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斯內普呆呆地望著黑魔王,似乎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為了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已婚的......麻瓜種。\"黑魔王頓了一下,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沒有說出那三個字——泥巴種,因為他知道這三個字會讓西弗勒斯斯內普感到不快。


    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何他唯獨對西弗勒斯斯內普如此寬容,甚至可以說是在意呢?


    他難以解釋當他聽到西弗勒斯斯內普提到莉莉·伊萬斯時心中突然湧起的無名之火,但他清楚自己並非一個好脾氣的人。


    一個女人罷了,如果西弗勒斯斯內普想要,又有什麽樣的得不到呢?


    難道就因為她,他要低聲下氣地懇求自己嗎?


    \"你從未向我請求過任何事,西弗勒斯。\"黑魔王歎了口氣,彎下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臉龐。


    他注視著他一手培養起來的魔藥大師。這孩子,驕傲又自卑,就連經曆都像極了他。


    他培養他,以知識澆灌,用閱曆為養料,看他向上,看他展露自己。內心裏一塊缺失的地方也在慢慢被填補。


    當他的西弗勒斯用崇拜仰慕的目光看著他時,他總能找回岌岌可危的理智。


    “為什麽呢?為了那麽一個女人,你卻對我彎下了腰,低下了頭?”


    這時,西弗勒斯斯內普才看清楚黑魔王臉上那隱藏在平靜外表下的憤怒神情。


    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卻發不出聲音。


    黑魔王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西弗勒斯斯內普。“西弗勒斯,去魔藥房,我要的藥劑你已經會了吧?做給我看。”


    他轉身準備離開,卻被一股微弱的阻力攔住了。不,也不是攔住了,隻是他順勢停下了而已,畢竟,這點力道...


    “主...主人...”西弗勒斯斯內普茫然的拉住黑魔王的衣袍。


    他也許是魔藥方麵的天才,但是,不管是人際交往還是複雜的感情他其實都不是太明白。


    他一直覺得他了解黑魔王,但是,他不知道黑魔王為什麽如此生氣。莉莉是他的好朋友,是他年少喜歡的百合花,他隻是不想她死而已......


    或許他的要求太過無禮,所以主人生氣了?那......


    西弗勒斯斯內普緩緩鬆開手,低下了眼眸。“沒、沒什麽...稍等,我現在就去.......”尚且還稚嫩的魔藥大師還不會掩飾他的情緒。失落的樣子被黑魔王看在眼裏。


    黑魔王抿了抿唇。轉身離去間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我答應了。還有,送到書房。”


    西弗勒斯斯內普驚愕的抬頭,看著遠去的黑魔王的背影,內心裏不由得湧上一股喜悅。


    太好了,莉莉不會有事了。太好了,主人沒有對他完全失望。


    太好了...如果就這樣那確實太好了...


    一年裏,雖然知道了預言,但是黑魔王的動作並不大。有可能是沒找到哈利波特的原因吧。


    隻是食死徒們越發猖狂,而黑魔王卻完全不管不問。


    但隻有西弗勒斯斯內普知道,黑魔王,不,他真的還是黑魔王嗎?


    那個人樣貌已經完全變了,五官像融化的蠟像一般,脾氣也越發古怪。


    暴躁,易怒,神經質。基本上每個食死徒都被懲罰過,除了西弗勒斯斯內普。就連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也不例外。


    雖然如此,但西弗勒斯斯內普還是能感覺到,黑魔王看他的眼神越來越讓他膽戰心驚了。


    一會平靜的嚇人,一會卻殺意滔天。偶爾有時候會閃過疑惑和微不可察的溫柔。但那隻是極少數。


    西弗勒斯斯內普變得愈發沉穩,不再像以前一樣表露自己的情緒。


    “我的一位仆人給我帶來了消息,我將去看看那個預言中的孩子。”黑魔王在會議上這麽宣布道。


    西弗勒斯斯內普心中一緊,他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桌子下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他不想被黑魔王注意的。然而,事與願違,黑魔王緊接著便看向了他。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在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提心吊膽中,黑魔王什麽也沒說。他高昂的興致來的快去的也快。


    唯一察覺到端倪的隻有盧修斯馬爾福。畢竟是他引薦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對這個魔藥天才他也是有調查過的。


    會議結束後,西弗勒斯斯內普思考了很久,枯坐了整夜。終於,他下定了決心。


    他找到了阿不思鄧布利多校長,將這個可怕的消息告訴了他。


    雖然被懷疑,被銳利的言語刺傷。但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也鬆了口氣。畢竟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保護莉莉應該沒有問題吧?


    話雖如此,但西弗勒斯斯內普內心沒由來的有些不安。


    ......不是說...會保護好她的嗎?......


    西弗勒斯斯內普還是沒忍住跟在了黑魔王身後,因為怕被發現,他甚至不敢靠的太近。


    看到黑魔王突然消失的身影,他內心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他不信梅林,但又忍不住懇求,他在賭,賭黑魔王還記得他們的約定,賭黑魔王就算一副理智快要消退的樣子,他也仍然在他心中有一絲絲地位......


    他等來的,是終於顯露在外人眼中,可以被看到的,莉莉的藏身之處。是那暴漲的不安。


    他瘋了一樣的衝了進去,四處尋找著。


    他不知道他在找誰?是莉莉還是黑魔王?


    他對地上那個波特的屍體視若無睹。但當他看見房間裏莉莉的屍體和那個有著閃電疤痕哇哇大哭的孩子的時候,他如遭雷擊。


    他跌跌撞撞的跑到莉莉的身邊,抱著她痛哭。


    他到底在為誰哭呢?是多年相伴分道揚鑣的百合花?還是悉心教導被他當作燈塔得黑魔王?


    亦或者是那個貪心的、愚蠢的......自己?


    在他看見哈利波特頭上的傷疤的時候,在他沒有看見黑魔王的身影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黑魔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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