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明一回來就把裝著衣服的那個網兜放在旁邊,然後把兩個網兜裏的小青龍都拿出來。


    符老大這時候也出來了,數了數一共有十八隻小青龍,雖然數量不多,但勝在大,個個尾巴都有差不多手臂粗。


    “阿婉,你趕緊去換衣服,我把這蝦給你三叔送去。”


    符明卻不給他機會,自告奮勇道:“爹,我去給三叔送吧!”


    旁邊的葉林見狀,也想跟去瞧瞧。


    符老大也不理解這兩個年輕人咋對送個蝦也這麽熱衷,幹脆就由他們去了。


    眼瞅著符明葉林兩人提著小青龍出了門,符老大又注意到旁邊放著的衣服的網兜。


    “阿婉,衣服咋放網兜裏?”


    符婉神秘一笑,拉著符老大和葉小翠進屋。


    符老大跟葉小翠不明所以,等符婉進屋打開衣服袖子捆住的結。


    “天呐!”


    “我的老天爺!”


    夫妻倆幾乎是同時發出了驚歎,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數十根金條。


    還有十根符婉放在衣服內側的衣兜裏,所以他們倆還沒看見。


    “阿婉,這是哪來的?”


    符老大最先鎮定下來,強忍著心裏的激動問。


    葉小翠也是壓低聲音,生怕被別人聽了去。


    “你不是出去抓小青龍嗎,怎麽弄了這麽多金條?”


    說完她還怕自己看錯了,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跟之前符婉一樣放在嘴裏咬了下。


    看到金條上清晰的牙印,夫妻倆幾乎已經斷定,這些是真金無疑。


    符婉這才把自己在海底碰到雀鯛,幫它們清理海膽,還跟著它們去海鰻洞穴裏偷家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不過她也留了個心眼,金條的具體數量她沒說,畢竟這麽不到十根金條,符老大夫妻倆都這麽激動,萬一告訴她們還有這麽多,這兩人今晚怕是不用睡覺了。


    符老大最先鎮定下來,把那包住金條的衣服往符婉那邊推了推。


    “阿婉,你自己把這些東西藏好,這就是以後你跟孩子們保命的底牌。”


    “我跟你娘總有一天會走,有這麽些東西在你身邊,我們也不用擔心你吃不飽穿不好。”


    符婉被他說得眼眶都紅了,“爹……”


    葉小翠也隨後反應過來,“你爹說的對,你趕緊把這東西藏好,可不能被人偷了去。”


    “這事我們倆知道就算了,你可別跟外人說,你哥那裏也別說,他就是個漏鬥,哪天就胡咧咧說出去了。”


    正在符三家門口敲門的符明感覺鼻子有些癢,隨後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把屋裏睡覺的符三都給嚇醒了。


    “打雷了嗎?”


    林秋菊肚子已經顯懷了,好不容易睡著也被吵醒了。


    “我出去看看,你繼續睡。”


    符三套上衣服,然後走了出去。


    這邊符婉被符老大和葉小翠的話感動得不得了。


    “這金條,要不要給幾根大哥?”


    符老大搖頭拒絕,“以後要是我們不在,你哥家裏有困難,你能幫就幫襯著些。


    現在我跟你娘還幹的動,你就別操心這麽多了。


    出了這個門,這事我們就爛在肚子裏,你趕緊把這東西藏起來,我們就當沒見過。”


    “對對對,我們隻當沒見過。”


    葉小翠不舍地把手裏的金條放了回去,這東西太紮眼了,要換做幾年前,那可是會被拉出去批鬥的。


    就算現在形勢好轉,村裏也很少有人穿金戴銀,即使家裏有的,也是藏得死死的,不能被別人知道。


    人心難測,人性最經不起考驗。


    符老大交代完,就帶著葉小翠回自己屋了。


    符婉把衣服拿進自己房間,見兩個孩子睡得正熟,隨後找出兩張油紙,把衣服裏的金條分別包成兩份。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這藏東西也是同樣的道理。


    符婉去外頭拿了個小鋤頭,在自己床底下的角落裏挖開一個小坑,把一包金條藏進去。


    另一包她藏在自己屋子裏的房梁上,拿了張凳子夠了半天才藏好。


    等忙活完了她才鬆了一口氣,拿著衣服去廚房舀熱水洗澡。


    ……


    第二天一早,符婉照例起的比較晚,還沒走出房門就聽見外麵有人說話。


    符婉有些奇怪,出去這才發現竟是符大壯的娘。


    “嬸子。”


    符婉笑著打了個招呼,大壯娘也應了一聲。


    “阿婉啊,我家後天辦喜事,你可要來嬸子家吃酒。”


    葉小翠也算是王盼蘭和符大壯的媒人,所以大壯娘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


    讓自家兒子留了塊上好的五花肉,昨天又托人去鎮上供銷社買了斤大白兔,今天特意來葉小翠家感謝她。


    葉小翠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做媒人,竟然真的成了。


    眼看老姐妹這副模樣,也是替她高興。


    “你家大壯這成了家,你也算放下一塊大石頭了。我家這沒出息的,媳婦還不知道在哪呢!”


    “你家阿明這麽孝順聽話,估計也快了。這事啊,急不得。”


    “也是,兒孫自有兒孫福。”


    葉小翠嘴上雖然說符明還不結婚,實際上也不耐煩村裏人老說符明是個老光棍,要是偶爾碰上了她還會替自家兒子罵回去。


    因為今天早上收音機裏說會下雨,符老大決定這兩天都不出海。葉林感覺自己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所以一大早就回青山村去了。


    符老大把前幾天分的兩百四十二塊錢給他,嚇得葉林差點奪門而逃。


    “姑父,你這是幹啥?”


    符老大瞧著他那模樣,有些好笑,“前幾天出海賺的,你跟你爹也辛苦,拿回去做家用。”


    “那也不用這麽多啊,我要拿回去,我爹指定不讓我進門。”


    “再說了,我這來也沒帶多少口糧,哪裏能天天吃魚吃肉,還拿這麽多錢回去。我不要!”


    葉林出去修一年大壩,也賺不到這兩百塊錢。


    符老大見他堅持不收,隻能看旁邊的葉小翠,葉小翠也知道自家大哥一家的脾性。


    這兩百多拿出去確實打眼,也怪他們考慮不周。


    “要不拿一百回去吧,要是還不要,你下回可別來我這了。”


    這哪能啊,這海邊這麽賺錢,他又不是傻子不來。


    葉林笑著接過那一團大團結,小心地塞進衣服內側的口袋。


    “姑,姑父,我回去看看,明天就來。”


    “阿明可跟我說了,下完雨你們這邊要去趕海,海邊可都是好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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