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望是美好的,現實總是骨感的。


    麻繩解開,裏麵的魚貨都被倒在甲板上。


    這一網魚貨顯然沒有上一網品質好,雖然也有幾條黑眼帶魚,但是更多的都是些蝦蟹。


    蝦還都是些不值錢的對蝦。


    “天殺的,誰家的破爛網也往海裏丟!”


    落在甲板的魚貨裏不知道怎麽,。還有一團明顯廢棄的破漁網,估計是不知道哪裏的漁民掉進或丟進海裏的。


    葉小翠看到這網的魚貨明顯不如上一網,嘴上不由得就罵出來了。


    “還好這漁網被我們帶上來了,要是被海豚鯨魚什麽的吃了,那可真是造孽了!”


    符婉也感到後怕,雖然說村裏的漁民們一般出海都會把垃圾帶走,但是也總有一些人,什麽都往海裏丟。


    想到上次難得碰上的白海豚,符婉幾人也慶幸它們沒有碰到這些海洋垃圾,要不然這些看似不起眼的東西,卻能要了這些海洋精靈的性命。


    符亮那邊的第二網跟這邊差不多,他們網裏倒是沒有什麽廢漁網,同樣是多多的對蝦和屈指可數的帶魚,還有不少螃蟹。


    兩邊人把甲板上的魚貨挑揀幹淨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


    葉小翠拿出之前帶上船的餅幹,跟薑春蘭分了,又招呼符亮他們先墊墊肚子。


    符婉嚼著幹巴的餅幹,正站在船尾發呆呢,下一秒就被一條魚迎麵砸了過來。


    好在她下意識地往後麵連退幾步,不然高低要被這魚給砸傷。


    “阿婉,沒事吧?”


    葉小翠趕緊拉過符婉,薑春蘭則拿起旁邊的手抄網直接把那還在活蹦亂跳的魚給鏟起來,然後丟進旁邊的魚箱裏。


    他們船上點了煤油燈,還開了之前在供銷社買的大手電筒。


    海裏有不少趨光的魚,各種各樣的,有的種類看到光那是跟不要命似的亂跳,像之前這種傻得直接往人甲板上跳的,也不在少數。


    有魚不撈那是傻子,符婉他們兩艘船上都備了不少手抄網,這會兒看到海麵上時不時跳起來的魚,眾人也拿著手抄網,打著手電筒撈魚。


    她們的手抄網也是拿的網眼中等的,可以直接過濾掉那些沒有手指大的小魚,兩邊人撈得高興,符老大幹脆把船直接熄火,走到船尾準備收延繩釣。


    可能是因為符老大從船艙裏拿了一個大手電筒的緣故,有不少魚朝著符老大這邊的甲板上蹦,甚至有不少魚跳起來的時候張開了雙鰭,那模樣,跟長了翅膀似的,直接飛起來了。


    “媽媽,下雨了嗎?”


    符靈從外麵的動靜吵醒,小手揉著眼睛走出船艙。


    一出來就看到劈裏啪啦往船上落的魚,小朋友整個人都嚇傻了。


    “是下魚了,不是下雨了。”


    符婉也是哭笑不得,讓符靈站遠點別被這些瘋了似的魚砸到,眾人幹脆也不用手抄網撈魚了,把幾個手電筒一起放在甲板上,直接提著桶撿魚。


    “我活了大半輩子,可真是第一次在甲板上等魚飛上來撿。”


    薑春蘭拿了件自己備用的衣服把頭包住,然後跟葉小翠蹲在甲板上拚命撿魚。


    葉小翠也是一樣的裝扮,沒辦法,這兩人還是符婉提醒的,這些魚別看個頭不大,飛上來那力道,要是砸到多少也得腦震蕩。


    符老大直接拿了個桶套在頭上,那怪異的模樣惹的符靈躲在船艙邊上樂得直笑。


    “這麽多竹刀魚,少說也有百來斤了。”


    “還好都是些竹刀魚和沙丁魚,要是碰到針魚,搞不好甲板都會被射穿。”


    符婉手下的動作不停,她是看了海麵上沒有針魚的蹤影,這才敢讓大家包好頭出去撿魚的。


    海中趨光性的魚類有不少,常見的就是竹刀魚、沙丁魚,這些魚身形瘦長,最大的也就三十多厘米,重量不過一兩百克。


    最重要的這種魚砸過來不會危及性命,符婉所說的針魚,那是海裏特別惡心的一種魚。


    針魚顧名思義,頭頂一根幾十厘米長長的針。它們對光源非常青睞,尤其在黑夜裏,要是看到海麵上有燈光,那是興高采烈迫不及待就頂著針往光的地方衝。


    所以晚上作業的漁民從小就被教育要注意針魚,畢竟這種魚跳過來直接給你來個對穿,不管是什麽部位,在醫療技術並不發達的八十年代,很有可能因為感染或者失血過多直接送了性命。


    竹刀魚的雨也隻下了十幾分鍾,等符婉幾人把甲板上的魚都撿進魚筐,看到海麵上也沒啥動靜了,符老大就招呼符明符亮收延繩釣的繩子。


    兩邊的延繩釣都放了不少魚餌,此時兩艘船離得並不遠,符婉也加入了收魚線的隊伍。


    “我這釣到一條石斑!”


    “爹,阿婉,你們那艘船今天的延繩釣可不行啊!”


    伴隨著符明的一聲歡呼,符婉看到他手裏的那條紅瓜子斑,符老大雖然拉了好幾個空鉤,臉上神情依然沉穩。


    下一秒符婉就感覺自己手裏那根魚線繃得筆直。


    有大魚!


    她雙手拉著那根線,順著那條魚的力道遛,符老大看到也趕緊過來幫忙。


    溜了好一陣,那條魚估計也是累了,符婉透過海水看清了它的模樣。


    那條魚的形狀跟別的魚不太一樣,明顯凸起的嘴巴,一身棕褐色,身上還全都是黑色的斑點。


    這是一條海鰻!


    “爹,是海鰻!”


    這玩意可是會咬人的,符老大眼疾手快撿起旁邊的一根木棒,直接朝著那條海鰻猛敲幾下,隨後符婉非常默契地拿出手抄網,這才把這條海鰻撈了上來。


    “好家夥,這估計有個二十多斤了。”


    符婉一家都不吃鰻魚,這東西身上含有毒素,要是處理不好就容易中毒。


    但是縣裏不少飯店菜單上有鰻魚,經驗豐富的廚師處理幹淨,也是一個不錯的菜。


    有這條大海鰻在前麵,後麵的魚就都顯得小了。


    兩邊的延繩釣都收起來,後麵也就隻有幾十條一兩斤重的鯛魚和海鱸魚,符婉收拾魚鉤的時候看到符老大放在一旁的魚竿,不由得有些手癢。


    用釣竿釣魚,她可好久沒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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