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駝山莊前。


    陳兵數萬,為首的楚龍,騎在了一匹戰馬之上。


    他身穿戰甲,手持鳳翅琉璃鏜,披風隨風而動,咧咧作響。


    四大副將,風火山林陳列在他身後。


    宛如一堵大山,擋住了白駝山莊全部的出路。


    白占山快步地來到了山莊大門口,看到了自家山莊的莊丁,一個個都在地上七倒八歪,顯然是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莊主,這些兵漢子一見麵就使家夥,我們兄弟幾個……”一個莊兵正要說話,但被白占山給擋住了。


    白占山上前一步,露出一絲笑意:“妹夫,既然過來,為何不提前通知一聲,哥哥我正好給你籌備酒宴。”


    楚龍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鳳翅琉璃鏜往前一擋:“別跟我套近乎!白莊主,我妻子何在?”


    白占山聞言,臉色驟變,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抱拳說道:“妹夫,你這是何出此言?靈兒她不過是回娘家探望我這個兄長,此乃人之常情,何來蠱惑之說?你身為鎮北王,怎可如此小題大做,興師動眾?”


    楚龍麵色冷峻,絲毫不為所動,他手中的鳳翅琉璃鏜微微一震,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連空氣都在為之顫抖。


    “白莊主,你可知靈兒不僅是你的妹妹,更是王府的王妃?她私自回娘家,已是大不敬,更何況,她腹中的孩子,關乎王府的血脈傳承,豈能兒戲?”


    “你!”白占山怒目圓睜,他萬萬沒想到楚龍會如此不念舊情,甚至將矛頭直指自己,“楚龍,你別忘了,當年你落魄之時,是誰收留了你,是誰助你一步步走到今天?如今你大權在握,就翻臉不認人了嗎?”


    楚龍冷哼一聲:“白莊主,我楚龍行事,向來公私分明。你若是識相,就速速交出靈兒,讓她隨我回府,接受應有的懲罰!否則,從今往後,世間再無白駝山莊!”


    楚龍將鏜往前一指,一股巨大的壓迫力讓白駝山莊的人舉步維艱,呼吸都開始吃力。


    他們一個個麵色凝重,站在了白占山的身後,誰也不敢擅自上前去惹這尊殺神。


    楚龍當年大敗雪族之後,坑殺雪族降卒連同邊民數十萬,震驚天下!


    白占山雙拳緊攥,發出了咯咯響聲,他目眥欲裂:“你敢!”


    正當雙方劍拔弩張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隻見白靈兒挺著大腹,步履蹣跚地走了出來。


    她的臉色蒼白,看到楚龍身邊的女子,她的心中頓時明白了一切。


    這女子正是陛下的長女,和別的公主不一樣,她從小就不喜歡琴棋書畫,唯獨熱衷刀槍棍棒。


    去年陛下得知楚龍修為過人,武藝超群,曾招楚龍入京半年,給長公主做陪練。


    原來兩人早就因武生情了。


    “怪不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壓我,原來如今是攀得高枝了!”白靈兒的眼淚在眼眶裏麵打轉,心中何其悲涼。


    她死死地盯著長公主,聲音哽咽道:“你為了這個所謂的長公主,竟然逼我打胎,還要將我囚禁?你可曾想過,這也是你的骨肉啊!”


    “你別胡說!錦兒為人坦蕩,能與我並駕齊驅,上陣殺敵!你呢?你一個普通的輔導人家,隻會洗衣做飯,你如何跟他比較?”楚龍罵道。


    “你……”


    “回去吧!你得謝謝錦兒大度,答應讓你留在府上,她比你更識大體!”楚龍一臉誠懇。


    “大度?”白靈兒慘笑一聲,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十分惡心,她偏頭看向長公主,“長公主,你堂堂一國公主,竟然偷人家丈夫?你難道就不怕此事玷汙了大乾王室的顏麵嗎?”


    長公主身穿一身緊身金甲,坐在馬上英姿颯爽。


    “偷?”聽到了白靈兒的話語,她臉色微變,額頭青筋暴起,她冷冷地吩咐道:“敢妄議皇族?嗬!來人!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給我抓起來!還有她腹中的孽種,也一並處理了!”


    “誰敢上前一步,老子跟他拚了!”白占山見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然而風火山林四員大將,來到了他的身後左右,將他牢牢製住!


    幾個宮廷女衛和長公主一對眼,隨即不約而同地衝到了白靈兒的身邊,抓住了她的臂膀。


    “堂堂鎮北楚家,不需要有江湖草莽血脈的子嗣!給她喂下融胎丸!”長公主怒斥道,本來漂亮的臉蛋,此時變得猙獰可怖。


    一個女衛抬頭說道:“公主,她不肯張嘴!”


