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鴻蒙派……”


    錢菲菲吸了口氣,像是終於在這一刻下定決心,支支吾吾地應道,“是他們慫恿我回來爭奪族長之位的。”


    她此話一出,頓時全場嘩然!


    整個錢氏一脈的所有人都驚了!


    誰都沒想到,錢菲菲竟然拜入了無惡不作的鴻蒙派!


    “王先生……請王先生現在就出手殺了這妖女……”


    “她簡直就是我族有史以來最大的罪人!”


    “我們絕不能允許她活著離開這個地方!”


    ……


    眾人紛紛請願。


    秦戰神色如常,但內心卻掀起了滔天巨浪濤。


    在這之前,他雖然沒跟鴻蒙派的人有過接觸,但卻知道鴻蒙派從位高權重的掌門人到剛入門的弟子,無一不是雙手沾滿血腥的惡魔。


    數百年來,無數宗門、世家、門閥、大派覆滅於鴻蒙派的手上……


    秦仗故作鎮定的打量著錢菲菲,語氣波瀾不驚,“你確定你所言屬實?”


    “屬實!屬實!千真萬確!絕不敢有半句假話!”


    錢菲菲拍著胸膛,信誓旦旦的應道,“我沒騙你們,真是他們慫恿我來的!”


    錢隆心驚膽戰地小聲問,“王先生……那……那現在該怎麽辦?鴻蒙派不是我們招惹得起的存在啊……”


    當年錢氏一脈的祖先正是因為受到鴻蒙派的瘋狂殺戮,為了保住血脈傳承,才不得已來到十萬大山中安身立命。


    每一名錢氏一脈的族人,從小就會被家中長輩告知,鴻蒙派是他們此生最大的敵人,日後絕不能與鴻蒙派沆瀣一氣,他們對鴻蒙派的仇恨,從小就在心裏生根發芽!


    秦戰當然不知道鴻蒙派與錢氏一脈的曆史糾葛。


    他隻知道,凡是敵人就必須斬草除根。


    秦戰並沒搭理錢隆,而是麵無表情的追問錢菲菲,“鴻蒙派位於何方?”


    秦菲菲打了個寒顫,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弱弱的小聲問,“你……你……你想幹嘛?”


    “當然是滅掉鴻蒙派了!”


    秦戰雲淡風輕的應道。


    嘶!


    全場所有人卻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盡管他們早就見識到了秦戰深不可測的實力,可還是覺得滅掉鴻蒙派可不是秦戰一人之力所能辦到的。


    很多人本能的想勸秦戰,千萬別衝動,數百年來錢氏一脈行動了無數次,可是卻連鴻蒙派在哪兒都找不到,但話到嘴邊時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王先生……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要不……要不你還是走吧……我們不想連累你……”


    錢隆麵紅耳赤的勸道,“鴻蒙派既然已經盯上了我族的族主之位就絕不可能善罷甘休!我是錢氏一脈嫡係族人,我已決定率領全族之人,與鴻蒙派同歸於盡!”


    秦戰目不轉睛地打量著錢隆,冷聲問,“你覺得我是個臨陣脫逃的膽小鬼?”


    “我……我……你……你當然不是……可是……可是……”


    錢隆麵露難色,向來口齒伶俐的他此刻竟是緊張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全場所有人都覺得對不起秦戰,三番兩次請求秦戰出手,但在族長之位為即將到手之際,要求秦戰拱手交出,這確實不厚道,但他們是真的不忍心將秦戰牽扯進來。


    撲通撲通!


    下一秒,錢氏一脈的族人全都齊刷刷跪倒在廣場上。


    “王先生你的大恩大德,我們已經感受到了,你有大恩於我族,我族理應奉你為族長……可是鴻蒙派不是那麽好惹的……”


    “我們對不起你……欠你的恩情,隻能來生再報……”


    ……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


    他們這番話全是發自肺腑的由衷之言。


    站在秦戰身邊的紅玉,幸災樂禍地笑望著秦戰,“事到如今,你還打算接下這燙手的山芋嗎?”


    “這可是會死人的喲!你要是死了我可咋辦?”


    “你是我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你要死了,那我豈不是又得一個人孤枕難眠?”


    “寂寞空虛冷的日子我是再也不想過了,我想不分日日夜夜地鑽進你的被窩裏!”


    說到最後幾句話時,紅玉的眼睛裏閃爍著晶瑩剔透的淚光。


    就連她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在這種場合中,向秦戰表白。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還特意瞥了一眼錢隆。


    她原以為,錢隆會因為她這番話而吃醋。


    沒想到錢隆的神色,自始至終都沒有半點變化。


    似乎她壓根就沒在錢隆的心裏留下任何的痕跡。


    這讓她的心不由得狠狠地一痛,有如針紮!


    “你瘋了吧?”


    秦戰疑惑不解的望著梨花帶雨的紅玉,“你我一共才見過兩次麵,你就打算把後半生托付給我?”


    盡管他早就知道紅玉是個不安常理出牌的人,但還是沒想到紅玉竟不按常理出牌到如此地步,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向自己表白。


    讓他不得不懷疑,紅玉在拿他尋開心。


    “是的是的!我就是這麽想的!我認定了你就是我的男人!無論你要不要我,我都覺得自己是你的女人!”


    紅玉興奮得滿臉通紅,雙眼放光,“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心!”


