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詩雅看著自己的肚子,一邊撫摸一邊想象著美好的未來。在她想象中,蘇賢和她會是一對恩愛稱職的父母,不會有離婚也不會有爭吵,會給孩子一個美好的童年。


    見蘇賢久久沒有回應,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喬詩雅也回過神來。


    她抬頭望向蘇賢,看出他的情緒不對勁。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獻上一吻。


    “如果你不想要的話,我們就不要了吧。”她安慰道。


    喬詩雅一如往常地遷就他,蘇賢眼中歉意更加濃厚“對不起。”


    喬詩雅從被窩中探出身子,反過來將蘇賢的腦袋抱在懷裏“不要和我說對不起,我是因為愛你才有這個想法。”


    佳人俏皮與嫵媚兼具,令蘇賢食指大動,邪念叢生,想要再次品嚐一番。


    “唔…嗯……又不老實…”


    ……


    自那次喬詩雅提出想要個孩子,蘇賢就一直思考為什麽自己會如此抗拒這個想法。甚至於一想到這方麵的事情就有心理壓力,腦海中會浮現他與喬詩雅雙雙殞命,留下孩子成為孤兒的畫麵。


    蘇賢、陳誌、徐帥在路邊擼串,蘇賢借機把自己內心的疑惑說了出來。


    “你不想要孩子?”陳誌將羊肉一擼而盡。


    “嗯。”


    “不對啊,我聽說不想要孩子的基本上都是因為經濟壓力或者原生家庭有問題。但你嘛……兩樣都不占。”陳誌不解。


    “不會是……你不行吧?”徐帥恰時地給蘇賢遞去一串腰子,小聲說道。


    “去去去,你才不行。”蘇賢沒好氣地撇開他遞來的腰子。


    “那你們老了之後想要孩子怎麽辦?領養一個?”陳誌問道。


    蘇賢聽見領養二字心裏一動,還未等他回答,徐帥建議道“你回去問問叔叔阿姨,他們都是過來人,讓他們幫你做一下心理輔導。”


    蘇賢點點頭,聽見叔叔阿姨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的姨媽姨父。轉念一想,確實可以去問問他的父母。


    ……


    第二天一早,j市,富寧小區。


    蘇賢沒有打電話給父母,直接獨自一人上門拜訪。自從蘇賢結婚之後,兩人就主動調職到國內比較悠閑的部門,住回這原先的屋子。


    擰開房門,仿佛打開了塵封的記憶。屋子內家具的擺設和原先一樣。


    家裏沒有開燈,也沒有任何電器開啟,就像沒有人居住。


    “爸,媽,你們在嗎 ?”蘇賢脫下鞋子,卻見鞋櫃處除了四雙拖鞋之外沒有其他的鞋子。


    蘇賢將所有的房門都打開查看了一遍,沒找到人。最後在客廳桌子上看到一張紙條。


    「小賢、小馨,我們去旅遊了,勿掛念。」


    蘇賢輕輕歎氣,坐在沙發上,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拆開來自己吃。仔細一想,好像從初中開始就已經習慣父母不在身旁的日子了。


    就連兩人的樣子都有些模糊不清。這次一來又撲了個空,多少有些埋怨。


    如此想著,蘇賢在旁邊的小桌上找到兩人的合照。照片上男人俊朗陽光,女人美麗大方,兩人齊齊看向鏡頭,畫麵定格在年輕美好的一刻。


    「這兩個到處浪,不管孩子的爸媽。」


    蘇賢自嘲地笑了笑,也許自己不想生孩子就是繼承二人的。但盯著這張照片,他突然想到什麽,表情漸漸凝重。


    他打開手機,查找照片。十分鍾後又翻找起家裏各個角落。卻找不到任何一張全家福,別說是全家福,就連他倆與蘇賢和蘇馨同框的照片都沒有。


    一起生活二十多年,不可能家裏連張合照都沒有。總不能是他倆把全家福一同帶去旅遊了吧?


    蘇賢沒有多想,直接打電話過去詢問父母。不出他的意料,一連幾個電話都沒有打通。


    回憶過去,好像他就沒見過父母衰老的樣子。無論是小時候,還是他結婚的時候。他們一直是意氣風發的樣子,總認為他們就應該是那樣子。


    當時還沒什麽感覺,但現在想來,就算再怎麽抗衰老,也不可能一點都沒有變。


    細思極恐,連同最近一段時間發現的奇怪事情,這個世界開始變得詭異起來。這是蘇賢第一次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電話“嘟嘟嘟”地響著,接著便是普粵英三種語言輪播,蘇賢沒有關掉電話。任由其播放略帶恐怖的電流聲。


    “我為什麽一開始不想結婚,為什麽不想要孩子,為什麽會沒有見過父母衰老的樣子。”蘇賢喃喃自語。


    巨大的液晶電視,黑色的屏幕內倒映著他的身影。盯著自己看不清麵容的倒影,蘇賢質問自己。


    “我在害怕什麽?還是說我漏掉了什麽?”


    父母的存在很美好又覺得虛幻,整個人生太過順利沒有波折。一切幸福得不像現實,就像……


    “就像……夢?”


    「如果是夢的話,那肯定會有不符合常理的事情。照片是其一,那還有什麽?」


    電視機突然自啟動,沒有接收到信號的它,屏幕不斷地閃爍。接著,一個名字和頭像不斷地閃回。


    “大學輔導員…顧離雪?”


    這個世界最突兀的就是大學輔導員——顧離雪!突然,記憶如潮水般歸來,是他的潛意識在自我喚醒。


    「這裏是喬詩雅的夢境!不對,這裏是我的夢境,我在她編織的夢中夢!」


    記憶同步到他昏迷前一刻,掌握【幻】的他瞬間理解了一切。


    喬詩雅趁他在處理記憶洪流的時候對他使用了【幻】,令他陷入夢中夢之中。


    因為有提前編織,蘇賢需要處理這份記憶,所以沒有察覺出世界的不合理之處。


    而當蘇賢將這份記憶消化,則需要喬詩雅不斷更新世界的變化。這時,蘇賢會更容易發覺不合理之處。


    就像作者之前的存稿全部用完,要在短時間內創作最新一章,那必然是錯漏百出。


    這也解釋了為何蘇賢會覺得他的第一次如此夢幻虛假。兩個雛兒的幻想,能不虛假嗎?


    等到這個世界完全破碎,蘇賢立即睜開眼睛。


    隻見喬詩雅一絲不掛地躺在麵前。就如兩人在夢中神交後的場景。


    一想到這,蘇賢頭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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