    “不肯張嘴就掰開!掰不開就把牙齒打掉,硬塞進去!”長公主目露不屑,一個草莽出身的女子,她自然不放在眼裏,畢竟她可是金枝玉葉。


    “住手!”白占山怒吼道,但他的聲音卻顯得如此無力。


    他眼睜睜地看著妹妹被強行塞藥,白占山怒吼起來:“楚龍,你記住今日之仇,我白占山誓要討回公道!”


    “啊!”


    白靈兒被硬灌下丹藥,她倒在地上痛苦幹嘔。


    緊接著,腹內傳來了劇痛,讓她渾身戰栗。


    她淚流滿麵:“孩子……對不起,娘親沒能保護好你……”


    在她腹內,楚風也感覺到了全身傳來了一陣灼燒的感覺。


    宛如一千根針,同時紮他的皮膚!


    “好痛!這個狠心的老登,這是真打算置自己和老娘死地啊!”


    “都快生產了,竟然還強行逼迫我娘打胎!”


    “簡直……喪盡天良!”


    劇烈的疼痛讓楚風忍不住地顫抖,但他的腦海卻異常清晰。


    “等等,歸元心法能夠聚集靈氣,若是藥性的話,是不是也能夠?”楚風掌握到了一線生機,他稚嫩的身體,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那些侵蝕他的藥力,被楚風匯聚了起來。


    看著掌心出現的黑點,楚風大喜:“竟然可以!加把勁!”


    他苦苦堅持。


    與此同時,白靈兒臉色蒼白,汗如雨下。


    長公主拉了拉韁繩,座下烈馬打了個響鼻。


    她緩緩轉身說道:“融胎丸能將胎兒融化成血水,這一幕就不必讓人看了吧。”


    女衛們用披風將白靈兒擋住。


    “你們這些畜生!”白占山咆哮。


    鎮北軍不少的軍士,也紛紛轉頭,如此慘絕人寰的一幕,他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哇!”


    一聲嘹亮的哭聲,響徹了周圍三十裏。


    霎那間周圍鴉雀無聲一片,所有人都停止了議論,都徑直地看向了白靈兒的方向。


    場麵安靜得嚇人,幾乎落針可聞!


    尤其那幾個女衛,她們離得最近,看向白靈兒的時候,一個個都呆若木雞,嘴唇發抖,不敢置信!


    “唔?!”楚龍也瞪大了眼睛,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剛才是嬰兒的啼哭?


    長公主猛然回頭:“什麽?這……不可能!”


    白占山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孩子生下來了,你們若是再敢下手,那便是殺人!殺人償命,無論王族平民!撒手!”


    他怒視四個守將,而風火山林四人也一下子呆滯了。


    白占山趁機推開了四人,朝著白靈兒跑去:“妹妹!”


    幾個女衛收起了披風,慢慢退下。


    隻見白靈兒被汗水浸透了衣服,頭發都黏在了額頭上,她十分疲憊。


    但是在懷裏,是一個全身都是羊水的男嬰,男嬰大聲哭泣,手裏似乎緊攥著什麽東西。


    紅潤潤的小手,握得關節都有些發白!


    “不可能!這可是禦醫親自開的融胎丸!怎麽會沒有效果?”長公主眉頭一皺,眼前一幕讓他不敢相信,畢竟融胎丸是她親手問禦醫討要的。


    “他,他手裏有東西!”一個偏將說道。


    楚龍迅速下馬,快步上前。


    嬰兒吐了一口羊水,他深吸了一口這個世界的空氣,突然笑個不停!


    “他手裏是什麽?”楚龍將楚風的緊握的拳頭掰開,頓時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因為嬰兒的手中,赫然就是那一枚……融胎丸!


    “這……這不是真的!”


    “天,此子出生就自帶異象,竟然將融胎丸拿捏在手裏!”


    “融胎丸明明是口服的,怎麽會來到這孩子的手裏?”


    “奇跡!這就是奇跡!”


    驚歎聲,震驚聲連成一片,氣氛一下子就炸開了。


    楚風哼哼一笑。


    老登!還想弄死我?沒門!


    長公主在旁邊花容失色,看著出生的楚風,她就意識到楚家的嫡長子不是自己的孩子了,她立刻抽出了身邊女衛的寶劍。


    鏘啷啷!


    白靈兒臉色一變,她目光堅定:“長公主,孩子我都生下來了,你還想殺人嗎?”


    “那是妖孽!留不得!”長公主舉起了手中劍,居高臨下的看著白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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