    紅玉嬌媚妖嬈的臉上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堅定。


    “你我之間的事稍後再說,我現在不想跟你談情說愛,你要是還想讓我多活幾年,那你就一邊站著去。”


    秦戰直截了當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沒想到,紅玉非但沒退到一旁,反而一把抓住秦戰的手,緊緊的依靠在秦戰的身邊,一副溫婉小女人的嬌羞模樣。


    秦戰滿臉黑線,發出一聲無奈的輕歎。


    “王先生……我已經將你想要的答案告訴你了……”


    錢菲菲再度開口,滿眼期待的望著秦戰,“你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秦戰一步步來到錢菲菲的麵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下,拍在前錢菲菲的渾圓翹臀上,不容置疑的冷聲道:“從現在開始,你就留在我身邊吧!哪也不許去!”


    啥?!


    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以為自己聽錯了!


    “王先生居然打算把錢菲菲這個妖女留在身邊?”


    “他的心智該不會是被這妖女的妖術迷惑了吧?”


    ……


    這一刻,就連紅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她並不覺得自己看走了眼。


    她隻是覺得這個男人這麽做肯定是大有深意,隻不過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揣摩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而已。


    錢菲菲也是明顯的愣了一下,半晌後,才逐漸回過神來,疑惑不解的小聲問,“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啪!


    秦戰又是一巴掌打在錢菲菲的翹臀上,“你不過是個敗軍之將,你沒資格過問!你隻需照我的話做就行了!”


    錢菲菲一臉委屈的嘟了嘟嘴唇,耷拉著腦袋,不敢再吭聲。


    “我剛才提出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啪!


    秦戰又是一巴掌拍在錢菲菲的臀尖。


    錢菲菲接二連三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秦戰打屁股令得她委屈的忍不住想哭,但還是哽咽著支支吾吾地應道:“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鴻蒙派具體究竟在哪兒。”


    她此話一出,又犯了眾怒:


    “王先生,麻煩你再給她幾巴掌!這妖女肯定沒說實話!”


    “她既然是鴻蒙派的弟子,那她又怎麽可能不知道鴻蒙派在哪兒?”


    “妖女!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再為萬惡的鴻蒙派打掩護!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你沒資格當我錢氏一脈的族人!我族列祖列宗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


    錢菲菲眼中的淚水頓時狂湧而出,傷心欲絕地哭泣著:“各位族人,各位父老鄉親,我真的不知道鴻蒙派在哪兒,當年我拜入鴻蒙派時,是處於昏迷之中,我這次離開鴻蒙派時,也處於昏迷之中。”


    “你們要是一口咬定,我在替鴻蒙派打掩護,那你們可就真的冤枉我了,我比竇娥還冤啊。”


    這番話還沒說完,錢菲菲的臉上就已滿是淚水,哭成了淚人,令得絕大多數人都本能的覺得她說的都是實話。


    可秦戰卻不這麽認為,“在鴻蒙派待了多少年?”


    包括錢菲菲在內的所有人都知道秦戰這番話的弦外之意。


    錢菲菲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哽咽著如實應道:“十年,但在這十年期間,宗門每年都會允許我下山一次與家人團聚。”


    “即便我在宗門待了十年,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所在。”


    “我隻記得,那裏的天空灰蒙蒙的。目光所及之處,白霧翻滾。有時候會有各種金屬般尖銳刺耳的怪叫聲,從白霧中傳出,有時候還能聽到沉悶的腳步聲和低吼聲,當我走入其中時,卻又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隻有白茫茫的一片死寂。”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錢菲菲的臉上又浮現出掩飾不住的恐懼,“我在那裏從沒見過陽光,也沒見過藍天白雲,更沒見過月亮星辰。”


    “那裏似乎沒有時間,自然也就不會有春夏秋冬,四季輪轉!”


    “那是一個神奇的地方!神秘!陰森!詭異!仿佛不是人間!


    “我是真的不知道鴻蒙派在哪,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我總不能胡亂編造一個地名告訴你吧?”


    錢菲菲的最後一句話,看似是在為自己辯解,實則卻是在質問秦戰。


    直到這一刻秦戰才終於相信錢菲菲並沒有撒謊,下一秒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可是當他望向數十米外,趴在血泊裏的破軍、貪狼等人時,他在刹那間駭然變色。


    卻見破軍、貪狼等人,已然人頭落地,身首異處。


    原本是打算從破軍、貪狼等人口中問出鴻蒙派的位置,順便印證錢菲菲有沒有撒謊,可是,這幫人全死了,再也開不了口。


    而且不是自殺,而是被人砍下了腦袋!


    他清楚地記得,錢菲菲叫來的救兵,連同破軍、貪狼兩人在內總共有19人,此刻有19具屍體,也就是說,殺死這幫人的另有其人!


    這個人在數萬人在場的情況下,殺死了錢菲菲叫來的所有救兵,可謂神不知鬼不覺,速度之快出手之狠,連秦戰都感到自愧不如。


    秦戰的神色變化,令得眾人下意識地循著他的視線望向19具屍體,頓時嚇得手心裏直冒冷汗,隻覺遍體生涼有如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


    錢菲菲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冰冷的目光環視全場,發出歇斯底裏的怒吼,“究竟是誰殺了他們?有種的話,就給我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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