死他都不難,但是我想要的結果卻很難。


    我下樓之後本打算逛逛街的,但是現在想安心逛街都做不到了,我隻要出現在大街上幾分鍾,就會有不少人圍上來,有的要拍照,有的要簽名,有的要聯係方式,還有的幹脆拍成小視頻發布。


    我隻能戴了個帽子溜回家去,沒想到還是被人堵住了,而堵住我的人卻是一個以前的同事,他叫姚明誌,不過很久沒有聯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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