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這麽爽快符婉是沒想到的。


    她忍著身體上的疼痛下了床,頂著沈老太殺人的目光簡單收拾了幾件自己和女兒的衣服。


    “不該拿的你最好別打主意!”


    符婉冷哼一聲,對沈老太的話置之不理。


    不過也沒什麽不該拿的東西,她跟女兒沈鈴鈴的衣服都是打滿了補丁,拿到幾十年後說是抹布都怕人嫌棄。


    “娘,你在這幹嘛呢?”


    一個尖細的女音由遠到近,來人正是符婉的妯娌徐招蘭。


    她看見一向低眉順眼的符婉竟在收拾東西,一副要離開家的模樣。


    “啊呀,大嫂這是要回娘家去啊?要我說,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是要回去瞅瞅。”


    沈老太卻嗤笑一聲,“爹沒了兄弟癱瘓,還有一個什麽都幹不了的老娘,符婉你還要離婚,我看看你是不是要回去討飯。”


    “什麽,大嫂要離婚!”


    徐招蘭立馬就不幹了,要知道老沈家上上下下十幾口人,都指著兩個兒媳婦忙裏忙外,徐招蘭嘴甜會躲懶,自然符婉做得多。


    她眼珠子滴溜溜轉,在沈老太耳邊悄聲慫恿。


    “大嫂要是離婚了,這少了一個幹活的,大侄女眼看著長大了還能換筆彩禮錢,多不劃算啊娘!”


    沈老太一開始是被符婉的反抗衝昏了頭,聽徐招蘭這麽說,這才回過味來,符婉別的不說,幹活確實一把好手。


    她悄聲吩咐了徐招蘭一句,然後就上前去拉符婉。


    然而符婉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正要出去喊女兒。


    她拉著符婉,開始胡攪蠻纏。


    “老婆子我後悔了,你要是要離婚就要賠償我們沈家,害得我們冬生沒個後,現在走了不是白瞎了這幾年吃進去的糧食!”


    符婉真是氣笑了,她才不管這老婆子在這胡說八道,直接用力將沈老太推到一旁。


    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還沒問你們要鈴鈴的撫養費呢,少在這胡攪蠻纏!”


    說完就提起裝著衣服的蛇皮袋往外走,沈老太這一下跌得狠了,尾椎骨都生疼,她踢了一腳還蹲在地上發神的沈冬生。


    “去追啊,你是個傻子嗎?”


    沈冬生恍如初醒,趕緊拔腳追了出去。


    符婉剛出來就碰到了端著一盆水的徐招蘭,徐招蘭忙攔住要往外走的符婉。


    “大嫂,你這一臉灰,還是洗洗再去吧!”


    不相信徐招蘭有這麽好心,符婉隻當沒聽到,卻不想被後麵追來的沈冬生拉住。


    “媳婦,弟妹這是跟你示好,你咋這麽沒禮貌?”


    符婉眼看著走不了,隻能看看徐招蘭想要使什麽花樣。


    正巧這時沈鈴鈴跑進院門,看到她爹拉著符婉,符婉還一臉的傷。


    她隻當是她爸又打了她媽,想都不想就一頭撞了過去,“放開我媽!”


    沈冬生被跟小炮彈似的女兒撞了個正著,好巧不巧又被她撞著小兄弟的位置,那劇痛直接讓他撒手在一旁哀嚎。


    自己的鐵頭功這是練成了?


    沈鈴鈴摸摸頭,又急忙去拉符婉,“媽媽,隔壁虎子說外公舅舅出事了,我們快回外婆家吧!”


    時隔一世,符婉再次見到自己的女兒,內心的激動讓她的手都有幾分顫抖。


    “鈴鈴,真是我的鈴鈴!”


    沈鈴鈴有些奇怪,就一會兒沒見,媽媽怎麽見到她還激動哭了。


    一定是被爸爸打太痛了。


    小小的沈鈴鈴暗自下決心,下次一定再衝她爸展示她的鐵頭功,還要衝那個位置!


    符婉拉著沈鈴鈴,對著沈冬生冷聲道:“沈冬生,明天上午民政局見!你不來我就讓村長來找你。”


    “慢著!”


    沈老太剛走到大堂門口就看到符婉要帶著沈鈴鈴往外走,沈鈴鈴這個養不熟的竟也沒有半點留戀。


    “符婉,你要走可以,留下我孫女!”


    “那是我老沈家的閨女,就算是離婚,也得歸我老沈家!”


    “除非……”


    符婉挑眉,就知道這老太婆不會輕易放手。


    “除非你把那顆珍珠吐出來!”


    “珍珠?什麽珍珠?”徐招蘭眼睛瞬間都亮了,人也精神了!


    看樣子今天不能善了,符婉低聲吩咐沈鈴鈴,“去找村長爺爺來。”


    沈鈴鈴得到命令,迅速跑遠了。


    “什麽珍珠,我沒知道。”


    符婉直接當沒有珍珠這回事,反正又沒監控又沒證據,說珍珠誰信?


    再著說來奇怪,那珍珠被她吞了也有一個多鍾頭了,她現在腹中沒有一分不適,反而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沈老太也沒想到符婉竟然這般不要臉,上去就拽著符婉往剛剛徐招蘭打得那盆水那裏去。


    “把她給我按下去!等她嗆水了就把珍珠吐出來了。”


    符婉想要掙紮,卻也耐不住沈老太和徐招蘭兩個人。


    沈冬生被沈老太的眼神一瞪,也顫抖著手把符婉的頭按進了水裏。


    徐招蘭裝水的盆是符婉當年的陪嫁,是一個印著花好月圓的陶瓷臉盆。


    那個臉盆很大,也夠深,符婉被按進去的時候隻覺得水猛得往鼻子裏灌。


    本以為自己會嗆水正要掙紮著起身,卻不想那水好像空氣一樣,她沒有半點不舒服。


    怪了,水跟空氣一樣,那她不就是跟魚一樣了?


    符婉心中震驚,本以為重生就是自己最大的機緣,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


    想來是那魚珍珠的作用。


    要知道他們都是靠海吃飯,尤其符婉娘家,離海邊更是隻有幾分鍾的腳程。


    她有了這等本事,等回娘家,那海裏的東西不是任她挑任她拿,大海不就她的大魚缸子?!


    符婉心裏這樣暢想,按著她的力氣也絲毫未減。


    這三個畜生一樣的人,旁的人不說,就說這沈冬生,絲毫沒顧及夫妻之情。


    都是掉進錢眼裏的畜生。


    符婉也不掙紮了,反正她在水裏自由呼吸,按沈鈴鈴的腳程也差不多到村長家了。


    果然,下一秒耳邊就響起了一聲暴喝。


    “你們在幹什麽!”


    來人正是沈家村的村長,沈建國。


    “你們這是喪良心啊,這是要人命啊!”


    隔壁的王大娘看到那場景趕緊衝過去一手一個拉開沈家三人,沈鈴鈴也重頭出擊,小腦袋一頭一個。


    讓你們嚐嚐我的鐵頭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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