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袍繡甲擎白龍,萬裏征戎入槍鋒,亂世浮雲蔽朝野,蒼龍恒飛怒騰空


    「漢道之難,難於上九天,三朝與聖賢,如今義茫然


    古來五萬三千載,不見西塞有人還,西有七山祁平嶺,縱觀雲野於山巔


    鬼斧削壁靈漢駝,而後山棧天闕相通連


    上有神鑾回天之逆繞,下有怒濤折波之激湍


    仙鶴之飛尚不得過,蒼猿幾度無可攀,泥濘何盤桓,百回千折視無岸


    青苔銀石布崎嶇,捫心枕肢喟長歎,問天何以漢道難,誌友遠隔總無歡


    但見孤雁鳴幽壑,豺虎成雙逗林間,時聞傲者嘯日月,空月觀。


    漢道之難,難於上九天,使人聽此消朱顏


    巒峰連綿勢比天,鬆枯柏凋附崖壁,飛瀑白練亂鏡湖,白龍橫越葬於淵


    其險亦如此,喟吾行道之人何為苦來哉?


    冬冰封山而巍峨,一日之寒,三尺之冰


    所居非近鄰,擬為鬼神怪,朝避猛獸,夕避毒物,利牙吸血,過往不來


    長仙雖不老,不如落凡胎


    漢道之難,難於上九天,獨身仰天長喃嗟。」


    古詩所著,不隻是古人對於山川萬物的崇敬敬畏,也是對自己所處世界的反應,如這首<漢道難>,所描述的是萬朝天國西陲川都一帶的白霧穀道如何崎嶇難行,連三朝戰將也望而生畏。


    雖吟漢道難,但同時也在說行這世道有多難。


    隻是時至今日,古詩在現代人的耳裏往往都是傷春悲秋,長籲短歎,之乎者也,文謅難懂,其中深意,自然「如今義茫然」。


    詩中「白龍橫越葬於淵」所言,當然是此道深淵的誇張形容,但多數人不知道曾經真有一條白龍,落入淵中,從此不為人所獲。


    正常人都知道,所謂的「白龍」當然不是指真正的龍,而是一柄槍。


    古時候無論多難行的道路,到了現代都會變得簡單許多,此時機械的嘎拉聲就在白霧穀道上響起……


    一個固定在道中央的升降梯緩緩從深淵白霧中升起,兩名工人搬著一個長形箱子,其中一名工人說道:「小心一點!古文物碰壞了誰也賠不起!」


    另一名工人起疑道:「這柄槍不是三朝時期趙昇龍將軍的槍嗎?怎麽看起來還頗新啊?」


    「傳說這是天外殞鐵打造而成的,鋼鐵不傷,塵蚊不染,當然啦!傳說而已……我們還是要防範這是贗品的可能性。」


    「不會吧……那我們不是又白忙了嗎……」


    正說間,兩人已搭升降梯回到穀道之上,所有人停了動作,靜靜的看著運上來的長箱子,彷佛一切努力的成果都在此箱當中。


    箱盒開處,突見一道白光衝天而起,宛若白龍回天一般在靜謐星空中泛起一度光彩,亮得眾人睜不開眼。


    待光芒稍褪,但見銀白槍芒如夜中明珠般璀璨生光,槍紋獨特,連槍纓都像是新的一般赤紅如血。


    團隊為首一名帶著眼鏡的教授翻起資料,幾經比對,歡聲道:「對……對!就是它!槍頭龍紋,龍筋紅纓,赤膽白龍槍!」


    眾人一聲歡呼,趕緊妥善裝箱,向南方運去,準備搭上等在那裏的直升機。


    正逢眾人收拾裝備,準備撤離,人群中忽然閃出一道人影,就聽兩聲痛嚎,守護古文物的兩人被踢倒在地。


    那人影跳上車後,一把掀開箱口,手中長兜一抖,將眾人辛苦尋獲的白龍槍揣在兜裏。在場眾人大驚失色,以為這偷寶賊要逃,趕緊圍攏上來。


    孰料那人手持長兜,一個縱身直接跳入白霧穀底,那名眼鏡教授氣得跳腳,忙派人作大片地毯式搜查,但卻遍尋無果,彷佛冥冥中真逃不出那句「白龍橫越葬於淵」的箴言……


    隻是傳說中的龍都不見得會死,更何況是一柄握在人手裏的槍。


    眾人急於搜索,自然誰也沒注意到,穀底白霧彌漫間隱約有一道白光直往東部竄去,像極了一條飛向大海的白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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